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黑棺碎！混兽神的噬命之爪
假空座町南侧战场的空气，还凝着未散的火意。焦黑的断梁斜插在碎石堆里，火墙余烬冒着丝丝青烟，被风卷着贴在地面，像条濒死的火蛇。雏森桃扶着断墙缓缓直起身，额前粉色碎发黏在汗湿的脸颊上，几缕被火烤得微卷，“飞梅”斜挎在腰间，刀身原本熊熊的橘色火焰，此刻只剩指尖大小的光点，在刃身纹路里明灭，像快燃尽的烛火。
她抬手按在胸口，剧烈的喘息让肩膀不停起伏，掌心能清晰摸到灵压溃散后残留的震颤——刚才捏合三种鬼道时，“伏火”的灼热、“赤火炮”的爆烈、“曲光”的隐蔽，三种截然不同的灵压在体内冲撞，差点把她的灵脉撑裂。若不是最后关头死死咬住嘴唇，凭着“不能让乱菊姐独自拼命”的念头硬撑，恐怕早在灵网炸开的瞬间就脱力倒下了。
“雏森……没事吧？”乱菊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带着点后怕的急促。她快步上前，伸手扶住雏森摇摇欲坠的胳膊，指尖触到对方冰凉的手背时，忍不住皱了皱眉——这孩子的灵压消耗得太狠了，连手都在微微发颤。
“我没事……”雏森摇摇头，声音轻得像缕烟，却还是强撑着直起腰，避开乱菊的搀扶，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愧疚，“对不起，乱菊姐，这是我第一次用组合术式，刚才灵压没控制好，差点……差点把你也卷进来。”
“说什么傻话？”乱菊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能让她稳住身形，“我觉得你超厉害的好不好？刚才那道灵网，你没看见阿帕契她们撞进去时的表情，跟见了鬼似的。”她说着，目光扫过地面残留的灵丝痕迹——那些透明的灵丝还沾着火星，织成一张半米多宽的网，贴在碎石上，连最细的缝隙都没放过，“那是十二号的‘伏火’吧？长这么大，我还是头回见有人把鬼道织成这么密的网，比我‘灰猫’的灰尘还细。”
提到鬼道，雏森紧绷的肩膀终于松了点，她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指尖蹭掉点黑灰，露出底下白皙的皮肤，声音轻却清晰：“嗯，是伏火掺了赤火炮，两种火混在一起，烧起来更烈，也更难扑灭。”她顿了顿，低头看着地面的灵丝，眼神里多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认真，“我还在灵网外面裹了缚道二十六的‘曲光’，能把灵压的波动藏起来，让它看起来像空气……等她们没防备撞上来，再引火引爆，这样能省点灵压。”
乱菊看着她低头解释的模样，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她想起第一次见雏森时的情景——那时这孩子刚进五番队，攥着“飞梅”站在蓝染身后，连单独用一次“赤火炮”都要闭着眼睛默念半天咒文，念错一个字就会脸红到脖子根，更别说控制灵压了。可现在，她居然能精准捏合“伏火”“赤火炮”“曲光”三种鬼道，还能把暴烈的火属性鬼道织成细密的网，甚至懂得用“曲光”隐蔽灵压，计算敌人的行动轨迹……
乱菊的目光落在雏森眼底——那里没有了过去的怯懦，只剩坚定的光，像淬了火的钢。她默默想着：太好了，这孩子真的长大了，比我想象中要坚强太多，早不是那个只会躲在蓝染身后，需要人护着的小副官了。
“在这种乱糟糟的战场上，能集中精神捏合三种鬼道，已经很厉害了。”乱菊笑着转移话题，想让她松口气，“幸亏成功了，刚才那下至少烧得她们够受，就算死不了，也得扒层皮。”
雏森刚要点头，嘴角还没扬起，废墟深处突然传来三道嘶吼，像野兽被激怒的咆哮，震得地面碎石簌簌往下掉。两人同时转头——原本被火焰爆炸裹住的浓黑烟尘，竟被一股狂暴的灵压硬生生震散，阿帕契、米菈·罗兹、荪荪三人的身影，赫然站在烟尘中央。
她们身上的烧伤痕迹已消失无踪，连队服的破洞都愈合了大半，灵压比之前暴涨了三倍，像三股黑色的潮水，压得周围的空气都发沉。
“抛起她吧，碧鹿斗女！”阿帕契率先嘶吼出声，声音里满是暴戾。周身灵压骤然炸开，淡绿色光芒裹住全身，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变成带着尖刺的鹿蹄，指甲泛着青黑色的光；头顶冒出两支弯曲的鹿角，角尖锋利得能戳穿钢板；队服被撑得破烂不堪，露出底下隆起的肌肉，每一寸都绷着爆发力。
“咬死她吧，金狮子将！”米菈·罗兹紧随其后，金色灵压冲天而起，像道小太阳。她的头发瞬间变长，变成狮鬃般蓬松的金色毛发，遮住半张脸；双手化作锋利的狮爪，爪子泛着寒光，一甩就划出三道气痕；肩背隆起厚厚的肌肉，连瞳孔都变成了琥珀色的竖瞳，盯着雏森和乱菊的眼神，像在看垂死的猎物。
