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从杨公宝藏出来后，顾长生干净利落打伤石之轩的身影，一直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里。
这次能在这儿遇到他，她当然非常高兴。
“祝宗主太客气了。”顾长生摇摇头。
他前世看《大唐》时，就很同情祝玉妍这个角色，觉得她挺可怜的。
因为她选错了人，最终没能解开心里的结，郁郁而终。
两人聊了几句，祝玉妍放下酒杯，突然笑着说：
“顾公子，别再叫祝宗主了，叫我玉妍就行。”
要是此时绾绾在场，肯定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还是她那个霸道冷漠的师父吗？
顾长生也被她的话吓了一跳，这位阴后果然跟绾绾一样，性格古怪。
“好，那你就叫我长生吧，请。”
“长生刚到吗？”祝玉妍收起情绪，敬了他一杯问道。
顾长生喝了口酒，点点头：
“嗯，路上有点事耽误了，所以来晚了些，没想到来了这么多武林人士。”
听到这话，祝玉妍抿嘴一笑：
“莫非是遇到了那些疯狂的女侠，想让公子亲自指点一二？”
“。”顾长生心头一震。
这不会是在调侃自己吧？
绾绾曾经跟他说过她师父祝玉妍，这位向来冷若冰霜，对男人从不假以辞色。
今天竟然如此亲昵，还说这种带刺的话。
祝玉妍看着顾长生盯着自己，也明白自己刚才的话确实有点过火，脸上不由一红。
“长生别往心里去，玉妍只是见到你太高兴了，自罚一杯。”
祝玉妍不愧是魔道高手，很快调整好情绪，干脆利落地喝下一杯。
顾长生也被她的态度感染，陪着她喝了一杯。
“玉妍别在意，人这一辈子，就该敢爱敢恨，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看法。”
祝玉妍听了，低声笑了笑：“你说得对。
自从杀了石之轩，我总算想通了很多事。
人不能一直被一件事绊住，只有往前走，才能看到最美的风景。
你看，我的实力也因此提升了不少，马上就要踏入大宗师境界了。
这还得谢谢你，长生。”
顾长生这才发现她的境界已经到了宗师后期，和在杨公宝藏时完全不一样，不可同日而语。
“好，玉妍这几句话让我豁然开朗，受益匪浅。”
“没想到我也能让大名鼎鼎的阴阳神算顾长生受益，说出来恐怕没人信。”
这时候的祝玉妍就像变回了一个普通女孩，一举一动虽然带着点害羞，但说话却是那么的清新、纯真。
顾长生不好意思再看着她，连忙换了话题：“玉妍，不知道绾绾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祝玉妍一听这话，就白了他一眼说：“我还以为你能忍住不说呢。绾儿已经闭关出来，成功练成了天魔策的第十八重，实力也已经到了宗师中期，眼看就要追上我这个师父了。这一切都得谢谢顾公子才行。”
顾长生总觉得她这话里带着点酸味。难道祝玉妍，堂堂的阴后，还会吃自己徒弟的醋？
……
酒喝了三伦，天色也已经晚了。祝玉妍脸上泛着红晕，带着点醉意，但兴致却特别高，非要拉着顾长生去洞庭湖玩。
现在大战还没开始，洞庭湖边晚上几乎没什么人。祝玉妍带着顾长生来到一个奇怪的山峰上，指着一片开阔的地方说：“长生，这里就是浪翻云当年练剑的地方，听说他没有师傅，剑法都是自己琢磨出来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顾长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又望着洞庭湖的潮起潮落，笑着说道：“不对，浪翻云是有师傅的。”
祝玉妍一听这话，就好奇地问：“他有师傅？那他师傅是谁？练的是什么武功？”她知道顾长生见多识广，比江湖上的传言可靠多了。
顾长生望着洞庭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感慨地说：“极于情，极于剑，将天道自然融入剑法，顺应天势大道，最终达到破碎虚空的境界。”
“长生，你在说什么呢？”祝玉妍听到他自言自语，更加困惑了。什么叫极于情，极于剑？
她还想继续问，突然听到洞庭湖深处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哈哈，好一句极于情，极于剑，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知音。”
她一惊，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只见洞庭湖面波涛汹涌，迅速分开。一个人影从湖中走出来，眨眼间就到了他们面前。走近一看，祝玉妍才发现这人身材魁梧，面容粗犷丑陋，眼睛还发黄带醉，怎么看都不顺眼。
