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事公办就行了。
“老易，来了啊。”
“签字吧，签完就能领。”
徐科长瞥了易中海一眼说。
易中海本来还想和徐科长聊两句。
但一看苏青阳在旁边，再看看徐科长的态度，
他也只能尴尬地笑笑。
旁边，四合院的众人围在那盖着红布的救济物资旁边，
眼睛都发着光。
“这面粉是精粉啊。”
“还有煤呢。”
“有鸡蛋！”
“猪油！那是猪油！”
“哎哎，都别挤都别挤，签完字再领。”
看大家吵吵嚷嚷，徐科长上前把他们驱散开。
“猪油只有易师傅家有一斤。”
“其他人都没有。”
刘海中听到这话，心里泛酸：“就老易家有？”
“那我们家呢？苏青阳家有没有？”
“啧，”
徐科长脸上掠过一丝不耐烦：“不是说了吗。”
“只有老易家有，苏主任家也没有。”
其实苏青阳领了五斤猪油。
这批轧钢厂发的救济物资，是按职位高低分配的。
他们这四合院里，领得最多的就是苏青阳。
他的那份，比好几家加起来还多。
其次是易中海，也就比普通人家稍多些。
可徐科长在保卫科做事，也不是不通人情。
他自然明白“不患寡而患不均”
的道理，就替苏青阳瞒了下来。
易中海一听徐科长这么说，脸色顿时不好看。
这不是明摆着让他在众人面前难堪？
果然，还没领物资，身后就传来七嘴八舌的议论声，话里话外都是不满。
易中海赶紧赔笑打圆场，连连使眼色，才勉强把场面稳住。
但他没想到，事情还没完。
徐科长拿起红本子，高声念道：“易师傅！煤四十斤！”
“精粉五斤！标粉二十斤！米十斤！猪肉五两！白菜四十斤！”
“鸡蛋十个……”
其实这些东西算多吗？
除了肉确实多点，其余并不算太多。
总共也就十块多、不到二十块的价值。
可徐科长念得抑扬顿挫，愣是把四十斤白菜念出了四百斤的气势！
易中海站在那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身后指指点点的声音没停过，都在抱怨厂里分配不公。
“徐……老徐！老徐！”
“那个……苏青阳家领了多少？”
易中海想赶紧把话头引到苏青阳身上。
徐科长却皱起眉：“你问这做什么？”
“苏主任的刚刚念过了，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需要的话，我可以再给你读一次？”
徐科长一边说着，一边还作势要去翻手里的本子。
话说到这个地步，易中海自然不可能真让他念。
“有用”
——这话摆明了是暗指他易中海没安好心。
易中海心里清楚，要是任由徐科长念出来，不出一个星期，整个轧钢厂的人都得在背后戳他的脊梁骨。
“别别别，不用不用，”
易中海连忙摆手，“我就是随口一问，随口一问。”
他领完东西，脸上堆着笑，匆匆往家走。
周围人看他的眼神已经有些不对了。
物资发放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等大家领完东西，易中海那档子事也就渐渐被抛到了脑后。
徐科长一走，刘海中这群领完物资的人又凑到了一块儿。
“老易，上啊！”
“去！”
“一大爷！是时候让苏青阳知道，这院子到底是谁说了算！”
“老易，走！”
在众人催促下，易中海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
这一次，他说什么也要夺回这一大爷的尊严！
“苏…… ** ！”
“苏青阳！你泼水也不看着点！”
他刚走到前院，话还没说完，就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易中海简直要疯了——这大冷的天，一盆水浇下来，他瞬间冻得浑身发抖。
苏青阳强忍笑意，回道：“我哪知道这么冷的天，你们一群人还往外窜啊。”
“有事吗？有事快说，没事我回屋睡回笼觉了。”
易中海本想回家换衣服，可贾张氏和刘海中他们死死堵着前院的拱门，不让他走。
“老易，他马上要进屋了！”
“错过这机会就来不及了！”
“对！老易，忍一忍！不就是冻一会儿吗？先把苏青阳的物资分了再说！”
易中海嘴唇冻得发紫，但一想到能重拾一大爷的威严，
只好强忍着寒意，走到苏青阳家门口：“苏青阳，我们商量了一下。”
“厂里发的救济物资只能解一时之急。”
“所以我们觉得，大家都把物资拿出来，一起把这个冬天熬过去。”
“你觉得呢？”
“我？”
苏青阳拎着盆，笑了笑，“我觉得挺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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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说什么？”
