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啊哥?”棠清妤跟着沈琅去了屋里。
沈琅把300分成两份,给了棠清妤200,“喏,给你的。”
“乡下条件艰苦,吃住都不行,你又经常请假去看爷奶爸妈和姨妈他们,工分肯定上不满。
这点钱你先拿着,平时去城里多给你和小辰买点米面细粮和鸡蛋。
我和小致有工作,小致从下月开始一个月工资就有52块钱,我的工资也有66块。你俩要是没钱用了就写信给我,我给你们寄。”
棠清妤心下划过一阵暖流。
而沈琅突然想起一件要紧事,把剩下的100也塞进棠清妤手里,然后转身在枕头下一阵摸索。
“差点忘了,再有一月就入冬了,爷奶他们的旧棉衣还是前年给寄的,当时就寄的旧棉衣,穿了两年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穿。
今年手头宽裕一点,我想想办法搞点棉花,再寄给你你带去给爷奶他们。
还有你和小辰,有没有带过冬的衣服……还有大伯和大伯母那边……”
沈琅絮絮叨叨,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起码9个人的过冬衣服,虽然他和小致这几年攒了点钱,也压力山大啊。
得借不少钱和票呢。
棠清妤走过去,“哥,你别忙活了,外公还有我妈他们过冬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全是新的,你不用再单独准备了。”
沈琅震惊极了,“棉花是稀罕物,这么多棉花你咋……”沈琅想到裴砚深。
“是裴同志帮的忙?”
棠清妤毫不心虚地点头,“是他。”
实际上棉花还有所有东西都出自空间。
她本想说黑市买的,但棉花是极重要的战略物资和紧俏商品,这么多棉花黑市怎么可能买到。
沈琅是又喜又难受又忧,喜的是裴砚深对表妹非常不错,帮着做这做那还给介绍人脉,对他和小致也很亲厚,已经把他俩当成了自己表哥。
就目前看,裴砚深的确是个极好的结婚对象。
难受的是他和小致两个大男人,有什么事不顶用不说,还要依靠表妹和未来表妹夫帮助和接济。
明明该是他们两个哥哥保护妹妹,让妹妹啥都不用操心才对,哎。
“我俩什么都靠着你们,真是……”沈琅满脸羞愧。
棠清妤笑了笑,“这有什么,如果将来我和裴砚深遇到难处,你和二表哥会袖手旁观?”
“当然不会,拼了老命和家底也要帮你们。”
“那不就得了,都是一家人,谁有能力谁出力多一点,一家人团结互助才能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当然,这仅限于家人不扯后腿,不存坏心思。
扯后腿只顾自己的这不叫家人,叫极品白眼狼。
含笑说完,棠清妤把300又塞给沈琅,“这点钱你自个收着,我看你和二表哥身上衣服都旧了,瞧着还是前些年就穿过的。
外公他们那不用你们操心,你和二表哥就对自己好点,买身新衣过个肥年。
还有苏同志那,你和她处对象,年节不得买点礼物,她生日你不也得买礼物?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我和阿辰有钱使。”
眼瞅着沈琅不信,棠清妤说了自己在清县机械厂兼职做翻译,一次能赚好几十。
纺织厂和服装厂都有工作,还有丰厚的补贴。
几个工作加起来,一月能领两三百。
在大队上,只要她出勤,那天必是满工分。
沈琅听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倒吸了口凉气,“真,真的?”乖乖,他这妹妹也太能干了点。
棠清妤含笑点头。
沈琅这才收回了300块。
—
西南某军区。
棠清穆已经成功和袁玫离了婚。
袁玫在三天前被单位撤职,厂里还召开了批斗教育大会,袁玫身上背了处分,还被剃了阴阳头。
就在今天,她要被下放去滇省版纳市的橡胶农场接受为期不定的改造。
和她有关系早已断绝关系或者自动远离。
棠清穆念着夫妻之情,本想带东东去见袁玫一面,行动实在不便,又考虑到影响,最终没去。
即便袁玫把罪名都揽了过去,棠清穆清清白白,但因他是坏分子刚离婚的前夫,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
上午牛团长刚语重心长地告诉他,今年原定他是今年‘爱兵模范’‘先进工作者’的荣誉称号已经没了。
并且在未来三年内,他评优评选将会比别人严苛几倍。
牛团长让他别再和袁玫以及袁家人有过多接触。
棠清穆简直要被气死。
这时有人敲响了门,棠清穆拄着拐杖过去,发现来的是牛团长的二女儿牛天娇。
棠清穆面无表情,堵着门没让进,“牛同志有什么事?”
牛天娇双眼直勾勾盯着棠清穆,眼底浮现出痴迷和欢喜,笑盈盈道:“穆哥哥,你今天怎么样?有没有好点?要不咱再去医院看看,你是军人,你的腿可不能出事。”
棠清穆表情冷淡,直接“啪”地关上门。
“我没事,你走吧。”
被拒之门外的牛天娇面上的笑容僵硬了,不高兴地砰砰砰拍着门。
“穆哥哥,我好心来看你你咋不领情呢?你快开门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坏分子袁玫?
她把你害得这么惨,活该被下放……”
棠清穆忍无可忍,开门冷着脸训斥,“牛同志,你再不走我就去向团长反映你又来纠缠我。”
他现在本来就受影响了,绝对不能再卷进混乱的男女关系里。
牛天娇还没高兴两秒,看着他对自己如此避之不及,又怕自己爹训斥她不让她出门,最终气急败坏地走了。
“牛团长这闺女也真不害臊,天天追在男人屁股后面跑。”
“妈,你不知道,牛天娇喜欢棠清穆,之前袁玫还在她被牛团长管着不准去找棠清穆,现在袁玫出事,她巴不得给棠清穆当二婚媳妇呢。”
中年女人面上满是鄙夷,“幸好这种不要脸的女儿不是我的。”
说完她冷不丁想起自己亲生女儿,余光扫了眼跟在她们身后低眉顺眼的耿秋。
眼底竟浮现嫌弃和憎恶。
她这亲生女儿也没好到哪儿去,被野男人拐走,还给野男人生了野种。
耿秋带着丫丫回来那天,耿母觉得天都塌了。
再加上周围邻居的议论,更让耿母对这个丢了耿家老脸的女儿憎恶到骨子里。
甚至想过耿秋为什么要回来?她怎么不死在外面。
耿母压下心底的怒火,亲亲热热拉着旁边认的养女上了楼。
还不忘训斥了落后几步的耿秋一句,“磨蹭什么?还不走快点早点回家,天天在外面引得大伙议论,丢我和你爸的脸,养你这女儿有什么用?一点都不如烟茹贴心为我们着想。”
耿秋面无表情地看了两人一眼,什么都没说。
刚回来那会她的确会为家人的恶语伤心,现在她才不管他们说什么,从家里拿到本该属于她的资源和东西,养活自己和丫丫才是正事。
不过,刚才那个棠清穆,和她救命恩人棠清妤长得有点像,名字也类似。
不知道他和棠同志有没有关系。
—
与此同时。
棠清妤刚和裴砚深走进友谊商店,收到消息的高主任立马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