灵台方寸山与花果山之间的虚空通道中,菩提老祖正踏云而行。
他本是林凡分身,自化形以来,虽有独立神智,却始终与林凡本体有着一缕若有若无的联系,如同风筝有线,心有归处。
可就在即将抵达花果山时,他忽然心中一动,那缕与林凡本体相连的线,断了。
不是被外力斩断的生涩,而是如同瓜熟蒂落般自然分离,没有丝毫不适,反倒是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感涌遍全身。
他下意识内视神魂,发现自己不再有分身的滞涩,变得完整而独立,甚至连之前被林凡本体压制的部分潜力,都开始悄然觉醒。
“这是……”菩提老祖愕然。
就在这时,林凡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如同老友临别赠言。
“菩提,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的分身,而是这方世界真正的菩提老祖。”
“你有自己的道,自己的缘,不必再受本体束缚。之前收徒系统爆出来的那些东西,就当是祝贺你自由的礼物吧。”
菩提老祖怔在原地,良久,眼中迸发出难以言喻的惊喜。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花果山,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自由了,他真的成为了独立的自己。
收敛心绪,他化作一道流光,落在了花果山水帘洞外。
水帘洞内,灵气氤氲。
石猴正盘膝坐在石台中央,双目紧闭,周身淡金色的灵气流转,隐隐有风雷之声。
自上次林凡点化后,他便日夜苦修系统给的《九转玄功》和七十二变,虽未完全掌握,却也感觉实力一日千里,心中对那选择系统越发信服。
“嗯?”
石猴猛地睁开眼,警惕地看向洞口。他感知到一道陌生却强大的气息正在靠近,那气息缥缈出尘,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道韵,比他见过的任何存在都要高深。
只见一道白衣身影缓步走入洞内,鹤发童颜,手持拂尘,正是菩提老祖。
他目光扫过洞内嬉闹的猴群,最后落在石猴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你就是菩提老祖?”
石猴站起身,挠了挠头,好奇地打量着他。
他曾听老猴说过,西牛贺洲有位大能,号菩提老祖,神通广大,若能拜其为师,便能学得长生之术。
只是他已得系统馈赠,倒也不那么急切了。
菩提老祖笑着点头。
“正是贫道。听闻花果山有灵猴出世,天生不凡,特来一观。”
“哦。”石猴应了一声,挺直了胸脯,带着几分得意道
“你是来收徒的吧?不过老祖好意,俺老孙心领了。”
菩提老祖挑眉:“哦?为何?”
“因为我已经有功法了!”石猴拍了拍胸脯,炫耀道。
“之前有个选择系统绑定了我,给了我《九转玄功》和七十二变,还直接帮我注入了修为,不用苦修就能变强!这功法神通,想必不比老祖您的差,所以我就不拜师了。”
他说罢,还特意运转灵气,展示了一下系统给的金仙初期修为,周身金光闪烁,颇有几分得意洋洋。
菩提老祖看着他这副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缓步走到石猴面前,抬起拂尘,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
“哎哟!”石猴吃痛,捂着脑袋后退一步,不满道,“老祖你打我干什么?”
“打醒你这糊涂蛋。”
菩提老祖没好气地说。
“悟空,你可知那系统骗了你?”
“骗我?”石猴愣住了。
“不可能啊!系统给我的功法神通都是真的,我修炼起来感觉浑身是劲,修为也确实提升了!”
“真?那你可知,它给你的《九转玄功》是残缺的?”菩提老祖问道。
石猴一怔:“残缺的?不可能吧,系统说这是顶级功法……”
“它只给了你前三层的修炼法门,却故意隐瞒了后续的隐患。”菩提老祖缓缓道。
“这残缺的《九转玄功》看似进境极快,实则根基虚浮,每多练一层,便会在你体内种下一道系统印记。”
“待你练到一定程度,那些印记便会爆发,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神智全无,沦为系统操控的空壳傀儡。”
石猴脸色微变:“你……你胡说!”
