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屁股上中了一枪,休养了八九日终于勉强能走。
他正收拾东西,打算明早就回小三崖。
那晚中枪后的第二天他糊弄队长说来看看牛马大队有没有伤亡情况,结果不小心掉进了汹涌的洪水里,把腿给摔断了。
队长就让他先在牛马大队养养伤,等后面抢险结束再让人来接他。
“李老。”裴砚深推开门进来。
李景瞅了他一眼,语重心长道。
“小同志,我说了好几遍了,我真不是你们要找的神医,你有这时间跟我耗,不如尽快再去找别人给你看去,你这身体,虽然我没把出来有什么问题,但总归拖久了不好。”
前面都是李景编的,最后一句李景没说谎。
别看裴砚深身体扎实得很,那是他常年严苛训练一日不落的成果。
毒可不是啥好东西,也就现在中毒时间只有几个月,还看不太出来啥。
等后面时间长了,身上哪哪都会坏死,到时候别说神医,就是大罗神仙来了都没法子,只能等死。
粗略估计裴砚深的寿命仅有一年半。
想着李景不忍地皱眉,不然就帮他治治?
可下一秒他又想起了那个雨夜他在前面跑,阎王爷在后边追着他锁魂的经历。
不行不行,小命要紧。
裴砚深笑了笑,将手里的大箱子放在李景面前。
“这些应该是李老家的东西,那日多谢李老帮我把脉,我家人为表达歉意,便想法子将这些东西拿了回来,让我交给您,只不过有一部分药材和珍贵药丸没有了,抱歉。”
李景瞪大双眼,急忙捡起一本用繁体字书写的古朴老旧书本,翻开仔细查看。
没错!这是李家祖传的医术典籍。
一本都没少,全部回来了。
啊啊啊!
李景激动坏了,吧唧一口狠狠亲书封上,老泪纵横,几滴浑浊老泪掉在医书上晕开。
爹,您看到了吗?
老李家的医书典籍又重新回到儿子手上了,呜呜—
典籍回来了,可他爹……再也回不来了。
李景既喜悦又悲痛。
“咳咳。”裴砚深控制不住地咳嗽两声,俊脸霎时苍白,薄唇间隐约可见点点猩红。
“李老,我先走了。”
李景看向他离开的背影,终是在裴砚深即将踏出门前开了口:“等等。”
“你身上那毒,我能治。”
裴砚深薄唇轻轻勾了下,佯装震惊地转身,“可方才说您没办法。”
李景尴尬一笑,“我这不是担心自个小命吗?”说完他神情秒变严肃。
“我答应给你治,但你要保证我的安全,我可不想再被人拿枪射上几个窟窿眼。”
裴砚深郑重点头,“请您放心。”
“嗯。”李景满意一笑,找了纸笔来很快写好了初阶段要用的药材和工具。
“尽快去准备吧,你这毒早解开,对你身体的危害就越小。”
裴砚深颔首应下,刚要揣着纸离开,突然又想到一个致命问题。
“对于我身上的毒,您大概有几成把握?”
李景嘚瑟地挺直腰板,“不说十成,也有九成八吧,放心,肯定能让你安生活到八九十,也不会影响你的身体素质。”
裴砚深彻底安心。
他从包里翻出一个精致小木盒,走到棠清妤屋外。
透过窗户,屋里暖黄色灯光下,女同志正低着头在书桌上写写画画。
裴砚深曲起手指轻轻敲了敲窗户。
棠清妤抬头一看,窗户上倒映着一张俊美华丽的帅脸。
她伸着懒腰出了屋,懒散地靠在门框上,弯起红唇笑问:“有事?”
裴砚深眉眼含笑,深邃凤眸深深凝望着女同志,眼底满是细碎温柔和不易察觉的情愫。
“上次你给我的水果很好吃,这是回礼。”
小盒子里是一枚贝母盘的瑞士梅花系列女士手表,时标上镶嵌着钻石,表带是黄金材质。
典雅里又带着奢侈华贵。
裴砚深期待地看着棠清妤,“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这是他让他妈孟女士去友谊商店帮他买的,用‘清妤帮了他一个忙,他要回礼’的理由。
他准备了别的礼物,本不打算送这枚手表。
但当李景说有98%的把握能治好他,他便什么都不想顾及了。
棠清妤挑眉,抬眸对上男人极具侵略性的眸子,她心脏再次剧烈地咚咚疯狂跳动起来。
“咳……我很喜欢,谢谢你的礼物。”
就是礼物有点贵重,回什么礼有点头疼。
棠清妤索性望着男人含笑的双眼问,“你有没有喜欢的?有没有想要的?”
裴砚深嘴角笑意更深:“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棠清妤脑海中恍若炸开一簇簇烟花,心里狠狠悸动,她缓缓吐出口气,拼命压下嘴角上扬的弧度,转身回了屋。
不多时,棠清妤拿了许多东西出来。
空间水果做的水果罐头,水果干,空间猪肉做的肉脯和肉干巴,还有两壶灵泉水。
“拿着路上吃,等下次见面,我给你回别的礼物。”
“嗯。”
裴砚深心里甜蜜疯长,宝贝地接过来,翘着嘴刚要再和她说几句话。
他突然听到远处传来村民的谈话声。
裴砚深只得遗憾地说了句“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清妤”,然后一步三回头地回了隔壁。
棠清妤心里一动,她也有点期待。
裴砚深和顾严连夜离开了,只留下代号黄鼠狼的同志明天陪李景回一趟小三崖取东西。
小三崖的队长听说李景要去走亲戚,一走估计要几个月甚至一年。
心里万般不舍,就差抱着李景的大腿求他别走。
最后李景让队长先领着大伙开辟药田种药材,等他空了会回来看看,队长才放的人。
—
动员会没两天就到9月。
清县供销社的家具单子赶制完毕,家具有点多,钱红安借了公社的拖拉机,拖拉机和牛车一起发力,才把所有家具拉到县里。
棠清妤带着姚旺弟,揣着含有刺绣元素的新衣服图纸,再次来到服装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