“绞死她吧，白蛇姬！”荪荪最后爆发灵压，紫色光雾缠绕全身，带着刺鼻的腥气。她的下半身突然扭曲，变成粗壮的白蛇尾，鳞片泛着冷光，一甩就抽碎旁边的断梁；双手缠着细长的灵丝，丝上淬着暗紫色的毒，沾到碎石，碎石瞬间就变黑碎裂；脸上蒙着层薄纱，只露出双冰冷的眼睛，死死盯着雏森手里的“飞梅”。
三人归刃的灵压撞在一起，形成一道三色气浪，连远处的火墙都被压得矮了半截，火星子噼里啪啦往下掉。雏森攥紧“飞梅”，指节泛白，脸色瞬间发白：“怎么会……我知道那招打不赢她们，可居然……居然毫发无损？”
“归刃能修复伤势，破面都这样。”乱菊瞬间收起笑意，右手握紧“灰猫”，淡粉色灰尘悄然浮起，顺着她的指尖爬向地面，“别慌，我们还有后手，没到输的时候。”
雏森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慌乱，从怀里摸出两颗莹白的珠玉——珠玉有拇指大小，表面刻着细密的咒纹，握在手里能感受到里面澎湃的灵压，像藏着一团沉睡的火焰。她递了一颗给乱菊，声音压得很低：“乱菊姐，这是文刀队长在尸魂界做的试用品，里面封了他的高级鬼道，他说关键时刻能救命，让我带在身上。”
“文刀那家伙，居然还搞这种发明？”乱菊捏着珠玉，指尖能清晰摸到咒纹的凹凸，心里忍不住惊叹——这颗珠子里的灵压，比她全力释放“灰猫”时还要强，而且异常稳定，没有丝毫外泄，显然是用了特殊的封印术。
“等会我们这样……”雏森凑到乱菊耳边，压低声音快速交代，粉色嘴唇贴在乱菊耳侧，热气混着话音，说得又快又急，“我先用‘飞梅’放火球吸引她们的注意力，你趁机用‘灰猫’的灰尘缠住她们的腿，限制她们的动作……等她们抬手放虚闪，我们就同时把珠玉扔出去，让鬼道在虚闪中间炸开，这样能最大化威力。”
乱菊边听边点头，手指悄悄转动珠玉，淡粉色灰尘已顺着地面爬向阿帕契三人的脚边，像条无声的蛇。
交代完，两人同时动了。
乱菊纵身跃起，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右手挥动画柄，淡粉色灰尘像潮水般从地面涌起，从下往上包裹阿帕契三人的双腿——灰尘沾到她们的皮肤，瞬间就凝固成细丝，试图缠住她们的动作。
“就这点本事？”阿帕契冷笑，鹿蹄猛地蹬地，灵压炸开，淡绿色的气浪瞬间震散缠在腿上的灰尘，碎石被震得飞起来，砸在旁边的断墙上，发出“砰砰”的响。
与此同时，雏森握紧“飞梅”，刀身的火焰骤然暴涨，从指尖大小变成半米高的火球，“轰”的一声，三道火球拖着长长的焰尾，像三颗小太阳，直扑三人面门。
“无聊。”米菈·罗兹狮爪一挥，金色灵压劈成一道利刃，瞬间劈开火球，火星子溅了一地，落在碎石上，烧出一个个小黑点；荪荪则甩动白蛇尾，紫色灵丝从尾尖射出，缠住最后一道火球，轻轻一绞，火球便碎成了漫天火星，连点热气都没剩下。
“该我们了！”阿帕契抬手，掌心凝聚暗绿色虚闪，灵压带着腐朽的气息，让周围的空气都开始发臭；米菈和荪荪也同时抬手，金色、紫色虚闪分别在掌心亮起——三道虚闪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三色光柱，像把巨大的剑，直逼乱菊和雏森，所过之处，碎石瞬间被蒸发成灰。
“就是现在！”乱菊和雏森对视一眼，眼里没有丝毫犹豫，同时将珠玉掷向光柱中心。
珠玉撞上虚闪的瞬间，“咔嚓”一声碎成粉末，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道沉稳的男声，突然凭空响起，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边——正是文刀的声音，带着他特有的冷静：
“隐隐透出浑浊的纹章，桀骜不驯张狂的才能；潮涌·否定·麻痹·一瞬，阻碍长眠。爬行的铁之公主，不断自残的泥制人偶，结合·反弹·延伸至地面，知晓自身的无力吧！破道之九十——黑棺！”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巨大的黑色立方体突然从虚闪中浮现，“嘭”的一声，将阿帕契三人彻底包裹在里面。黑棺表面刻着复杂的咒纹，黑色灵压像墨汁一样不断渗出，沿着棺壁往下淌，落在地面上，连石头都被腐蚀出坑；棺内传来阿帕契三人的惨叫，却被黑棺的灵压死死压着，只能发出微弱的闷响。
这是尸魂界屈指可数的高级破道，威力足以碾碎队长级的灵压，就算是归刃后的破面，被黑棺困住，也讨不了好。
雏森扶着断墙，终于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后背抵着冰冷的断墙，大口喘着气。她刚要喊乱菊，说“我们赢了”，却突然浑身一僵——一股比黑棺还要恐怖的虚无灵压，猛地从黑棺内部爆发出来，像沉睡的巨兽苏醒，带着能吞噬一切的气息。
“咔嚓……咔嚓……”黑棺表面的咒纹开始龟裂，细微的裂纹顺着棺壁蔓延，黑色灵压像被什么东西顶着，缓缓向外膨胀，棺壁上的咒纹开始褪色，失去光泽。
