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辽军并未像往常一样发动潮水般的步兵攻城。朝阳之下,辽军阵型裂开一道缝隙,一名身着玄黑色镶暗红纹路萨满法袍、手持一根缠绕着黑蛇的枯木法杖、面容枯槁如同老树皮般的老者,在一群精锐萨满学徒的簇拥下,缓缓行至两军阵前。
正是辽国大萨满——乌古论·玄!
他并未看向雄州城头那如林的刀枪,浑浊却深邃的目光,如同穿透了空间,直接落在了杨延身上。那目光中,没有耶律原的愤怒,也没有寻常萨满的诡异,只有一种如同亘古寒冰般的冷漠与……一种看待“异数”的审视。
“星族的余孽……规则的破坏者……”乌古论·玄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寒风般席卷战场,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你不该存在于这片天地,更不该插手王朝兴替。”
杨延感受到一股远比昨日那老萨满强大十倍、百倍的精神压力笼罩而来,仿佛要将他从这片天地中剥离出去!他体内星力自主运转,怀中玉佩灼热,才勉强抵挡住这股无形的压迫。
“华夏之地,岂容外邪肆虐!”杨延踏步上前,立于墙头,声音清越,带着星辉的凛冽,将对方的精神压迫反推回去,“尔等窥伺我神州国运,侵蚀龙脉,才是真正的逆天而行!”
“逆天?”乌古论·玄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弧度,“天意?不过是弱者的呓语。国运之争,本就是弱肉强食。你宋室国运衰微,龙脉腐朽,合该为我大辽所噬!你身负星族血脉,本是变数,若肯归顺,奉上‘星钥’,或可为我大辽国师,享万世荣光!”
他竟直接开口招揽,并点出了“星钥”!
杨延心中一震,对方果然知道星宫和玉佩(星钥)的存在!
“痴心妄想!”杨延断然拒绝,长枪直指乌古论·玄,“要战便战!”
“冥顽不灵。”乌古论·玄摇了摇头,眼中最后一丝温度消失,只剩下纯粹的冰冷。他缓缓举起手中的枯木法杖,顶端那缠绕的黑蛇仿佛活了过来,发出“嘶嘶”的声响。
“便让你见识一下,何为……国运之力!”
他法杖顿地,口中吟诵起古老而晦涩的咒文。刹那间,风云变色!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暗了下来,乌云从四面八方汇聚,隐隐有雷光闪烁!一股庞大、蛮荒、带着草原苍狼气息的恐怖能量,自辽军大营后方升腾而起,在乌古论·玄的引导下,于空中凝聚成一头巨大无比的、完全由幽暗能量构成的三头巨狼法相!
那巨狼法相仰天咆哮,无声,却让所有宋军将士心胆俱裂,仿佛灵魂都在颤抖!这是辽国国运与萨满秘法结合所显化的力量!
“狼神噬天!”乌古论·玄法杖指向雄州城!
那三头巨狼法相,带着吞噬一切的恐怖威势,猛地朝着雄州城扑来!它所过之处,连光线都被扭曲、吞噬!
这是超越了凡俗战争的力量!城墙、箭矢、滚木礌石,在这种力量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所有宋军将士,包括杨业在内,都感到一股发自灵魂的绝望!
“七郎!”杨业惊呼。
面对这毁天灭地般的一击,杨延瞳孔骤缩,但他并未退缩!他能感觉到,怀中玉佩的灼热已达到了顶点,体内北斗血脉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腾咆哮!
“你要看国运?我便让你看!”
杨延发出一声长啸,将全部的心神、意志、以及体内所有的星力,毫无保留地注入胸口的星纹玉佩之中!同时,他福至心灵,引动了那丝与大宋国运系统之间玄之又玄的联系!
“北斗注命,星耀龙魂!护我河山!”
轰——!!!
玉佩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星辉,那星辉并非银色,而是带着一丝紫气,冲天而起!与此同时,雄州城地下,那被污浊许久、本已萎靡的龙脉之气,仿佛被这同源的星辉与杨延的意志所引动,发出了一声微弱却充满不屈的龙吟!
星辉与那丝微弱的龙气混合,在杨延头顶,凝聚成一条体型虽远不如三头巨狼,却更加凝实、更加神圣、周身流淌着璀璨星光的五爪星龙虚影!
这星龙虚影,代表着杨延自身的星族血脉、星钥之力,以及他所绑定、并誓死守护的——大宋国运!
“吼——!”
星龙发出一声威严的咆哮,主动迎向了那扑来的三头巨狼!
一狼一龙,两种截然不同的国运显化,在这雄州城上空,轰然对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