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春节,京城虽不及往年繁华热闹,终是有些年味了,高门贵府自是来来往往采购年货,穷人家也会拿出些铜板买几斤肉,买些孩子爱吃的东西!
南木一身月白锦袍,束着高冠,眉梢用炭笔描得粗了些,活脱脱一个俊朗的世家公子 “宁九”。
黑羽一身皂衣紧随其后,两人混在采购年货的人流里,倒也不惹眼。
南木目光掠过街边摊贩:穷人家的妇人正踮脚给孩子买糖葫芦,红果裹着晶亮的糖衣,在寒风里闪着光。
高门府邸的管事则指挥着仆役搬年货,绫罗绸缎、成箱的酒水堆在马车上,与旁边提着菜篮子的百姓擦肩而过,倒也显出几分烟火气。
两人也一路采购了不少东西,吃、穿、用,南木见什么买什么,反正空间宽敞,又不是放不下,也不是买不起。
南木就放开了买买买,开始还由黑羽提着,可黑羽也只有一双手啊,反正也不用瞒着黑羽,没办法,南木只好暗中全收进了空间。
“前面就是骡马市了。” 黑羽低声道,这是他们今天的主要目的。
骡马行里气味混杂,草料香、马粪味、皮革腥气缠在一起。
南木刚走进去,就听见一声烈马长嘶,循声望去,前面围栏里拴着匹黑马。
此马肩高近六尺,毛色黑得发亮,唯有四蹄雪白,正烦躁地刨着地面,缰绳被它拽得咯吱作响,几个想靠近的客商都被它扬蹄吓退。
“这马叫‘墨影’,” 见南木他们过来,旁边的马官忙介绍道。
“前阵子从北边军营商队里流出来的,听说原是将军的坐骑,性子烈得很,换了三个主人都没驯住,怕是要砸手里了。”
南木走到围栏外,墨影立刻警惕地转头,铜铃大的眼睛瞪着她,鼻孔里喷出粗气,带着明显的敌意。
黑羽刚要上前,被南木按住,她可是熟读了《相马经》来的,知道烈马通人性,硬驯只会适得其反。
她没再靠近,只是蹲在围栏外,从腰间解下一个油布包,实则是从空间拿出来,里面是用空间灵泉水和燕麦混合的马料。
她抓了一把,慢慢递过去,指尖离墨影还有三尺远就停住,声音放得极柔:“饿了吧?尝尝这个。”
墨影偏过头,似乎不屑一顾,却悄悄竖起了耳朵。
南木也不急,就这么蹲着,时不时抓点马料撒在地上,自己则捡起根干草,慢悠悠地嚼着,眼神平和,没有半分贪婪或畏惧。
半个时辰过去,墨影的焦躁渐渐褪去,竟试探着往前挪了半步,鼻尖嗅了嗅,小心翼翼地叼走南木手边的马料,咀嚼起来。
“成了。” 马官在旁点头,“这马认人,瞧它看您的眼神,温顺多了。”
南木这才站起身,慢慢伸出手,掌心向上,掌心是灵泉水。
墨影犹豫了一下,伸出舌头舔了,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了蹭她的手心,温热的气息喷在皮肤上,带着信任的意味。
南木顺势摸到它的脖颈,指尖轻轻按在一处穴位上 —— 这是她从书里看来的驯马术,能让马匹放松肌肉。
墨影舒服地打了个响鼻,竟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胳膊。 马行老板看得直咋舌:“这位爷好手段!这墨影可是连驯马师都敢踢的,没想到跟您投缘。”
“这马多少钱?我要了。” 南木收回手,语气平静。
“好,好……就看你和它有缘!” 老板喜上眉梢,“实不相瞒,买它花了三百两,您要是真心要,四百两带走,再送您五匹小母马,都是温顺的家马,能生养。”
南木没还价,让黑羽付了银子,又让伙计把马赶到马行后院的空棚里,让伙计先喂着,黑羽吩咐晚点将马送去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是黑羽他们的一个联络点,老板是自己人。
两人继续逛着,来到东面最大的马场,就见围栏里几匹骏马正扬蹄嘶鸣,鬃毛在风中炸开,透着股桀骜不驯的劲。
马场主搓着手跟过来,指着最里圈那匹通体枣红的马,“这匹‘赤焰’,曾上过战场,就是性子烈,一般人都近不了身。”
南木没说话,只是盯着赤焰 —— 它正用前蹄刨着地,鼻孔喷着白气,眼神像淬了火,一看就知道是匹通人性的好马。
旁边那匹棕色的 “踏雪” 也不逊色,四蹄雪白如霜,站在那儿不动时像尊玉雕,动起来却快得带起风。
“这两匹,我要了” 南木开口时,声音比平时沉了些。
马场主愣了愣:“这…… 这两匹可是镇场之宝,一匹要五百两……”
经过黑羽讨价还价,最后两匹马以八百二十两成交,老板赠送了五匹小马,同样约好晚些送去悦来客栈。
赤焰被牵出来时果然挣得厉害,缰绳勒得马夫手腕发红。南木走过去,没急着碰它,只是蹲在旁边,从布袋里抓了把掺了灵泉水的草料。
马警惕地甩着尾巴,却在闻到草料香时,鼻尖动了动。
南木慢慢把草料递过去。温柔地看着马的眼睛,马犹豫了一下,终于低下头,不紧不慢的吃起来。
踏雪倒是乖顺些,只是眼神里带着傲气,见南木摸赤焰的脖子,竟用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胳膊,像是在争宠。
“看来是认主了。” 马场主啧啧称奇,“这赤焰上次伤了三个想驯它的,您这是……”
南木拍了拍赤焰的背,它舒服地打了个响鼻。
黑羽同样吩咐将马送到悦来客栈。
就在他们准备走时,南木的目光落在另一侧马场一匹雪白的骏马上。
它正扬着脖颈嘶鸣,鬃毛在风里翻卷如浪,四蹄踏地时力道沉稳,浑身的肌肉线条像被精雕过,透着股未加驯服的野性。
“这匹‘惊鸿’,刚从关外运来的,满周岁,正是筋骨最韧的时候。” 马夫见两人走来,连忙迎上去。
“这马性烈,寻常人近不了身,昨儿个有位公子相中它,被它甩了个趔趄,吓跑了。”
南木摸出掺了灵泉水的燕麦走过去,惊鸿立刻警惕地刨起蹄子,像是在警告。但当燕麦的清香飘过去,它的动作顿了顿,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南木的手。
“别怕,给你吃!” 南木的声音放得极柔,指尖几乎要碰到它的鼻尖,惊鸿本想偏头,却经不过灵泉水的诱惑,乖乖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