那人停下脚步，拿起随身带的酒坛猛灌一口，对顾长生说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见解和本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顾长生打量了他一眼，看到他腰间挂着的古朴长剑，笑着拱手说：“不敢当浪大侠夸奖，小子顾长生拜见浪大侠。”
“什么？他是浪翻云？”祝玉妍听到顾长生的话，顿时震惊得目瞪口呆，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浪翻云。天下顶尖高手，连魔师庞斑都忌惮的人物，竟然长成这副模样？
浪翻云对祝玉妍的目光毫不在意，朝顾长生挥了挥手说：“什么大侠不大的，难得遇见个知音，叫浪哥就行。来，喝一口。”说完，他直接 ** 坛扔给了顾长生。
顾长生接过来，仰头猛灌了一口，擦了擦嘴，笑着说：“浪哥，刚才只是我随便说说，让你见笑了。说实话，你才是我最佩服的人。别人都有绝世武功和名师指点，而浪大哥却以天地为师，领悟自然剑法，这怎么不让人佩服？”
浪翻云又是一阵大笑，没有丝毫自满，眯着眼睛看了看顾长生说：“老弟不仅实力强，眼光也犀利。不知道你对这一战怎么看？”
顾长生想了想，本来想说你们俩是双赢，但最后还是没说出来：“这一战，结果已经注定了。”
浪翻云听了这话，愣了一下：“？那我倒想听听你的高见。”
祝玉妍也被勾起了兴趣，眼神闪亮，一动不动地看着顾长生。
顾长生整理了一下思路，认真地说：“很简单，两位都是当代顶尖高手，对天地元气的领悟已经到了极致。接下来就是天地法则了。浪哥以洞庭湖为师，剑法中早已融入天道自然。这一战，对你们来说，将是突破到破碎虚空至高境界的契机。”
听完顾长生的话，浪翻云沉默了，望着无边的洞庭湖水：“破碎虚空……看来老弟果然不愧是阴阳神算，一眼就能看透本质。可惜，破碎虚空哪有那么容易突破？天地法则已经是这个世界的最高法则，怎么可能让人轻易掌握？”
顾长生也盯着黑暗中的洞庭湖，忽然想起前世的一句诗，不由自主地念了出来：“万事几时足，日月自西东，无穷宇宙，人是一粟太仓中，一葛一裘经岁，一钵一瓶终日……”
浪翻云听到这句话，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脸上顿时露出震惊的神色：“好一句‘无穷宇宙，人是一粟太仓中’，老弟果然是人中龙凤，以后的成就一定远超我们这些人。”
说完，他不再理会顾长生两人，身形一闪，跳入洞庭湖中，消失在黑暗中。
看到浪翻云就这样离开，顾长生心里有点失落。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不是自己的有缘人。不然，肯定能赚一大笔！可惜！
祝玉妍从头到尾都没听懂两人说的话，但她听懂了顾长生念的那几句诗，小声重复了一遍，看向顾长生的眼神里多了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
浪翻云潇洒离去，留下顾长生和祝玉妍两人各自想着心事。顾长生望着洞庭湖出神，脑海里飞快地翻阅着天人境手册。
他听浪翻云说话，似乎知道一些关于破碎虚空的秘密，但又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天地法则、法术……他好像抓住了某个关键点。
顾长生想得入神，祝玉妍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还有刚才顾长生念的那几句话，让她对顾长生的认识又加深了一层。
她原以为顾长生已经够厉害了，不仅压过了邪王石之轩，甚至超过了魔门所有高手。直到这次听他与浪翻云论道，才明白顾长生比她想象的还要优秀。随便几句话，就让天下最顶尖的高手为之震惊。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想到徒弟绾儿第一次提起顾长生时的模样，祝玉妍还记得当时徒弟眼里的光芒。那时她还不以为然，只是一味命令徒弟别再和男人接触。直到在杨公宝藏中遇到他，见识到他的强大，再到现在，彻底被他震撼。
“玉妍，不早了，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这时，顾长生回过神来，见祝玉妍望着自己发呆。
“，好的。”祝玉妍回过神，看着顾长生脸上的笑容，脸上不禁一红。竟然被他看到了。
两人走出洞庭湖，一路上气氛已不如来时那般热闹。回到住处后，祝玉妍的酒劲完全退了，整个人又恢复了之前在酒楼时的状态。
等两人走到客栈的大门口，顾长生望见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正乖乖地站在那儿等候。
祝玉妍一现身，小姑娘激动得蹦了起来，飞奔到她身旁。
“师父，你可算回来了！”
祝玉妍脸上刚才还挂着的笑意立刻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