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朱祁镇果然带着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开出北京。王振以“监军”的身份随侍左右,一路上指手画脚,把行军布阵搞得一团糟。大军走走停停,粮草跟不上,士兵们怨声载道,走到土木堡时,被也先的铁骑追上,团团围住。
土木堡地势高,没有水源,十万大军被围了三天,渴的渴,饿的饿,早就没了战斗力。也先派人诈降,朱祁镇和王振竟信以为真,下令大军移营就水,结果刚一动身,就被瓦剌铁骑冲得七零八落。
混乱中,王振被愤怒的士兵打死,朱祁镇则成了也先的俘虏。十万京畿卫戍,死的死,逃的逃,几乎全军覆没。
消息传到雪融镇时,沈玦正在黑风口检查防务。听完信使的回报,他久久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南方的天空,眼神复杂。
“皇上……被俘了?”陆青一脸难以置信,“十万大军……就这么没了?”
无尘道长叹了口气:“骄兵必败,何况是这么一群乌合之众,还有王振那样的蠢货瞎指挥……土木堡这一战,怕是要改写大明的国运了。”
小墨子急道:“那现在怎么办?也先抓了皇上,岂不是更能要挟咱们?”
沈玦转身,目光重新变得锐利:“也先赢了土木堡,定会趁势攻打北京。陆青,你立刻带五千骑兵,驰援北京外围的紫荆关,不能让也先再前进一步。”
他又对无尘道长道:“道长,麻烦您去联络那些逃到雪融镇的官员,让他们联名上书,拥立郕王监国,稳定朝局。”
“那您呢?”众人齐声问道。
沈玦望着黑风口的方向,那里的风还在吹,带着草原的寒意:“我守在这里。雪融镇是北境的门户,绝不能丢。只要我们守住,也先就不敢在南边放肆太久。”
他知道,土木堡之变是历史上的一道坎,他或许无法改变朱祁镇被俘的结局,但他可以守住雪融镇,守住北境,给危在旦夕的大明,留下一丝喘息的机会。
夕阳下,雪融镇的城墙上,大炮依旧指向远方,士兵们握着步枪,眼神坚定。远处的草原上,也先的铁骑正在庆祝胜利,而他们不知道,在黑风口的尽头,还有一支带着新知识、新武器的力量,在默默守护着这片土地,等待着反击的时刻。
大明的冬天,来得比往年更早。但沈玦和他的潜龙卫知道,只要守住心中的信念,守住手里的武器,春天总会到来。雪融镇的中军大帐里,沈玦正对着沙盘推演紫荆关的防务,陆青派来的信使带着一身风霜闯了进来,声音因激动而发颤:“大人!京城……京城有大消息!”
“慢慢说。”沈玦放下手中的小旗,心中已有预感。土木堡之变后,北京群龙无首,拥立新人是必然之举。
“于少保……于谦大人,联合百官拥立郕王朱祁钰登基了!”信使喘着气,递上一封密信,“新君已下旨,改元景泰,誓要死守北京,还说……还说要请大人您派兵驰援,共抗也先!”
沈玦展开密信,于谦的字迹刚劲有力,字里行间透着一股与北京城共存亡的决绝。信中没有华丽的辞藻,只说“北境安危系于雪融镇,沈总兵若能出兵,北京可保,大明可保”。
帐内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欢呼。陆青留守的亲卫们互相击掌,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有了新君,有了于谦这样的硬骨头主持大局,北京就不是孤军奋战了。
沈玦捧着密信,指尖微微颤抖。他仿佛看到刘伯温的身影在眼前浮现,那位传奇谋臣正微笑着点头,眼中带着赞许。“年轻人,你做对了……”那句未曾说出口的肯定,此刻清晰地回荡在心头。
他没有去强行扭转历史的洪流,没有试图阻止朱祁镇亲征,只是守住了雪融镇这方土地,为大明保留了反击的力量。而历史的惯性,终究让有担当者站了出来——于谦拥立朱祁钰,正是在危局中为大明续上了一口气。
“好!”沈玦猛地一拍案,声音铿锵有力,“于谦大人以一介文臣,敢担此重任,我潜龙卫岂能落后?”
他转身对着帐内众人下令:“陆青在紫荆关拖住也先的先锋,我们再加把劲!小墨子,把新造的二十门迫击炮调出来,随我驰援北京!王磊,清点所有可用的粮草弹药,优先供给前线!”
“是!”众人齐声应和,帐内的气氛一扫之前的凝重,变得斗志昂扬。
无尘道长抚须而笑,看着沈玦的目光带着欣慰:“沈小子,这救驾的旷世奇功,看来真要落在你头上了。”
沈玦却摇头:“功过自有后人评说。眼下要紧的是守住北京,把也先赶回漠北。至于朱祁镇……”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等打退也先,再论其他。”
三日后,雪融镇的援军整装待发。五十门远射巨炮被装上特制的蒸汽马车,炮口锃亮,直指南方;五千名潜龙卫士兵身着统一的军服,背着改良后的步枪,腰间别着手榴弹,队列整齐如刀削;小墨子带着他的工兵营,推着几车地雷和炸药,脸上满是跃跃欲试。
沈玦翻身上马,望着这支用知识和汗水武装起来的军队,又回头看了一眼雪融镇——那里的电灯依旧亮着,工坊的机器还在运转,孩子们的读书声隐约可闻。
“出发!”他一声令下,蒸汽马车“突突”地开动,马蹄声、车轮声、士兵的脚步声汇成一股洪流,朝着北京的方向进发。
黑风口的风卷起他们的旗帜,猎猎作响。沈玦知道,此行不仅是为了驰援北京,更是为了证明——那些他从梦中带来的现代战争知识,用于这场“京城保卫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