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光之床》
第九章:旧档案里的线索与暗能局的余波
回到研究所时,夕阳正斜斜地挂在办公楼的檐角。林夏跟着李衡走进他的办公室,空气中还留着淡淡的墨香——书架上多了几个旧文件夹,是李衡从家里带来的,封皮上写着“星火机械厂·绝密档案”。
“这些是当年守光小组留下的资料,一直藏在家里,没敢带来研究所。”李衡把文件夹推到林夏面前,“里面有我们对凝光石的观测记录,还有周明画的能量图谱,或许能找到它来历的线索。”
林夏翻开最上面的文件夹。第一页是张手绘的凝光石素描,石头通体淡金,边缘泛着流动的光,旁边写着行小字:“10月17日,初现。遇铁则亮,遇水则柔,似有灵。”字迹是周明的,和机床下纸条上的笔迹一模一样。
往后翻,是密密麻麻的能量记录。李衡和周明用简陋的仪器测了凝光石的能量波动:“活性稳定在0.6-0.8之间,无辐射,能修复有机物……”其中一页画着奇怪的符号,和床床垫上的字迹、守光徽章上的纹路同源,下面标注着“疑似星图,待解”。
“这符号我们研究了很久,始终没弄明白。”李衡指着符号叹气,“周明说它可能和凝光石的来源有关,说不定……它不是地球上的东西。”
林夏的心猛地一跳。不是地球的?她想起星尘砂——那东西来自外太空,和凝光石接触时反应异常,难道两者有联系?
正翻着档案,李衡的通讯器突然响了。他接起电话,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什么?王工失踪了?”
挂了电话,李衡皱着眉道:“星科集团刚才来电话,说王工从昨天下午就联系不上了。他们派人去他家看过,家里没人,只发现窗台上有挣扎的痕迹——估计是被暗能局的人带走了。”
林夏心里一紧:“暗能局为什么抓他?他不是帮他们找凝光石吗?”
“暗能局从来不用‘外人’。”李衡靠在椅背上,指尖敲着桌面,“王工知道的太多了,他们找到凝光石后,肯定会灭口。而且……我怀疑王工手里有暗能局的把柄。”
他顿了顿,从抽屉里拿出份文件:“这是我托人查的。王工的父亲,十年前是星火机械厂的保安队长,就是周明失踪那天,他也突然辞职了,没人知道去向。我猜,王工找凝光石,可能不只是为了星科集团,是想查他父亲的事。”
林夏愣住了。原来王工和这件事还有这样的渊源。她想起王工在旧厂房里又惊又怒的眼神,突然觉得他没那么可恨了——他也是被谜团困住的人。
“我们要不要救他?”林夏问。
李衡摇头:“暗能局的据点在哪都不知道,怎么救?而且现在去,等于自投罗网。”他看着文件夹里的星图符号,“当务之急是弄清楚凝光石的来历,它的能量越来越强,要是再失控,不止暗能局,恐怕更多人会盯上它。”
林夏拿起画着星图的纸,对着光看——符号由七道曲线组成,像缠绕的藤蔓,又像散落的星轨。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玻璃瓶,叶子突然轻轻发烫,透过玻璃在纸上投下淡淡的光斑,光斑正好落在符号的节点上。
“你看!”林夏指着纸,“光斑能和符号对上!”
李衡凑过来,眼睛一亮:“把叶子拿出来试试!”
林夏小心地取出叶子,放在纸上。叶子的淡金光晕瞬间扩散,和符号完全重合——原本分散的曲线突然连成一片,像幅完整的星图,图中央有个小小的光点,正微微闪烁。
“这是……”李衡拿出手机,打开星图软件比对,脸色越来越惊讶,“这是猎户座的星轨!中央的光点是猎户座β星!”
林夏的心狂跳起来。猎户座β星?凝光石来自那里?
“周明当年说对了!”李衡激动地翻着档案,“他在笔记里写过,‘凝光石的能量频率和某颗恒星相似’,只是没找到对应星图!”
就在这时,林夏的手机突然震动——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句话:“王工在城郊废弃水厂,暗能局要灭口,速来。”
发信人是谁?怎么知道他们在找王工?
林夏和李衡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犹豫。是陷阱吗?
