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漂进入启明灯塔的港口后,出示了来自莫塔里家族的邀请函,就被安排了一只贡多拉——鱼形的水上载人功能性声骸,由这只贡多拉带着阿漂前往了拉古那城。
在等候安排贡多拉的期间,阿漂见识到了修会把“异端”流放至朝圣船上,想要了解情况,甚至阻止,却被一个叫可莉丝托芙的女人给拦下了,让她这个客人尊重黎那汐塔的传统。
那个女人身穿一袭红色的旧贵族礼服,倒是裹得严严实实的,头上带着羽毛装饰的红帽子,脸上还带着个鹰嘴半脸面具——看着就不像好人好吧?好人谁戴面具啊?
看见一身红的装扮,阿漂首先就想到了——残星会,立马就警惕起来了。
不过那个女人没对她说什么,就是简单介绍了一下她自己,说她是一个来黎那汐塔找灵感的剧作家,表示想跟阿漂认识一下,并且说了一大堆...谜语?
阿漂也没发现对方有什么不对劲,就随便认识了一下,没有过多在意,很快就等候到了隐海修会给她安排的贡多拉。
阿漂坐着那只贡多拉前往了拉古那城后,在进城前的检查中,隐海修会安排在城门口的教士发现,阿漂居然有私人终端!
两名教士立马紧张了起来,表示拉古那是不允许私人持有终端的,连声骸都是公共的——终端主要持有在隐海修会的教士手中,教士们将功能性声骸开放给民众使用,所以声称黎那汐塔的终端是公共的。
——这其中当然有修会为了巩固黎那汐塔统治地位、削弱贵族与民众私人持有武装的原因,明面上解释为是修会教义中的“联结”的体现,这一点在很早很早以前有过说明,这里不再赘述。
而当阿漂掏出莫塔里家族的邀请函后,守在城门口检查的教士也是当场熄了火——莫塔里家族近几年飞速发展,其势力已经扩张到了连家族都需要忌惮几分的程度。
要是说二十年前,黎那汐塔大大小小好几个的家族领头羊是翡萨烈,那么,现在这个领头羊就是莫塔里。
翡萨烈也并不是消亡了,只不过从翡萨烈的家主不再活跃在外界开始,甚至翡萨烈的家主销声匿迹以后,加上传言翡萨烈家族内部出现了一场旷日持久的血腥大清洗......
总之,翡萨烈的影响力虽然还是很强,但实际势力极大衰退,活跃在外界的翡萨烈的族人多是酒囊饭袋,就算比一般的家族强大,也已经无法与如日中天的莫塔里、长盛的隐海修会并驾齐驱了。
.......
这时,一位司铎看到了城门口教士的窘迫,迎了上来,得知阿漂虽然持有私人终端,但却是莫塔里家族的客人,就放行了,甚至还邀请阿漂加入隐海修会呢!
阿漂拒绝了,她从进入黎那汐塔开始,就觉得这里的教士......有点不对劲,
无论是她们暴力驱除“渎神者”,把她们赶上朝圣船,还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或者是刚刚一脸狂热地邀请阿漂加入,阿漂拒绝后又马上冷眼相视,好像阿漂因为没有一丝犹豫就拒绝了加入隐海修会,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
随着阿漂的拒绝,没有人教士再愿意接待阿漂了,阿漂就这样站在城外,顶着把城门口堵住的教士们的冷眼,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时,一个双眼明亮的金发可爱小教士,裹着白丝的小短腿坚定地朝她走来,带着有些害羞的温和笑容,略微笨拙地自我介绍了一番,表示愿意领着阿漂进城。
这让本来对隐海修会的印象一落千丈的阿漂,心目中又有了些许回转——看来隐海修会里还是有好人的,并不是所有教士都那么盛气凌人、眼高于顶?
瞧瞧,眼前这个叫菲比的小天使,多可爱、多有礼貌啊?
菲比领着阿漂进入拉古那城内,给阿漂一个个介绍拉古那城里的声骸,有演奏音乐的、有作为交通工具的.......粗略看下来,拉古那城里简直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阿漂不由得感叹道:这就是没有鸣式侵扰的文明吗?人们活得好自由自在啊......
