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衣的袖子变成布条增裹正在林父的手臂上。
这是林夏曾经教过的家人紧急止血法,看来林父学得很好。
“啊!”
叶氏从外头进来看到满是血的一幕,手中的箩筐掉落在地,箩筐里面的铜钱也散落了一地。
尖叫声吸引在院子这边干活的工人,他们的目光纷纷看向叶氏。
叶氏无暇顾及大家的目光,眼中含泪的飞奔而来:“是谁干的?”
大家的目光下意识的转向到林父这一边,这一看全都惊住了,下一瞬便是满腔的怒火。
“是谁?!”有工人大喝。
在外头交草药的的村民听到动静也纷纷跑了过来,看到满身污血的林父倒吸了一口凉气。
林家村的村民全都围了上去,怒气的询问林父是谁动的手,他们要去找回场子。
这种一看就是吓死手的打法,要是不打回去,那些人岂不是以为林家村的人好欺负?
林父需要的睁开眼睛:“是镇上的那些混混,他们想要抢大家的工钱,我不肯,一对多,我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林夏教过他,当自己不能解决问题的时候,便将事情闹大将大家拉下水,这样能让大家同心协力去解决问题。
这个知识点应用在这里不是那么合时宜,但也不是说不能用对吧?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外村的村民原本只是围观看热闹的,此时也站不住脚了。
那可是他们的工钱,要是被人抢走怎么办?
当自己的利益受到伤害的时候,热闹就没有那么好看的了。
“大家放心,这钱我没让他们得逞,不然我也不会受那么大的伤。”林父再次虚弱的闭上了眼睛。
正好林夏已经从屋子里面拿药出来,便对人群道:“不要围着,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村民们后退,将空间留给林夏,不过大家没有走远,而是远远的看着林夏处理伤口。
林夏将布条解开,看到了布条下的林父的左臂的伤口接近有一寸来长,血肉内翻,看起来就很吓人。
有胆小的人当场将脸扭到一边不敢再看。
家里和县城大约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林父说是镇上的人所为。
但镇上和村里的距离较近,那群人动手的时候应该不是在这两者之地动手的,而是在镇上去县城的那一条道路。
她也是去过县城的,脑子里面一回想去县城的路线,排除人来人往的路段,大约便知道大概林父是在哪个位置被盯上。
林父之前自己先先敷了金疮药才裹上布条,伤口上面的血是少了点但没完全止住,这时候还在慢慢渗。
林夏先给她清理伤口,再拿干净的布蘸了蒲黄和三七粉,敷在伤口上按着止血。
等血渗得慢了,再在伤口消毒,最后敷上浸过紫草油的棉布包好。
“包伤口的棉布可别随便拆,沾了生水就容易化脓,要是出汗多渗湿了,就找干净布蘸点温水轻轻擦周围,我每天会给你换药。”林夏交代林父。
林夏觉得说给他一个病人太不靠谱,便又将这话说给她娘一遍。
“这几天吃清淡一些,等伤口不流血了我们再好好补一补。还有受伤的胳膊别老抬着、也别做重活,不然伤口容易裂,再流血就麻烦了。”
林父生无可恋的点头。
过上了好日子但是要忌口,有什么比这还伤心的事情吗?
林父的身体很虚弱,虽然伤口不是特别严重,但毕竟拖了了一路,加重了伤口。
叶氏将围观的人驱散,她扶着林父回房间去。
惠娘将煮好的热水帮忙端进去屋子里面,林父满身是血,肯定是要清洗清洗。
将水交给叶氏,惠娘识趣的退出去。
她是女子且不是贴身伺候的下人,如果让她给林父擦洗身子,这行为就逾越了。
自己的本分是现在给家里的男主人煮一些适合在受伤时候吃的饭菜。
林父从进入房间后一直没有出来,连饭菜都是叶氏端进去喂他吃的。
林家老宅的人和叶家的人来看望林父,得知他在休息就没有打扰他。
家中有一个医术很好的人存在,他们一点都不担心林父就此嘎掉。
这是林夏给与他们的底气。
既然看不到人,他们便打算回家去,可最后全都被林夏抓过来当壮丁。
月底了,到发工钱的时候了,大家一起过来数钱吧!
六月初一。
今天是发工钱的日子。
也不知道是那些村民是怎么传的,一大早周边的人全都等在了林家门口。
刚刚起身的林夏听到了屋外大家七嘴八舌的声音。
那些声音里大多是担忧。
不是担忧林父的伤势,而是担忧自己的工钱能不能发放。
“听说我们工钱全都被抢了,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你听谁说的?我怎么听说只是抢了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小东家的爹拼命给抢了回来。”
“......”
林夏在门边只听到不同语调说的两个字——听说。
话说,你们都是听谁说的?
淡定的吃完早饭,林夏才打开院子门,守在门口的人立马就不说话了。
让惠娘和林家其他人将铜板搬出来,大家看到一筐筐铜板,心中那点不安消失。
保住了自己的口袋,大家有心情关心林父的情况,七嘴八舌的追问惠娘。
至于林夏,他们没有胆子去问。
小小年纪的林小东家可是十里八方出了名的有威严,大家站到她面前就怂了,很少有人和她能淡定的对话。
当下人惠娘是专业的,主人家的情况她才不会对外人说咧。
而且,她也不知道哇!
叶氏在照顾林父,没空出来帮忙,作坊的几个管理层被抓来当临时工。
“哈哈哈哈,虽然这些钱不是我的,但是都得经过我的手发出去也代表着我曾经拥有过它们了。”被抓过来的叶大舅没有不满,只有激动。
和自家妹妹一样,他也很喜欢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场景,这谁能不激动啊?
没看到大家只是看着这一箩箩的铜板连喘气都变粗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