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钟冥觉得这事有点荒唐。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把什么年龄、相貌、外在条件这些都放一边去暂且不提。
在今天这个她母亲去世的日子里,她做为女儿的不在亲妈身前陪着,是怎么想出在这个时候办这种事的呢?
一时间,钟冥甚至有些理解了,那位江清月到底是为什么和这个胡大姐处不到一块去的。
就这么个玩意,别说江清月了,是个正常人跟她都尿不到一壶。
钟冥深呼吸了两下,让自己快速冷静了下来。
林婶子见钟冥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也是松了口气:
“哎呀,我这儿还怕你生气呢,你不气就好。”
“你可得注意点这一家子,这家子人除了江清月,没一个正常的。”
钟冥想了想,打听了一下这个胡家的事情。
林婶子知无不言:
“要说这齐凤也是个可怜人,丈夫早早就没了,婆婆跟着小叔子过日子,从来不管他们三口子的事。”
“齐凤也求过娘家那边的人,可那边说她年纪轻轻就守了寡,觉得她太晦气,更是一把手都不想搭。”
“齐凤呢为了养两个孩子,她就白天上班晚上回来洗衣服、收拾屋子,都弄完了还得把第二天姐弟两个的饭做好。”
“要说这胡家大闺女也是个狠人,按说她爸爸走时候她也十三四岁了,可家里的家务她是一点不管,就等她妈晚上回来收拾。”
“齐凤呢因为工作忙,总觉得陪两个孩子的时间少,所以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还老觉得这么做是在弥补这两孩子。”
“可这两个孩子呢谁也不记这齐凤的好。”
“两孩子当着齐凤的面就老是数落,说人家妈妈都陪着孩子,怎么就齐凤那么自私,连管都不管他们。”
林婶子说到这里,眼里透着心疼:
“哎……这两孩子啊,说这些话出来都亏心。齐凤不管他们的话,就按他们那德性,家里三天就得给嚯嚯得站不下人。”
“当初我看齐凤这样实在心疼,就偶尔过来他家搭把手。”
“结果有一回,就让我撞上了这胡家大闺女跟个蓝毛在床上滚。”
“老天爷啊,那孩子当年才上初三啊。这么大的事我也不敢瞒着,可我也不敢声张啊。我当时真要是喊起来,这孩子以后可怎么办?”
“我也是实在没招了,赶紧骑着车去综织厂里找齐凤,拉着她找了个没人的地才敢把这话说了。”
林婶子回忆起那天的情况,心里还是觉得堵得慌。
齐凤那时候日夜操劳,人瘦成了皮包骨,衣服穿在身上都直晃荡。
知道自己闺女在家做那种事,齐凤赶紧请了假回了家。
这一来一回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点。
结果等到林婶子他们回来时,两人竟然还光着个腚躺在那里。
见自己亲妈回来了,胡大姐也不慌,还指着齐凤的鼻子骂。
“都是因为你,你不关心我,你不在乎我,所以我才只能找别人来爱我。”
“啊?你说你要挣钱?那是你没本事,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再说了,没钱你们当初干嘛还生我弟啊?重男轻女是不是?活该你没了老公,这都是你们应该受的!”
齐凤当时气得全身都在抖。
从前丈夫在的时候,两口子一个在外挣钱一个在家管孩子,日子过得也算不错。
家里从没亏待过两个孩子,别的孩子有的他们能满足的都买了,买什么都是双份。
可这天有不测风云,齐凤也没想到,自己的丈夫会睡一觉人就没了。
家里虽然还有些积蓄,可要供两个孩子的开销,那些积蓄也用不了多久。
齐凤必须得工作,不工作的话三个人难道等着饿死吗?
家里的情况自己这个大闺女一清二楚,可她还是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但胡大姐的话也提醒了齐凤:
“你弟弟呢?你弟弟在哪?”
胡永连比胡大姐小七岁,那时还在上小学,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回来了。
胡大姐听到齐凤的话,十分不屑的撇嘴:
“哼,我就说你是重男轻女吧。”
“放心吧,你儿子我让蓝毛的兄弟帮着看着呢,丢不了。”
听说是蓝毛的朋友在看孩子,齐凤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放心,赶紧出门去找。
最后她是在河里找到的胡永连,当时人都喝饱了,再不捞起来差点就沉底了。
之后胡永连发了三天的高烧,胡大姐跟着蓝毛离家出走。
齐凤人都急疯了,当时还是林婶子站出来,说帮她照顾胡永连。
胡永连有人管了,齐凤开始四处找闺女。
好在那个蓝毛比较好找,两天后她就在一个网吧里,找到了在那里打游戏的女儿和蓝毛。
“哎……从那以后啊,这个胡家大闺女是动不动就离家出走,一年至少得跑个四五回。”
“初中毕业之后,胡家大闺女说什么都不肯再上学了,天天就那么混着,听说是怀了好几回孩子。”
“就这么一直混着,从十来岁混到了三十。给她介绍工作她也不去,看着都愁人。”
“对了,胡家大闺女还有个孩子,是三十多时候才生的,不过爸爸是谁倒没听她说过。”
“原本她还是要打了去的,可大夫说再打的话以后肯定是怀不上了,这才把孩子留下。”
“之前她还想把这孩子扔给胡永连来着,可胡永连媳妇说什么都不同意。”
“也不怕人家不同意,才结婚一年多,怎么就得养大姑姐的孩子了。”
“这个胡永连啊也是个没脑子的,也不知道他姐姐给他吃了什么迷幻药,天天就把他姐姐看他长大挂嘴边。”
“哼,傻缺一个,还他姐姐给他看大的?”
“我照看他的时间都比他姐姐多,白眼狼一个,分不清好坏人的玩意。”
“不过说起来胡家大闺女那孩子,我也有好几年没见着了。”
“今天这日子都没把孩子带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把抚养权给孩子爸了。”
说到这里,林婶子做了个总结:
“我齐凤妹子今年才六十啊,要不是早些年跟这两个兔崽子着那么些急,她不至于走得这么早。”
钟冥听到这里,也算是大概整明白这胡家的事了。
就在钟冥想着要怎么应对时,胡大姐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钟老板您来啦?”
“我妈这出殡的事,我还有些不懂得想问您,咱们进屋详谈呗。”
胡大姐边说边朝钟冥抛了个媚眼。
就这一下子,钟冥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