所以,黎那汐塔没有鸣式,英白拉多的工作一定很轻松吧?
菲比作为向导,带着阿漂在拉古那城内简单地逛了一下,介绍了一番黎那汐塔的历史,阿漂却发现,菲比的眼神好像一直再朝着声骸张望,却又不敢靠近?
阿漂询问了菲比,问菲比是不是很讨厌声骸?
可菲比介绍那些声骸的时候,介绍得面面俱到,明明就是一副很了解很感兴趣的样子,这强烈的反差引起了阿漂的注意。
菲比像是犯了错的小姑娘,红着脸低下头,略带可惜和委屈的告诉阿漂:修会的成员是不允许与声骸走得太近的。
菲比这么一副扭捏、纠结的小样子,把阿漂看得心都快化了——阿漂想着,既然今州的岁主-角,都叫她御者,那有没有可能黎那汐塔的岁主和她也有点关系?
等狂欢节夺得桂冠之后,就问问那个英白拉多,能不能让隐海修会取消那些有的没的、奇奇怪怪的条例。
菲比给阿漂的介绍就暂且告一段落了,目前这位心善又可爱的小教士也是走进了阿漂的心里——只是阿漂把她当作可以相处的朋友而已,阿漂心中的挚爱只有弈昇。
.......
菲比小教士还有得忙,在城门口安检和接待的隐海修会教士人手不够,又把菲比喊回去帮忙了。
菲比告别阿漂,阿漂想起来莫塔里寄出的信里,有提到,莫塔里家族给来参加狂欢节的客人,准备了一笔经费?
阿漂虽然不缺钱,但能够靠着别人提供的经费旅游,不用花自己的钱,何乐而不为呢?
她便顺着邀请函的指引,来到了莫塔里家族的埃弗拉德银行在拉古那城的分行,却发现此处连个工作人员都没有,只有一个只能看到一双手的声骸坐在柜台.......
搞得阿漂也不知道能不能取钱、要怎么取钱了——毕竟声骸大多数是不具备“讲话”这种程度的智慧的,那声骸坐台的银行,到底要不要跟声骸交流呢?
阿漂犹豫着,感觉自己像个土老帽进城,什么都不懂.......
这时,救星来了——一位穿着白色西装上衣,下身黑色西装裤的干练女性,头顶羚羊角,肩上还披着披风,整体是偏中性化的穿着,只不过对方的身材曲线太过完美,反而如此贴身的衣服将其女性魅力给展现得十分妥帖,
她迈步朝着阿漂走来了,
“欢迎来到埃弗拉德银行,女士。我是本行的工作人员,赞妮,应莫塔里家族的指示,在此等候客人您的到来,并协助你提取资金。”
赞妮将阿漂带到银行柜台前,示意阿漂把终端交给银行柜台里的那位只看得见两只手的声骸——墨丘利,
阿漂将手中的终端递过去,再收回来时,终端里已经多出了一个大大的箱子,里面装着满满的贝币——就是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装着些什么其它的东西?
正常的取钱流程,真的是这样的吗?直接把资金放进终端里?
阿漂认真地检查了一番她的终端,确定里面没少东西啊.......
武器、应急食物、换洗衣物、声骸、残响.......
连她收藏的弈昇的原味衣物都还在里面呢。
可能黎那汐塔这边就是这样的吧?
帮着阿漂取完钱,赞妮表示,接下来她也将成为阿漂在黎那汐塔的向导与保镖,还给阿漂提供了好几种游览方案。
阿漂琢磨着吧,取到钱了,那不得去消费一番,视察一下黎那汐塔的物价?
于是,阿漂开口问赞妮:
“赞妮,你们这边是不是有一种酒还挺有名的?叫蜜露果酒,我在来的路上,黎那汐塔的朋友跟我提起过,你知道在哪里有吗?”