易中海原本已经预料到苏青阳会拒绝，没想到他却一口答应了。
周围的人也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苏青阳居然这么爽快？
“苏青阳，我说的是把物资全部拿出来，大家一起用。”
易中海怕他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苏青阳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我知道啊，我说好啊。”
“那你就把你家的物资搬出来吧。”
易中海迫不及待地亮出底牌。
苏青阳却轻轻摇头：“凭什么拿我家的物资？”
“我说你们的想法不错，可没说要参与。”
“你们穷得叮当响，我跟你们搅和什么？”
** * 的羞辱和嘲讽！
苏青阳根本就是在耍他们玩！
易中海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不行！厂里的分配根本不合理！”
他大声抗议，“你职位高，就分到那么多吃的喝的！全院谁不知道你家根本不缺这些？分给你不是浪费吗？”
刘海中挺着肚子，迈着自以为是的官步走上前：“小苏啊，你这思想可得进步进步。
虽然当上了食堂主任，但可不能搞特殊化，那是错误的！非常不对的！”
“闭嘴吧你们，”
苏青阳冷冷打断，“我分多少是我的事，你们那些破事我才懒得掺和。”
“对了！姓刘的！你不提我还差点忘了——”
苏青阳脸色一沉，“还钱！”
“你们现在都有钱了，该把我的赔偿给我了吧？”
“赔偿？呵呵，什么赔偿？”
刘海中干笑着往人群里缩。
易中海眯起眼睛：“小苏，先别提赔偿的事。”
“大锅饭，这是有先例的。
你把发给你的救济物资拿出来，我们一起度过这个冬天。”
“实在不行……那我只能去信访办反映问题了。”
“到时候，你这个主任的位子还能不能保住，都是未知数。”
信访办，正是处理群众诉求的部门。
易中海盘算着，苏青阳年轻，刚担任食堂主任不久，
必然不希望他们这些人去信访办闹出 ** 。
苏青阳眯起眼，紧紧盯着易中海。
易中海这分明是在自寻死路。
去信访办，和报案或找街道办性质完全不同。
如今这阵风只是东北风，
若让易中海带着这么多人一闹，谁知道接下来会刮起什么风。
阎埠贵啊阎埠贵，还好提前留下了这步棋。
“易中海，你以为去信访办有用吗？”
苏青阳脸色一寒，一步步走下台阶，逼近易中海：“别说信访办。”
“你就是请来天王老子，看看他们能不能动我一根汗毛？”
“我领救济粮是理所应当，程序上没有任何问题。”
“倒是你们……”
苏青阳淡淡扫了刘海中一行人一眼：“你们写的字据还在我手里。”
“到时候我把字据往街道一交。”
“你猜信访办会处理谁？”
“是你们，还是我？”
撕破脸？
那就谁也别想好过。
苏青阳早已设好陷阱，就等他们往里跳。
易中海闻言一愣，随后脸色阴沉地回头望去。
后方众人依旧情绪激动。
贾张氏见易中海看过来，一把扯乱头发，坐在地上撒泼：“苏青阳勾结厂长搞贪污啊！”
“当官的就多发物资？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就活该饿死？”
“我这就去信访办！看你苏青阳怎么收场！”
易中海面无表情地转回头，等着看苏青阳如何反击。
可苏青阳根本不必反击——坑已经挖好了。
接下来，该阎埠贵出场了，没他什么事了。
就在这时，楚嫣端着一碗面从屋里走出来：“青阳哥，再不吃面就坨了。”
“对对，差点忘了面还没吃。”
“你们继续，我先吃面。”
热腾腾的鸡汤面，香味引得围观群众直咽口水。
阎埠贵也跟着咽了咽喉咙，低声对众人说：“这下怎么办？”
“苏青阳根本不理我们了。”
许大茂鬼鬼祟祟地偷瞄着苏青阳，小声提议：“要不……我们真的去信访办？”
“厂里这样发物资！信访办必须得管！”
“没错！咱们就去信访办！立了字据又怎样！”
“咱们院儿这么多人！到时候就说是苏青阳逼我们立的字据！”
傻柱不断地煽动大家。
日子已经过成这样，他宁可鱼死网破。
易中海眼神闪动，觉得傻柱这话不是没道理。
如果大家都这么说，苏青阳到时候怎么辩解？
“要不……咱们真去信访办？”
“好！去就去！”
“行！一大爷！到时候我们给你们作证，就说是苏青阳逼你们立的字据！”
“对！就说是他逼的！”
“是！就这么说！”
“大家安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