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兰！我喜欢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再次遇见你，怎么可能会放过你！”高振国的喃喃自语消散在微风中。
而林慧兰，已经走到了麦田里。苏振邦看到她，立刻放下手里的锄头，快步走了过来，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晚了点，是不是路上遇到什么事了？”
林慧兰摇了摇头，把布兜里的饭盒递给她，笑着说：“没什么事，快趁热吃吧，粥还热着。”
苏振邦接过饭盒，打开盖子，一股玉米粥的香气弥漫开来。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咸菜，又喝了一口粥，笑着说：“还是你做的饭好吃，比城里饭店的还香。”
林慧兰坐在田埂上，看着苏振邦吃饭的样子，心里充满了幸福。她知道，虽然高振国的出现带来了一些波澜，但她和苏振邦的生活，依然会像以前一样，简单而幸福。
阳光洒在麦田里，麦浪翻滚，像一片绿色的海洋。林慧兰和苏振邦坐在田埂上，一个吃饭，一个看着，画面温馨而美好，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夜幕像块浸透了墨汁的厚布，从向阳农场的西边天角慢慢沉下来，压得远处的白杨树影影绰绰，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土坯房的烟囱里飘出最后一缕炊烟，带着玉米秸秆特有的焦香，在微凉的晚风里打了个旋，才缓缓散进暗下来的空气里。
林慧兰站在灶房里，正用抹布仔细擦着灶台。煤油灯挂在房梁上，昏黄的光线下，她的侧脸显得有些苍白。灶台上摆着三样菜，用粗瓷碗盛着，在简陋的屋里显得格外惹眼 —— 一盘清炒青菜，是她下午特意去菜园里摘的，叶子还带着新鲜的水汽；一盘煎得金黄的鸡蛋，油花在碗边凝着，散着诱人的香气；最难得的是一个小碟，里面码着几片薄薄的腊肉，油亮油亮的，这是苏晚上次来农场时带来的。
锅里的玉米粥还在小火上温着，咕嘟咕嘟地冒着细小的泡泡，声音在安静的灶房里格外清晰。林慧兰走过去，掀开锅盖，用勺子轻轻搅了搅，粥的香气扑面而来，可她却没什么胃口。白天高振国那张狰狞的脸，还有那些带着威胁的话，像针一样扎在她心里，让她坐立难安。
她深吸一口气，用围裙擦了擦手，她不能让苏振邦看出异常，至少在吃饭前不能 —— 苏振邦在田里干了一天活，已经够累了，她不想让他带着心事吃饭。
把菜端到外屋的小桌上时，她特意调整了摆放的位置：腊肉放在苏振邦那边，煎蛋摆在中间，青菜放在自己面前，就像往常一样，把好吃的都往苏振邦跟前推。然后她拿出两个粗瓷碗，摆好筷子，又走到门口，朝着西边的田埂望去 —— 夕阳的余晖已经快消失了，苏振邦该下工了。
果然，没过多久，远处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苏振邦扛着锄头，脚步有些沉重，身上的蓝布褂子沾满了泥土，裤脚也被露水打湿了，贴在腿上。
林慧兰连忙迎上去，接过他手里的锄头：“回来了？快放下歇歇，饭都做好了。”
苏振邦看到她，脸上露出一抹疲惫却温柔的笑，把锄头递给她，又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只是那些嵌在衣缝里的泥点，怎么拍也拍不掉。“今天怎么做了这么多菜。” 他走进屋，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青菜和腊肉，眼神里带着惊讶 —— 平时他们的晚饭，大多是玉米粥配咸菜，偶尔煎个鸡蛋，也是省着给对方吃，像今天这样三个菜，还是头一次。
“看你最近太累了，想给你补补。” 林慧兰避开他的目光，转身去灶房盛粥，声音有些不自然，“腊肉是晚晚带来的，放久了怕坏，就切了点。”
苏振邦没有说话，只是坐在小桌旁，看着林慧兰的背影。他跟她过了二十多年，太了解她了。她从来不是铺张的人，就算苏晚带来好东西，也总是省着用，今天突然做这么丰盛的饭菜，肯定是有心事。而且刚才她迎上来的时候，眼神躲闪，手指还在不自觉地绞着衣角，这些都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
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却没有立刻问 —— 他知道林慧兰的性子，要是她不想说，就算逼问也没用，只会让她更难受。不如等她吃完饭，心情平复些，再慢慢听她说。
林慧兰端着两碗玉米粥走出来，放在桌上，又把煎蛋往苏振邦那边推了推：“快吃吧，粥还热着，鸡蛋刚煎好，别凉了。”
苏振邦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青菜，慢慢嚼着。青菜炒得很嫩，带着淡淡的盐味，是他熟悉的味道。他又夹了一片腊肉，放进嘴里，肉香在舌尖散开，带着一丝咸甜，这是城里才有的味道，在农场里算得上是珍馐了。可他却没什么胃口，心里总想着林慧兰的心事，吃什么都觉得没滋味。
林慧兰也在吃饭，只是她吃得很慢，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粥，筷子在菜碗里拨来拨去，没夹几口菜。她时不时抬眼看看苏振邦，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白天高振国威胁她的画面，一次次在脑海里回放。
苏振邦一边吃，一边说着家常话，“今天在田里，老张还跟我夸你呢，说你种的青菜长得好，比他家的还嫩，问你有没有什么窍门。”
“哪有什么窍门，就是多浇水，多除虫呗。” 林慧兰勉强笑了笑，拿起勺子，喝了一小口玉米粥。粥很烫，烫得她舌尖发麻，却也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她努力跟上苏振邦的话题，“老张他家的青菜也长得好，就是他太懒，不愿意天天去菜园子。”
餐桌上的气氛看起来和往常一样，有说有笑，可只有苏振邦知道，这平静是林慧兰刻意维持的。她吃得很慢，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粥，筷子在菜碗里拨来拨去，没夹几口菜，平时她能喝两碗粥，今天一碗还没喝完。而且她说话的时候，眼神总是有些飘忽，不像平时那样看着他，反而经常盯着碗里的粥，像是在想什么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