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没有错,她没有救我的义务。”宫九摇了摇头,表情不免有些黯淡:“我如果死了,那也的确是我技不如人,怨不得任何人。”
不过,他一定会努力提高自己的武道修为,不会让她再有机会陷入那样的两难之境。
还有,是不是需要先订个婚约呢?
她说他们之间并没有婚约,所以没有责任和义务,那是不是有了婚约她就有责任和义务了呢?
宫九默默地想着这些,在心里不停地盘算着。
只不过,这婚约……
见宫九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玄一便也跟着沉默了起来。
宫九叹了一口气,心情越发地不好了,冷冷地问道:“都月光呢?”
“走了。”玄一低头回答。
“走了?”宫九抬起头来,瞪大眼睛盯着玄一:“你们就让她这么走了?玄一,你还是不是我的侍卫队长啊?”
玄一的心里直呼老天,昨夜那种情况下,谁还能顾得到都月光啊?
“既然钱都不要了,那就算了,是你不要,可不是我不给!”
大堂里传来乐清歌气冲冲的声音,宫九立即站了起来,玄一赶紧上前扶住,扶着他走了出去。
果然,严玉芬急匆匆地跑了上来。
“乐姑娘走了。”严玉芬心虚地低下头,好像做了错事一般。
“走了?”宫九愕然。
他抬头就看见乐清歌正在离开,朝着关口的方向快步而去。
竟然还真的走了?
“不是让你拦着她的吗?”
她可是刚刚力竭苏醒,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的,现在这种情况,暗盟怎么会放过她?
玄一自然看到了宫九脸上那写得满满的担忧,不觉在心中吐槽:爷,眼下的情况,你应该担心的是我们自己才对吧?
“我拦不住她。”严玉芬低下头去。
乐清歌要走,她怎么拦得住?而且她怎么敢拦呢?难不成还要动手?
宫九的脸再一次拉了下来。玄一只觉得周围的气温瞬间就降低了好几度,心中顿时叫了一声糟糕。
显然,这次这位爷可是真的生气了。
“盯着漠秋痕。”宫九盯着漠秋痕的房子,咬牙切齿地说道:“盯好了,千万别让他走了,明白吗?”
“明白!”玄一立即低头。
然后他又问道:“要不要扶您去见大学士?”
“让他过来见我!”
宫九瞪了玄一一眼,转身走回屋内。
或许是因为生气的原因,这一次他竟然没有让玄一扶他。
奔出大风镇入了沙漠之后,乐清歌在半路上停了下来。
她是真的非常生气,不但生宫九的气,也生自己的气。
就是因为他总缠着自己,才让别人误会,才有都月光那样羞辱她的事情发生。
如果她再坚决一些,离他远远的,不要对他有一点点心软,那件事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一想到这些,乐清歌就恨不得让宫九立即消失在自己跟前。所以他不走,她就只能自己离开。
可这一路跑过来,她又觉得心里不踏实。
大学士到达大风镇之后,不过三天时间,就已经遇到两次刺杀,而且规模都不小。
两次苦战,对方死了近百人,而留守在大风客栈里的这些人都已经是伤痕累累。包括漠秋痕。
如果她这时候离开,她还真的担心。
别的不说,就说漠秋痕伤成那样,她就不能不管。
至于宫九,现在有那么多人护着他,她才不想去理他呢。
乐清歌思索再三之后,最终还是甩了甩头,转头又奔回大风镇。
宫九见过大学士、又听荣天汇报过情况之后,已经是申时了。
荣天跟着他一起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压低了声音说道:“楼主,桃花心高气傲,十年前便已经是名满江湖的头号杀手,除了灰鹞之外无人能压制她。如今你放她自由,又给她沉香居房契,我看她未必肯心甘情愿回来。”
就算回来做残梦楼的护法,到底没有做个自由人那样随心所欲。
“她想要自由,我就给她自由,但若她以为从此便能真的自由,那就太天真了。”
一个混迹江湖十几年的杀手,不可能这么天真。
宫九淡淡一笑:“我的房契就那么好拿吗?”
“她是第一批训练出来的人里最优秀的一个,实力很强。”荣天的表情很严肃。
若她不肯回来,就算派人追杀,只怕也于事无补,她能轻松地从那些人手中逃走,或许还能反杀一大批,那样的话他们会损失不少人手。
宫九停下脚步,扭头看向荣天。
他理解荣天的担心,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怕,昨夜她既然已经出了手,就不会再反水。”
走了两步宫九又回头看了荣天一眼。
“如果她真的背叛残梦楼,严玉芬会杀了她。”
“严玉芬?”荣天担忧又疑惑。
严玉芬的修为绝对不是桃花的对手啊。
宫九招了招手。
荣天靠近宫九的身边,就听见宫九压低声音说道:“桃花所知道的落花有意刀法和流水无情剑法各有十八式,可严玉芬所学的流水无情剑法却有十九式。”
“十九式?”荣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宫九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多出来的一式乃是专门克制落花有意刀法的一式,也是绝杀的一式。
严玉芬的武功修为虽然低,可那一式使出来,桃花决计避不开。
宫九带着玄一与荣天步入了大堂之中,大堂里,沈春分和十六玄黄血卫的其他人已经等在了大堂。
徐三胖的烤全羊已经摆好。
北楼上,大学士和月玲珑二人正在往大堂走。
虽然大家都受了伤,可体力消耗太多,只有吃肉才能最快地补充体力。
上一次落雪的时候换回来的货,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客栈里这两天伙食也比较紧张,这羊肉还是从镇子上的村民家里强行买来的。
当然,因为那一日的血流成河,镇子上的村民也不敢不卖给他们。
宫九看了看油光闪亮的烤全羊,忽地想起前几日某人为他亲手做的面。
他撇了撇嘴,抬手指了指北楼。
沈春分便会意,上楼去敲漠秋痕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