“我是否胡说,你只需内视丹田便知。”
菩提老祖道,“看看你丹田内的灵气,是不是比正常修炼出的灵气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那便是系统印记的雏形。”
石猴连忙内视丹田,果然发现自己的灵气中真的有一丝极淡的黑气,之前他只当是修炼的正常现象,此刻想来,不禁一阵后怕。
“还有那七十二变。”菩提老祖继续道。
“它给你的七十二变,同样是残缺的。正常的七十二变,能随心所欲,变化万物,连气息都能完美模仿。”
“可它给你的,只能变其形,不能变其神,更无法隐藏你的气息。一旦遇到真正的大能,一眼就能看穿你的底细。”
“甚至连它告诉你的那些境界划分,什么天仙、金仙、太乙金仙、大罗金仙、准圣,都是洪荒小说常用分法。”
菩提老祖摇了摇头。
“真正的修炼境界,远比这复杂严谨,它故意简化,就是为了让你对它产生依赖,误以为它给的才是正确的。”
石猴彻底懵了,站在原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菩提老祖看着他茫然的样子,叹了口气。
“你也不想想,系统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绑定普通人,还无条件提供资源功法?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它有那些资源功法,自己用不好吗?为何要送给你?”
他拍了拍石猴的肩膀。
“你啊,还是太年轻,阅历太少。以后要多读书,多增加一些常识,才能不被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欺骗。”
就在石猴将信将疑之际,两道身影悄然出现在水帘洞内。
“菩提老祖说的都是真的。”
林凡的声音响起,他与卡蜜拉并肩而立,看着石猴,温和道。
“那系统给你的一切,都是带着枷锁的诱饵。它的目的,是将你培养成它的傀儡,利用你的潜力掠夺这方世界的本源。”
石猴看到林凡,眼中闪过一丝敬畏,他还记得这位神秘强者之前轻易灭杀两个系统的场景。
“而且,这西游世界,原本就是我们用来吸引系统注意的陷阱。”林凡继续道。
“我们早就料到系统会盯上你这天命之子,原打算在你拜师学艺时,再将这一切告知你,让你有个准备。没想到你先遇到了系统,差点被它蛊惑。”
卡蜜拉也点头道。
“那些系统最擅长用捷径和好处诱惑人,可世上哪有那么多捷径?真正的力量,都是靠自己一步步修炼出来的。”
石猴站在原地,消化着这接二连三的信息。
他想起系统给的功法确实有些不对劲,想起林凡之前说路要自己走,想起菩提老祖眼中的真诚……
心中的疑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后怕和庆幸。
若是没有菩提老祖和林凡点破,他恐怕真的会一步步沦为系统的傀儡,最终落得个神智全无的下场。
他沉默片刻,忽然走到菩提老祖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
“弟子孙悟空,之前有眼无珠,错信系统,还请老祖恕罪!”石猴抬起头,眼中满是诚恳。
“弟子愿拜老祖为师,求老祖传我真正的神通,教我分辨是非!弟子再也不敢贪图捷径了!”
菩提老祖看着他,眼中露出欣慰的笑容,伸手将他扶起。
“好,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你诚心拜师,那贫道便收你为徒。”
他拂尘一挥,一道柔和的灵气注入石猴体内,帮他驱散了丹田内那丝淡淡的黑气。
“从今往后,你便是我菩提老祖的弟子。我会传你真正的《九转玄功》完整版,教你七十二变的精髓,让你明白何为真正的修炼之道。”
石猴大喜,再次拜倒在地:“多谢师父!”
林凡和卡蜜拉看着这一幕,相视一笑。
水帘洞内,猴群不知发生了什么,却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纷纷安静下来,好奇地看着石猴和菩提老祖。
阳光透过瀑布洒入洞内,照在石猴兴奋的脸上,也照在菩提老祖温和的笑容上。
从此,世上少了一个被系统蛊惑的石猴,多了一个诚心向道的弟子。
而菩提老祖,也终于在这方世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与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