“不管是不是陷阱,都得去看看。”林夏握紧手机,“王工知道暗能局的事,救他说不定能找到暗能局的据点。”
李衡点头:“我去拿共鸣器和武器,你联系小陈,让他帮忙查废弃水厂的地形。”
两人兵分两路。林夏给小陈发了消息,小陈很快回了张地图——废弃水厂在城郊河边,有三个车间,周围是荒地,只有一条路能进。
“小心点,我在水厂外的高地接应,有情况随时联系。”李衡把一把折叠刀递给林夏,又把共鸣器塞给她,“这东西能干扰暗能局的通讯,必要时用。”
林夏揣好东西,打车往废弃水厂赶。车停在离水厂还有一公里的地方,她步行穿过荒地,远远看到水厂的铁门紧闭,门口有两个穿黑风衣的守卫,正靠在墙上抽烟。
她绕到水厂后面,那里有堵破墙,能看到里面的情况——车间门口停着辆黑色面包车,几个暗能局的人正往车上搬东西,其中一个人被绑着,正是王工,他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黑风衣队长站在旁边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林夏还是听清了几句:“……处理干净……凝光石的线索不能留……”
林夏的心沉了下去。他们真的要灭口!
她摸出共鸣器,按了下去。共鸣器发出微弱的嗡鸣,远处的守卫突然骂了句:“对讲机怎么没信号了?”
趁守卫分心,林夏从破墙翻进去,贴着墙根往车间后面挪。王工被绑在面包车旁的柱子上,离他最近的守卫正背对着她抽烟。
她深吸一口气,掏出折叠刀,悄悄绕到守卫身后,用刀抵住他的腰:“别动!”
守卫吓了一跳,刚想喊,林夏用刀背砸在他的后脑勺,他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王工!”林夏解开王工身上的绳子,“能走吗?”
王工抬起头,脸上有块淤青,眼神却很亮:“你怎么来了?”
“别问了,快跟我走!”林夏拉着他往破墙跑。
刚跑到墙根,就听到身后传来喊声:“有人劫人!追!”
是黑风衣队长!他挂了电话,正带着人追过来,手里举着枪。
“这边!”林夏拉着王工往河边跑。河边有艘旧渔船,是她刚才看到的。
两人跳上船,林夏摸索着发动引擎——引擎“突突”响了两声,竟然启动了!
黑风衣队长追到河边,对着渔船开枪,子弹打在船板上,溅起木屑。
“坐稳了!”林夏猛打方向盘,渔船冲离岸边,往河中心驶去。
身后的枪声渐渐远了。林夏松了口气,回头看王工:“你没事吧?是谁给我发的短信?”
王工揉了揉手腕,苦笑一声:“是我爸。他当年不是辞职,是被暗能局胁迫当卧底,一直偷偷给我发消息。刚才他趁暗能局的人不注意,用我的手机给你发了短信。”
林夏愣住了:“你爸……是守光小组的人?”
“不是,但他知道守光小组的事。”王工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金属片,上面刻着守光徽章的符号,“这是周明当年给他的,说遇到危险可以用它联系守光者。我爸说,凝光石是周明用命护下来的,不能让它落入暗能局手里。”
林夏看着金属片,突然明白——守光者从来不止那几个人。那些知道真相、默默守护的人,都是守光者。
渔船顺流而下,两岸的树影渐渐模糊。林夏看着手里的共鸣器,又摸了摸口袋里的玻璃瓶——叶子的暖意透过玻璃传来,像在说“安全了”。
她知道,暗能局不会善罢甘休,凝光石的秘密也还有很多没解开。但此刻,看着身边的王工,看着远处渐渐亮起的灯光,她心里很踏实。
因为她知道,只要还有人记得守光的约定,还有人愿意传递善意,凝光石就不会孤单,那些藏在黑暗里的秘密,总有一天会被照亮。
回到研究所时,天已经黑了。李衡在办公室等他们,看到王工平安回来,松了口气:“暗能局的人没追来吧?”
“没有,我们绕了远路。”林夏把渔船停在研究所附近的码头,和王工一起走进办公室。
王工看着桌上的旧档案,眼睛红了:“这些……是我爸当年想找却没找到的资料。”
李衡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找到了。我们一起研究,不光要弄清楚凝光石的来历,还要找到你爸,找到周明。”
王工点头,拿起一份档案,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字迹。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翻纸的沙沙声。林夏看着窗外的夜空,猎户座的星星正亮着,像凝光石的光。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玻璃瓶,叶子轻轻动了动,像在回应夜空的星光。
她知道,故事还在继续。但只要他们在一起,守住这份光,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前行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