赞妮抬手指了一下不远处的餐馆:
“玛格烈特家庭餐厅,我经常光顾的一家餐厅,物美价廉,味道不错——那里就有。”
就这样,阿漂就仿佛在命运的指引下,前往了玛格烈特餐厅。
细想起来,从布兰兰提起蜜露果酒,到阿漂取钱的位置在距离玛格烈特餐厅的不远处,再到阿漂的接待人员赞妮,是玛格烈特的常客……
这一步步的轨迹,就像是被算计好了一样。
……
赞妮带着阿漂进入了玛格烈特餐厅,点名要来蜜露果酒,并且给阿漂推荐她最爱吃的——热海皇梨披萨。
自从某个传统黎那汐塔人不再赞妮身边后,莫塔里家族又是维新派,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很强,
所以赞妮现在是想吃热海皇梨披萨,就吃热海皇梨披萨,没人能管的到她。
正吃着,阿漂品尝着赞妮推荐的菜品,先聊着,
聊着聊着,阿漂就看到赞妮在白色西装上衣包裹下鼓鼓囊囊的胸前,挂着一个别致的吊坠?
说是吊坠,长得倒像是个小瓶子,以一条哑光的银链穿过小瓶中间刻意留的串孔,戴在赞妮的脖子上。
瓶子里好像还装着一种紫色液体,而瓶口似乎是那种熏香、香氛会使用的那种,利于留香、散播香味的结构。
“赞妮,你带着的吊坠倒是挺别致的,里面装的是熏香吗?”
阿漂好奇地指着赞妮的胸口问道,随即默默地移开视线……可恶啊,她为什么长得那么大?
呼……呼……长太大了不方便战斗,咱这样的才是最好、最合适的大小……说不定只是赞妮骨架大,所以才显得大呢?她看着都快有一米八那么高了!
“哦,你说这个啊?”
赞妮抚弄起胸前的瓶子小吊坠,眼神中闪过一抹追忆,
“这是我的…一位故人,在大概一年前,把我约出来后,交给我的。”
赞妮眼中逐渐闪烁起复杂的情绪,连她那股一直兴致缺缺的“班”味,都被压下去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个所谓的故人,对她很不一般。
“她说,前几天在街上遇见我,看到我没精打采的,就做了个提神的熏香吊坠送我……呵,她还说我呢,她当时嘴唇白得像死人,比煤炭黑的眼袋都快拉到嘴角了……我是真怕她猝死吧?”
“不过……她说得确实没错,这几年,我总感觉很容易犯困,还有同事说,我工作时间梦游?难道是工作压力太大了……?不过她把这个吊坠送我之后,那种情况确实改善了很多。”
提起这个吊坠,赞妮就想起坎特雷拉……三年了啊,自从她离开翡萨烈,因为她的冲动而不得已跳槽莫塔里家族后,她只再见过坎特雷拉一面——就是坎特雷拉为了送她吊坠,把她约出来的那一次。
至于什么阿玛忒拉斯……二十年过去了,已经快被遗忘在记忆的深处了,只有在提起坎特雷拉的时候,脑海里才会闪烁过它的身影。
说实话,赞妮连阿玛忒拉斯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那是圣女芙露德莉斯的宠物,和坎特雷拉是朋友?在她赞妮人生的最低谷拉了她一把。
毕竟……是一个已经死掉好久好久了的蜥蜴了。
“是对你很重要朋友吧?”
阿漂能明显感受到赞妮快要溢出来的那种情绪,有思念,也有感慨,还有担忧……很多,很复杂,那仿佛是赞妮内心的另一面,与刚刚那个干练成熟又专业的职场女“强”人完全不同。
“嗯,是啊。”
三年时间,够赞妮混到莫塔里家族的客卿暨埃弗拉德银行安保部门的部长了,她对莫塔里的忠诚——或者说,她无可挑剔的职业素养,已经在这三年的时间里证明,就算她念旧,念的是莫塔里家族的死对头——翡萨烈的家主,也没人来找茬。
阿漂感觉她刚刚好像挑起了不太好的话题,便也不继续揪着这个话题聊天了,
很快,沉湎于过去的赞妮与尴尬的阿漂,就被餐厅不远处的声骸表演给吸引了。
“赞妮,那是在做什么?”
