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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声不知疲倦,淅淅沥沥,仿佛要将整个淮安城都浸泡在一种粘稠的、令人不安的潮湿里。对面巷口那个如同鬼魅般钉在那里的灰衣人影,虽然隔着雨幕和距离,却像一根无形的冰刺,扎在房间内三人的感知中。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得轻缓,生怕一丝多余的声响都会打破这危险的平衡,引来更进一步的窥探。

林虎紧握着拳头,古铜色的手背上青筋隐现,眼中闪过军旅中人才有的厉色,压低的声音带着狠决:“公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如我出去,装作闲逛,将他引到别处,或者……找个僻静角落,干脆……”

“不可。”林锦棠断然否决,声音却冷静得近乎没有一丝波澜,如同深潭之水,“此时妄动,正中对方下怀。他们或许正盼着我们沉不住气,自乱阵脚,才好抓住我们的把柄。”她再次走到窗边,借着帘幕的微小缝隙,冷静地观察着那个如同雕塑般的盯梢者,心中念头飞转,快速分析着眼前的局势。

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漕运衙门例行的、对新来“观风”者的警惕与监视?是钱有禄做贼心虚,派来探查虚实的眼线?还是那位赵副使已经开始留意到他们的存在,意图摸清底细?这盯梢,是一种无声的警告,意在让他们知难而退?还是一种耐心的摸底,只等他们有所行动,便人赃并获,加以构陷?

“他们既已盯上我们,我们若一直龟缩不出,按兵不动,反而显得心虚,更会引起他们的疑心。”林锦棠转过身,目光扫过面带忧色的周安与蓄势待发的林虎,眼中闪过一丝清晰而冷静的决断,“既然他们想看,那我们就演一场戏给他们看,一场他们‘期待’看到的戏。”

“公子的意思是?”周安疑惑地皱眉,一时未能领会。

“将计就计,布下疑阵。”林锦棠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带着冷意的弧度,“他们想知道我们来淮安究竟意欲何为,无非是怀疑我们暗中打探消息,触及了他们的利益。那我们便‘打探’给他们看,只是这打探的方向、内容,要由我们来主导,要让他们觉得,我们的兴趣,在于那些‘安全’的、无关痛痒的地方。”

她沉吟片刻,思路已然清晰,低声吩咐道:“周先生,稍后你便大张旗鼓地出去一趟,不必再像前两日那般刻意隐藏行踪。就去城西那家最大的、最有名的书肆‘翰墨斋’,声称我家公子——也就是我,要为编纂一部……嗯,就说是为编纂《南巡见闻录》或者《江淮风物考》之类的书籍,需要大量选购一些江淮地区的地方志、山水志、风物志,作为参考素材。态度要自然,甚至可以与书肆的掌柜、伙计多攀谈几句,问问淮安有哪些名胜古迹,文人雅士常去之处,顺便再抱怨几句这淮安秋雨连绵,实在烦人,耽误了我家公子游历采风的雅兴。”

周安是积年的老吏,立刻心领神会,眼中露出赞许之色:“老朽明白!公子此计大妙!这是要明修栈道,将他们的注意力从永丰仓、漕运这些敏感之事上,引到无关紧要的‘文事’、‘风雅’上来,让他们觉得我们只是个醉心典籍、附庸风雅的寻常士子,从而放松警惕。”

“不错,正是此意。”林锦棠点头,又看向林虎,“虎子,你随周先生一同去,名义上是护卫,也做个样子。回来时,可以顺便在街上买些淮安本地有名的特产糕点,如蟹黄包、千层油糕之类,显得我们真是来游学赏玩的,不涉实务。”

“那公子您独自留在客栈……”林虎浓眉紧锁,依旧不放心。

“我留在客栈,反而最是安全,也最符合一个‘潜心读书’的士子形象。”林锦棠冷静分析,“他们既重点盯上了这里,我若也随你们一同出去,目标太大,反而可能引来更严密的监视。我留在房中‘读书’,正好安他们的心,让他们觉得我们并未察觉被监视,或者即便察觉了,也无可奈何,只能寄情书本。”她顿了顿,声音更低,“而且……我需要这独处的、不被打扰的时间,仔细想一想,晚上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避开所有耳目,去见那个关键的孩子,赵栓柱。”

计议已定。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眼见窗外雨势渐弱,从瓢泼转为细密的雨丝,周安与林虎便依计行事。两人撑起寻常的油纸伞,周安还特意拿上了那个装书的布囊,状似主仆二人闲暇外出,步履从容地出了客栈,径直往城西方向而去。林锦棠站在窗后,目光锐利,清晰地看到对面巷口那个灰衣人影似乎微微动了一下,迟疑片刻,随即也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尾随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

第一步,疑阵已布,成了!

