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烛火跳动，吕雉捏着光屏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指节微微颤抖。方才光屏里“汉文帝刘恒”的字眼像针一样扎进她心里，她胸口一阵发闷，猛地将光屏按在案上，眼神里满是惊疑与愠怒。
“刘恒？”她低声自语，眉头拧成一团。在她眼里，刘恒母子向来是后宫里最不起眼的存在——薄姬性子柔弱，从不敢争宠，刘恒也学得一副温顺模样，怎么看都成不了气候。可光屏却说，这不起眼的代王，日后会越过太子刘盈的后代，坐上那龙椅？
“盈儿……”吕雉念着太子刘盈的小名，心头发紧。刘盈是她的命根子，为了护他的太子之位，她什么都敢做。可若日后刘恒真能继位，那她的盈儿怎么办？刘盈的子孙又怎么办？
一个念头突然窜进她心里，让她浑身一冷：“难道……陛下是故意的？”她想起刘邦平日里对戚姬和刘如意的宠爱，想起他几次三番要废太子的模样，再看看光屏里刘恒继位的结果，后背竟冒出一层冷汗。“明着宠如意，让我把心思都放在戚姬身上，暗地里却给刘恒铺路？”
她越想越觉得心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案上的玉簪。这些年，她防戚姬、防功臣，却从没把刘恒放在眼里。若是刘邦真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那她这些年的算计，岂不是都落了空？
“来人！”吕雉猛地抬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宫女连忙应声进来，低着头等候吩咐。“去查，刘恒最近都做了些什么，跟哪些人有往来，一丝一毫都不能漏！”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再去查，薄姬这些日子在宫里见过谁，说过什么话！”
宫女领命退下后，吕雉重新拿起光屏，目光死死盯着“文景之治”四个字。她倒要看看，这个被她视作“无威胁”的代王，究竟藏了多少本事；更要看看，刘邦是不是真的背着她，给这个“不起眼”的儿子留了后路。若真是如此，那这后宫，这朝堂，怕是又要掀起一场风波了。
殿外的风卷着落叶掠过窗棂，吕雉望着烛火中自己的倒影，眼神渐渐变得冰冷。不管刘邦是不是故意的，不管刘恒有多少能耐，谁都别想动她盈儿的太子之位，谁都别想夺走属于吕氏的权势——哪怕是那个沉默寡言的代王，也不行。
乾清宫内，鎏金铜炉里的檀香袅袅升起，却压不住康熙心头的火气。他手指重重叩击着龙案，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光屏上“第十位有争议，康熙、雍正为备选”的字句，声音里满是愠怒：“朕平三藩、收台湾、驱沙俄，将大清疆域拓至万里，竟连个前十都排不进？还要与他儿子一同列为‘备选’？”
一旁的明珠连忙出列，躬身劝谏：“陛下息怒！后世之人评判标准不同，或许他们更看重‘休养生息’，却忽略了陛下开创盛世的功绩。您在位期间，平定内乱、稳固边疆，让百姓脱离战乱之苦，这份功业，早已超越历代帝王，何须在意一个后世榜单？”
康熙冷哼一声，视线扫过殿内群臣：“不在意？朕倒要听听，他们为何觉得朕不如那汉文帝！刘恒不过是守着汉初的疆土，轻徭薄赋罢了；朕呢？朕接手的大清，内有三藩割据，外有沙俄窥伺，台湾还在郑氏手中，若不是朕一一平定，哪来今日的太平？”
正说着，光屏里宋安宁夸赞雍正“收拾烂摊子、攒下家底”的话传了进来，康熙的脸色稍缓，却仍带着几分不满：“那个什么雍正确实勤勉，摊丁入亩、改土归流，把朝堂打理得还算清楚。可他的功绩，哪一样不是在朕打下的根基上完成的？如今倒好，父子二人都成了‘备选’，这算什么道理？”
大学士马齐连忙上前，笑着劝道：“陛下，这榜单本就无定论。百姓感念汉文帝让他们安稳度日，便推崇他；若是让边疆的将士来选，定然觉得陛下您才该居首！再说，雍正帝能被提及，不也说明您教子有方，大清后继有人吗？”
这话倒是说到了康熙心坎里，他紧绷的眉头微微舒展，却仍沉声道：“传朕旨意，让军机处把朕在位以来的功绩整理成册，颁行天下。朕要让百姓知道，大清的盛世不是凭空来的，更要让后世知道，朕康熙，绝非只能做‘备选’的帝王！”
群臣纷纷跪地领旨，乾清宫内的气氛渐渐缓和。可康熙望着光屏，心里仍有一丝不甘——他征战一生，开创康熙盛世，怎甘心在一个民间榜单里，只做个“有争议的备选”？他暗暗下定决心，日后定要让大清更加强盛，让那些异世之人看看，他康熙的功绩，足以载入史册，稳居前列。
正大光明殿内，乾隆将手中的玉如意重重摔在案上，碧色玉片溅落一地，恰如他此刻碎裂的好心情。他指着手中的光屏，声音因盛怒而拔高，震得殿内梁柱仿佛都在嗡嗡作响：“朕的十全功夫！平准噶尔、定回部、收台湾、降缅甸，一生功绩桩桩件件都摆着，竟连个帝王榜的边都摸不着？连皇考都能当个‘备选’，朕反倒成了被遗忘的？”
和珅连忙跪爬上前，额头贴着冰凉的地砖，声音带着刻意的急切：“陛下息怒！此等民间榜单，定是见识短浅之辈胡乱排定！您的‘十全武功’，哪一件不是震古烁今？平定西北，拓土数千里，让西域重归中原版图；编修《四库全书》，传承文脉，此等文治武功，历代帝王能及者寥寥无几，怎会排不上榜？”
一旁的刘墉也躬身劝谏，语气却比和珅沉稳几分：“陛下，那后世之人或许只盯着‘休养生息’‘开创基业’，却忘了‘守成拓土’的艰难。汉文帝有‘文景之治’，可他未曾面对您这般四方来扰的局面；康熙爷有开创之功，可您接手后，平定边患、稳固疆域，让大清的盛世更上一层，这份功绩，本就该被铭记。”
乾隆的怒火稍歇，却仍满脸不甘，他踱步到殿中，望着窗外的荷塘，语气带着几分自嘲：“皇祖是‘备选’，皇考是‘备选’，朕倒好，连‘备选’的资格都没有？难道朕的帝王生涯，在他们眼里就一文不值？”
“陛下此言差矣！”纪晓岚连忙出列，拱手道，“那榜单只评十位，名额有限，未能列入，绝非陛下功绩不足，而是评判者眼界所限。您在位期间，百姓安居乐业，国库充盈，连江南的赋税都能减免数次，这等仁政，与汉文帝相比也不遑多让；再说‘十全武功’，更是让四方蛮夷俯首称臣，这等威势，哪一点比不上康熙爷？”
乾隆听着这话，脸色渐渐缓和，他捡起案上的一份奏折，指尖在“十全武功”的字样上摩挲片刻，沉声道：“传朕旨意，将‘十全武功’的详情与朕在位期间的仁政举措，一并编纂成《十全记》，刻石立碑于泰山之巅！朕要让后世之人都知道，大清有过朕这样一位文治武功皆备的帝王，绝非那榜单所能衡量！”
群臣纷纷跪地领旨，殿内的气氛重新归于肃穆。可乾隆望着光屏上仍在讨论“第十位归属”的画面，心里仍有一丝郁结——他自认一生功绩不输任何帝王，却连个民间榜单的提名都没有，这份不甘，怕是要萦绕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