阿漂与赞妮碰杯,一同品尝蜜露果酒——好姐妹,在心中,咱陪你喝杯酒,你别不开心了。
赞妮很给面子地跟阿漂碰杯后,将手中的蜜露果酒一饮而尽,把与工作无关的情绪完全关闭,给阿漂介绍道:
“公共声骸在黎那汐塔境内固然方便,可要是离开了黎那汐塔,大家还是会希望自己手中能拥有类似的助力……因此,莫塔里家族近些年来正在推行私人终端,这些声骸就是莫塔里家族私人终端里的声骸,你看到的是它们正在进行狂欢节演出前的彩排。”
赞妮话音刚落,原本舞蹈中的声骸——琉璃刀伶,突然双眼泛红,餐厅周围十余处试演出地点,二十几只巨浪级+实力水平的琉璃刀伶,零帧起手!齐齐朝着阿漂出手!
它们中与阿漂距离最远的,都不超过二十米!
一般情况下,这种情况,随身佩剑的阿漂肯定是反应得过来的,不但反应得过来,而且还能轻松解决,衣角微脏都不用——区区几个巨浪级而已。
但是,当阿漂拔剑,将目光转向袭来的琉璃刀伶时,一种奇怪的感觉蔓延到她的精神里——共感(因为与某对象进行共鸣而得到了特殊的感官反馈)!
阿漂的注意力不受控制地被牵扯进了某个精神世界里:
一片漆黑!
那是一个一片漆黑的世界!黑暗填充了每一个角落!四周乌漆麻黑,啥也看不见!
只是,隐约间,阿漂仿佛能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一个?马头?的轮廓。
阿漂还没摸清楚情况,突然听到这片空间里,回荡起了模糊不清的嘶哑话语:
“……已死……陷阱……不要……任何……焰光………”
声音断断续续都,还夹杂着很多疯狂的、模糊的、扭曲的、虚幻的、不真切的呢喃,让阿漂根本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只能勉强判断出几个字眼。
随即,一声凄厉的惨叫与哀嚎,在这片精神空间中爆发!
“嗬、嗬嗬嗬……呃呃啊啊啊啊啊啊————!!!!!”
阿漂在精神空间中,那看不真切的马头轮廓彻底融入黑暗之中,
下一秒,这漆黑一片的空间因这惨叫声而剧烈震荡,最后如碎裂的镜子般崩解。
阿漂的意识回归现实,很快就发觉身体上传来剧痛!
只见她的右肩与左臂,已然被那区区巨浪级的琉璃刀伶手中的细长琉璃剑给洞穿!
她的侧颈也留下了两道血痕,
六只琉璃刀伶已经突进到她身前!
要不是她触发共感后被拉入精神空间时,她的身体凭借肌肉中记载的战斗记忆,进行了下意识地躲避,否则,阿漂现在的喉咙与心脏,都已经被刺穿了……
“别怕,我来助你!”
赞妮突然出现,手持重盾,将把阿漂包围的琉璃刀伶给创飞,让阿漂得以有空隙脱身。
……
黎那汐塔的人群中有的因为琉璃刀伶失控伤人的变故四散而逃,有得却发现那些琉璃刀伶只攻击一个人,壮起胆子留下了围观。
一名混迹在人群中的女孩,看着阿漂神乎其技地进入共感状态下还能触发身体的自动躲避,面色阴沉……
“这就是主角?这就是命运?呵呵……我不信,我偏要颠覆了那个女神的剧本,升格为虚与实的神明!”
“要不是那母狮子的共鸣能力特性太恶心——至刚至阳至纯至正,恶心透了!而且还有坎特雷拉帮她……刚刚要是能操控她来一下子,什么漂泊者,什么主角……我就不相信她真的死不了。”
“不过……那头小狮子……也快了……嗬嗬嗬嗬……”
如果阿漂此时仔细留意赞妮胸前的吊坠的话,估计就会发现,那原本还装着半瓶的紫色液滴,已然见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