房间内只剩下林锦棠一人。她并未真的去翻阅那些带来的典籍,而是凝神静气,如同老僧入定,在脑海中仔细回忆起入住客栈前看过的淮安府城粗略地图,以及周安描述的苦力巷的大致方位与环境。那地方在城南,靠近混乱的漕运码头区,龙蛇混杂,与城西那些书肆、文玩店聚集的雅致区域正好是南辕北辙。如何能在不引起任何怀疑的情况下,避开可能存在的多重眼线,悄无声息地往返于两地?尤其是夜间,宵禁虽不严,但巡夜的兵丁、打更的更夫,以及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各方耳目,都是潜在的威胁。

时间在寂静与思索中一点点流逝,窗外天色渐渐暗沉,如同研墨的清水滴入浓墨,晕染开一片灰黑。华灯初上,雨中的淮安城被各色灯笼映照得朦胧而迷离,别有一番凄清景致,却也恰到好处地掩盖了更多在白日里无所遁形的阴暗与勾当。

戌时初刻,周安与林虎准时回来了。周安抱着一摞新购的、散发着油墨和陈旧纸张混合气味的地方志书,林虎手里则提着几包印着“桂香村”、“三珍斋”等老字号标记的糕点,香气隐隐透出。

“公子,”周安放下书,脸上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符合“老仆”身份的疲惫,低声道,“我们出去后,那人果然跟了一路,始终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直到我们进了翰墨斋,他就在对面的茶摊坐下,假意喝茶,守了将近一个时辰。我们挑选书籍、与掌柜闲聊、购买点心,他都看在眼里。我们回来时,他依旧不紧不慢地跟着,此刻想必已经回到老位置,继续他的‘职责’了。”

“辛苦了。”林锦棠颔首,目光落在那些书和点心上,“可有人起疑?书肆掌柜或茶摊伙计可有异常?”

“应当没有。”林虎接口,他观察更为细致,“我们完全按公子吩咐行事,在书肆盘桓许久,周先生还与掌柜聊了会儿本地文风、古籍版本,我则在一旁护卫,偶尔插句话问问点心铺子。买了这些书和点心,看起来与寻常带着书童仆役出游的士子家眷无异,并未引起任何特别的关注。”

“好。”林锦棠心中稍定,知道这第一步棋走得稳妥。但她也清楚,真正的难题、最危险的一步,还在后面。她必须在今夜见到赵栓柱,必须!那孩子是揭开赵家沉船血案真相最直接、也可能最关键的证人,他身上或许藏着能撼动钱有禄、甚至牵扯出更深黑幕的证据。迟则生变,谁也不知道钱有禄在压力下会做出什么,会不会对这孩子灭口?

她不再犹豫,将自己的夜间行动计划低声和盘托出:“……我仔细观察过,客栈后院靠东有一处堆放破旧桌椅、泔水桶等杂物的角落,平日里少有人去。靠近后巷的那段围墙并不高,且墙边有一株有些年头的歪脖子老树,枝干粗壮,倚靠围墙,正好可以借力。虎子,子时之前,你需再次确认后院及后巷绝对无人监视。子时之后,万籁俱寂,我与你便从那里翻出去,沿着我白日里推演好的路线,绕开主街和可能设有岗哨的路口,穿小巷前往苦力巷。周先生,你留在房中,将灯火挑亮,靠在榻上,用被子做出人形,装作我仍在挑灯夜读或已然安寝。若有客栈小二或任何不速之客借故敲门问起,你便从容应对,说我日间劳累,已然歇下,不便打扰。”

“这……这太冒险了!”周安闻言,脸色骤变,急声道,“公子万金之躯,身份尊贵,怎能深夜涉足那等藏污纳垢、险象环生的险地?若是稍有闪失,老朽万死难赎其咎!不如让老朽代公子前往,老朽虽年迈,但腿脚尚利索,也能问话……”

