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清妤心中一惊,凝着眉头目露担忧。急忙从树上跳下来,伸手在裴砚深脖颈处探了探,还在跳动,是活的。
她松了口气。
裴三是军人,他的同伴肯定也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两个军人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
而且裴三还是孟姨的儿子,要是真死了,孟姨得伤心坏了。
第一世她记得裴三好像两年后就因什么事没了,裴家和孟姨都快崩溃了。
棠清妤从空间取出满满一杯灵泉水喂给男人,又把刚才才采摘的部分药材用石头捣碎出汁液,敷在裴砚深被捅了一刀,鲜血直流的腹部。
幸好小奶虎给她说了下药材的药效,不然从交易行买药的话,暴露的可能性太大了。
敷完药,她撕下一块布条子把伤口包扎起来,绑了个蝴蝶结。
给裴砚深弄好,棠清妤又蹲到他那位同伴面前,这人身上伤口有好几处,背部、腋下、胸口都有,血淋淋的,脸色还透着失血过多的苍白。
同样给喂了一杯灵泉水,然后敷药包扎伤口。
最后棠清妤看了眼天,貌似还要下雨,刚想动身去找个山洞把这俩人挪到山洞去。
就听裴砚深咳嗽了两声,而后缓缓睁开了冷冽的凤眸。
对上棠清妤惊讶好奇的眸子,男人眼底的冷冽退了退,撑着身体坐起来。
待瞧见自己腹部被包扎好的伤口,他眉眼微挑,薄唇轻轻扬了扬,“你包扎的?”
棠清妤点头:“这里除了我们几个,就剩鬼了吧?不是我包的难道还是鬼给你包扎的?”
裴砚深轻笑了下,“手艺不错。”蝴蝶结挺……抽象的。
他尝试站起身,眩晕感突然袭来,涌上的咳意让他不由自主地剧烈咳嗽了好几下。
裴砚深眼眸深邃,咽下涌到喉咙口的腥甜,扬唇对棠清妤道。
“能扶我一下吗?前未婚妻。”
棠清妤嘴角微抽,走过去拉住人胳膊,一把就把人给提了起来。
裴砚深沉默了,他这前未婚妻力气这么大?
棠清妤等他把刚才和他们打斗的几个男人捆绑结实,才问:“要下雨了,你这同伴还没醒,咋办?”
裴砚深靠着树干休息恢复着体力,“往北走一千米左右有个山洞,带上他去那躲躲雨吧。”
“行,那我先把你扶过去,再过来扶他。”
“嗯,谢谢。”裴砚深道了声谢,刚想放松身体任由她搀扶着自己。
可女同志一靠近,他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手臂肌肉崩得邦邦硬,棠清妤握他的臂膀跟握一块石头似的。
棠清妤哭笑不得,“你这么紧张干嘛?难道还怕我一个女同志吃了你不成?”
“咳,没有。”裴砚深努力平静,耳尖却悄咪咪红得像要滴血。
他才没紧张。
棠清妤把裴砚深送到他说的那个山洞,又折返回来把他那名已经恢复些意识的同伴带去了山洞。
男人察觉到有人动自己,握着匕首差点扎了棠清妤一刀。
看清她的面容后又急忙收回了匕首,不等他说话,棠清妤先道:“我不是坏人,是我救了你们,裴砚深在那边的山洞,我带你过去。”
“哦哦,谢谢,刚刚抱歉,我以为你是敌人来着。”顾严不好意思地笑笑。
“没事。”
等把两个伤患安置好,棠清妤又捡了点干柴打算生个火堆。
恢复了点力气的裴砚深主动接过柴火,“我来吧,你去那边休息。”
火堆升起,橙色火光在几人脸上跳跃。
裴砚深忽而看向棠清妤,凤眸里满是锐利和一丝压迫,“今日的事,还请棠同志保密,我感激不尽。”
他也不问棠清妤一个在清县下乡的女同志怎么会出现在临县的大山里,左不过是偷偷来看望沈姨的。
顾严也盯着棠清妤。
棠清妤轻轻一笑,“裴同志应该知道我不是多嘴的人,作为交换,你俩也当没看到我,可行?”
“嗯。”双方达成协议,相视一笑。
此时已是晌午,外面下着雨不好去逮野鸡,裴砚深从裤兜里拿出两块压缩饼干递给棠清妤。
“先凑合着吃点吧,等雨停我想办法去抓只野鸡。”
压缩饼干啊,部队特供物资,这可是稀罕物。
棠清妤接了一块,另一块还给了他,“你吃吧,我吃得不多。”
这玩意儿吃多了容易便秘,尝尝鲜就行了。
裴砚深点点头,撕开包装两嘴把饼干吃完。
旁边的顾严也在啃饼干,一边啃还一边盯着他砚哥看。心下啧啧称奇,瞅瞅,这小声音温柔得,没看眼了都。
平时训他们的时候这脸臭得跟谁欠他砚哥十万八万一样,一面对人家女同志,冷硬的面部线条都柔和了不止一个度。
他敢打赌,砚哥怕是对人家女同志一见钟情了。
上次搁军区疗养院,人女同志走远了,身影都看不到了,还瞅着呢。
雨渐停,三人走出山洞,裴砚深和顾严先把绑得结实的几人拖去了山洞,做了个记号。
后面自有人会来处理他们。
想到这几人背后的人,裴砚深的凤眸凉飕飕的,唇角溢出一声冷笑。
那群人想让他死在这里,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接着他想去抓野鸡,被棠清妤拦下。
“不用了,我身上还带了点饼子,而且山下就是村子,不会饿到我的。”
裴砚深只好作罢。
棠清妤本想独自下山,男人怕出意外,坚决不同意,必须要把她送到安全地方才肯罢休。
山下正好是一个靠近临县县城的村庄,裴砚深把人送到山脚能看到村子的位置就停下了脚步。
“棠同志,再见!”他深深看了眼她。
棠清妤挥挥手:“再见。”
目送她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看不清,裴砚深才转身照着原路返回。
棠清妤找了个没人的地去空间把自己装扮成普通男人,才腿儿着去县里。
走了一截路,幸运地遇上了一辆也要进城的牛车,她塞给大爷一包烟,成功蹭上牛车。
——
同一时间,棠家又又又发生了大乱子。
棠娇娇脑袋顶被棠清妤开的瓢还没好,额头上就又破了个血洞,血淋淋吓人得很。
她爹棠富强老登亲手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