雏森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这灵压……太恐怖了，比她见过的任何破道、任何归刃都要可怕，像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能把一切都吸进去。
没等她反应过来，“轰隆”一声巨响，黑棺竟被硬生生撑碎，木屑和灵压碎片漫天飞散，像场黑色的雨。碎片落下后，中央赫然出现一尊庞然大物——
它有三米多高，鹿角鹿足，黑色鬈发垂到脊背，发丝间还沾着黑棺的木屑；上半身是肌肉隆起的人形，皮肤泛着青黑色的光，每一寸肌肉都绷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下半身是覆盖鳞片的白蛇尾，鳞片比荪荪的更厚，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尾尖带着倒钩；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道漆黑的裂缝，像张嘴，不断渗出黑色的灵压。
这是阿帕契三人的混兽神！
阿帕契、米菈、荪荪趴在混兽神的背上，每人都少了一条左臂，伤口还在渗血，黑色的血顺着混兽神的皮肤往下淌，却扯着嘴角狞笑，眼神里满是疯狂。
阿帕契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得像生锈的铁片，却带着说不出的得意：“混兽神……它叫犽翁！由我们三人的左手解放的宠物……刚才那下黑棺，确实够疼，把我们的左臂都碾碎了，可你们的死期，到了！”
乱菊的瞳孔骤缩，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灵压……比拜勒岗的“衰老”还要恐怖，是纯粹的毁灭之力。她没敢多想，右手猛地挥动画柄，淡粉色灰尘像潮水般涌向前方，试图挡住混兽神的动作：“雏森，快躲！”
可太晚了。
混兽神猛地俯身，青黑色的利爪带着破风声，像道闪电，直刺乱菊的腹部——速度太快了，快得连“灰猫”的灰尘都来不及凝聚，快得连瞬步都来不及发动，快得让乱菊只能眼睁睁看着利爪逼近。
“噗嗤”一声闷响，利爪毫无阻碍地穿透乱菊的腹部，青黑色的灵压顺着伤口往里钻，像无数根针，扎进她的内脏。
乱菊浑身一僵，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她低头看着穿透腹部的利爪，青黑色的指甲上还沾着她的血，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淌，滴在地面上，溅起细小的血花。更恐怖的是，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大半内脏顺着伤口滑了出来，落在碎石堆里，发出“啪嗒”一声轻响——那是她的肝脏，她的胃，还在微微蠕动，却瞬间被混兽神的灵压腐蚀成灰。
灵压瞬间溃散，“灰猫”从手中滑落，“哐当”砸在地上，刀身的粉色光芒瞬间熄灭。乱菊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往下掉，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微弱的呼吸声，还有雏森撕心裂肺的叫喊。
“乱菊姐！”雏森疯了一样冲过去，什么都顾不上了，连“飞梅”掉在地上都没察觉，她伸出双手，死死抱住乱菊下坠的身体——怀里的人浑身是血，体温迅速变冷，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双眼紧闭，早已昏死过去。
混兽神抬起沾满鲜血的利爪，青黑色的裂缝里渗出更多灵压，它盯着抱着乱菊的雏森，白蛇尾缓缓抬起，尾尖的倒钩泛着冷光，带着死亡的气息，再次挥了过去。
雏森抱着乱菊，后背对着混兽神的尾尖，却没有丝毫躲闪——她死死盯着乱菊苍白的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砸在乱菊的血衣上，晕开一朵朵小红花。
她想起乱菊刚才说的“你超厉害”，想起乱菊拍她肩膀时的力道，想起乱菊挡在她身前的背影。
“不准碰乱菊姐……”雏森的声音嘶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她缓缓抬起头，看向混兽神，眼底没有了恐惧，只剩燃烧的怒火，“谁都不准碰她！”
她的右手缓缓抬起，指向混兽神，掌心开始凝聚灵压——那是比刚才组合术式还要强的灵压，带着灼热的温度，连周围的空气都开始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