“不行。”林锦棠摇头,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那孩子经历家破人亡的惨剧,目睹父母含冤而死,对外人戒心必然极重,甚至可能心怀怨恨。我亲自去,方能显露出最大的诚意,或许能叩开他紧闭的心扉,让他愿意开口。况且,关于沉船当夜的细节、胥吏勒索的具体名目和话语、可能存在的其他证人,这些关键之处,必须我亲口询问、亲眼观察他的反应才能明晰,转述难免失真。” 她看着周安担忧的面容,放缓了语气,但决心不改,“周先生,我知你心意。但此事关乎一条人命,一个家庭的沉冤,也关乎我们能否在这淮安僵局中打开缺口。我意已决,不必再劝。”

林虎上前一步,魁梧的身躯像一堵可靠的墙,沉声道:“公子放心,虎子拼却性命,也定护公子周全,毫发无损地将公子带回来!”

夜色在紧张的等待中愈发深沉,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完全停了,只余下屋檐积水间断滴落在青石板上的“嗒嗒”声,清脆而寂寥,更衬得夜静。悦来客栈大部分客房都已熄灯,陷入沉睡,唯有林锦棠房中,依旧灯火通明,窗纸上模糊地映出一个伏案读书的剪影(实为周安假扮)。

子时正,梆子声从遥远的街巷传来,悠长而冰冷。林虎如同训练有素的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探查回来,对林锦棠低声道:“公子,后院及后巷都已仔细查过,确认无人,时机正好。”

林锦棠早已换上一身深灰色的、毫不起眼的紧身布衣,用同色布巾将头发紧紧包裹起来,脸上甚至故意用从灶膛摸来的灰烬,淡淡抹了几道,以遮掩过于清秀白皙的肤色。她深吸一口带着潮湿霉味的夜气,对周安郑重地点了点头,眼神交汇间,是无声的托付与承诺。随即,她与林虎一前一后,如同两道融入黑暗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溜出房门,沿着漆黑无光的走廊,小心翼翼地潜向后院。

后院果然一片死寂,只有几只瘦骨嶙峋的野猫在垃圾堆里翻找着可怜的食物,发出细微的窸窣声。借着从云缝中透出的、极其微弱的月光,两人迅速来到那处预定的围墙下。墙壁不高,但因雨水浸泡,有些湿滑。林虎蹲下身,示意林锦棠踩上他交叠的、稳如磐石的双手,再攀上他宽厚的肩膀。林锦棠没有半分犹豫,依言而行,动作尽量轻巧。林虎腰腿发力,稳稳站起,轻松地将她托上了墙头。林锦棠趴在湿冷的墙头,稳住身形。随后,林虎自己后退几步,一个短促的助跑,脚在粗糙的墙面上精准地蹬踏两下,猿臂一伸,利落地翻身而上,动作干净流畅,悄无声息。

墙外是狭窄潮湿、堆满各类垃圾秽物的后巷,一股混合着腐臭和霉烂的气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两人不敢有丝毫停留,迅速落地,互相对视一眼,便按照白天反复推演好的路线,如同熟悉地形的夜行动物,专挑那些最黑暗、最僻静、连野狗都懒得光顾的小巷,向着城南那个代表着苦难与冤屈的苦力巷方向,疾步而去。

冰凉的夜风带着运河特有的腥气和水汽,吹在脸上,刺骨的寒。林锦棠的心跳得很快,撞击着胸腔,既有深入险境的紧张,更有一种撕开伪装、踏入真实战场与黑暗直面相对的决然。她知道,从她果断翻出客栈围墙的那一刻起,她已彻底撕下了“观风翰林”那层温和的、略带疏离的观察者面具,真正义无反顾地踏入了淮安这潭深不见底、暗流汹涌的浑水中心,成为了局中人。

黑暗曲折的小巷仿佛没有尽头,蜿蜒向前,吞噬着所有的光线与声音,只有两人极力压抑的、轻促的脚步声和略显紊乱的呼吸声在寂静中回响。苦力巷,那个承载着赵家血泪和无尽冤屈的地方,就在前方未知的黑暗深处等待着他们。每一步,都离真相更近,也离危险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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