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逐出宗？永不录用？”
人群中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议论声瞬间低了下去，但每个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场中央的凌夜 ——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暴怒，会辩解，甚至会反抗。毕竟，被宗门驱逐，对一个武者来说，几乎是断了前路！
可凌夜只是微微垂眸，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被驱逐的不是自己。
他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吴鹰是吴执事的儿子，刘长老又在一旁虎视眈眈，宗主能饶他一命，已经是看在李长老据理力争和 “自保” 的名分上。至于 “下手狠辣” 的罪名，不过是给吴家和刘长老一个台阶下罢了。
“我接受判决。”
凌夜的声音平静却清晰，传遍整个广场。这四个字落地，连宗主都微微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他的坦然。
刘长老脸色稍缓，冷哼一声：“算你识相！” 在他看来，凌夜就算不死，被逐出天罡宗，没有宗门资源扶持，迟早也是个废人，根本不足为惧。
李长老看着凌夜，眼神里满是惋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凌夜一个眼神制止了 —— 他知道李长老想说情，但判决已下，多说无益，反而会连累这位一直护着他的长老。
王执事站在一旁，轻轻叹了口气，看向凌夜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欣赏 —— 换成其他弟子，此刻恐怕早已崩溃，可凌夜却能如此镇定，这份心性，绝非池中之物。
凌夜没有再看任何人，缓缓抬起手，抓住了身上杂役服的领口。
这是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服，袖口和裤脚都磨破了边，胸口还沾着秘境里的血迹和尘土。从他进天罡宗那天起，这件衣服就成了他的 “标签”—— 杂役、废物、绝脉、任人欺凌。
三年来，他穿着这件衣服，在杂役院挑水劈柴，在丹房被林倩刁难，在演武场被外门弟子嘲笑…… 这件衣服上，沾满了他的屈辱和不甘。
现在，是时候脱下来了。
凌夜的手指很稳，一颗颗解开衣服上的布扣。动作不快，却带着一种仪式感。每解开一颗，周围的议论声就小一分，所有人都屏息看着他 —— 那动作里没有卑微，没有不舍，只有一种与过去彻底切割的决绝。
“哼，装模作样！被逐出宗门还摆架子！” 一个外门弟子低声嘲讽，却被身边的人拉了一把 —— 刚才凌夜面对刘长老都面不改色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生敬畏，没人敢再轻易招惹。
凌夜将杂役服从肩膀上褪下来，露出里面单薄的白色内衬。内衬上也有不少破洞，还沾着干涸的血迹，但穿在他身上，却丝毫不见狼狈 —— 他的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株在狂风中不屈的青松，眼神锐利如刀，扫过广场上的人群。
那些曾经嘲笑他的人，此刻都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凌夜将脱下的杂役服轻轻抖了抖，拂去上面的尘土，然后整齐地叠好，平放在脚下的青石板上。
那不是丢弃，而是告别。
告别那个在杂役院忍气吞声的凌夜，告别那个被人叫做 “绝脉废物” 的凌夜，告别那个只能在黑暗中舔舐伤口的凌夜！
做完这一切，他转过身，朝着李长老和王执事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李长老，多谢您在丹房为我说话，又在秘境出口为我阻拦刘长老，这份恩情，凌夜没齿难忘。”
“王执事，当初您没有因为我是绝脉就赶我出杂役院，还默许我去藏书阁看书，这份心意，凌夜记在心里。”
他的声音很真诚，没有丝毫虚伪。这两位长辈，是他在天罡宗三年里，为数不多感受到温暖的人。
李长老看着他，眼眶微微发红，叹了口气：“痴儿…… 以你的天赋，若是留在宗门，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啊……”
王执事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出去以后，多加小心。吴家和刘长老不会轻易放过你，遇事别冲动，保住性命最重要。”
“我知道了，多谢王执事提醒。” 凌夜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暖意。
周围的弟子看着这一幕，议论声又响了起来：
“没想到凌夜竟然这么重情义……”
“李长老和王执事都这么护着他，看来他真的不简单啊……”
“之前还嘲笑他是废物，现在看来，我们才是废物！他被逐出宗门都这么傲气，换做是我，早就哭了……”
刘长老见凌夜还在磨蹭，不耐烦地喝道：“磨蹭什么？还不快滚！难道要老夫亲自送你下山？”
凌夜没有理会刘长老的挑衅，只是最后看了一眼天罡宗的山门 —— 那座高耸入云的山门，曾是他梦寐以求的归宿，现在却成了他的 “弃地”。
但他没有丝毫留恋。
在这里，他尝尽了人情冷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 宗门不是依靠，实力才是根本！就算没有天罡宗，他有系统，有《无名导引术》，有煞气运用的法门，照样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告辞。”
凌夜留下两个字，不再停留，转身朝着下山的路走去。
他的脚步很稳，一步一步，没有回头。单薄的白色内衬在山风里微微飘动，却衬得他的背影格外挺拔，带着一种孤高的傲气。
广场上的人都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山道的拐角处，才渐渐恢复了喧闹：
“你们说，凌夜下山后会去哪里？”
“谁知道呢？没有宗门庇护，又得罪了吴家和刘长老，恐怕活不了多久……”
“不一定吧？他能在秘境里杀了吴鹰，还废了林倩，实力那么强，说不定能闯出另一番天地……”
李长老望着凌夜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此子，命格不凡，天罡宗留不住他啊……”
王执事点了点头，眼神深邃：“或许，被驱逐，对他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刘长老脸色阴沉，看着凌夜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 他已经暗中吩咐了人，在下山的路上 “解决” 凌夜，绝不能让这个杀了吴鹰的小子活着离开天罡山！
而此时的凌夜，正沿着下山的石阶一步步往下走。
山风吹在他的脸上，带着草木的清香，让他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被逐出宗门的失落感微乎其微，反而有一种挣脱束缚的轻松 —— 从今天起，他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再也不用忍受那些嘲讽和欺凌，他可以专心修炼，早日变强！
“系统，打开我的属性面板。” 凌夜在心里默念。
【宿主：凌夜】
【修为：武者三重中期】
【功法：《无名导引术》（小成）、《影遁步》（熟练）、《煞气入门纪要》（初学）】
【物品：储物戒（内含下品灵石 15 块、愈灵丹 3 瓶、黑色石柱碎片 1 块、留影石 1 枚）】
【状态：伤势恢复 90%，精神饱满】
看着面板上的信息，凌夜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 三重中期的修为，加上储物戒里的资源，足够他支撑一段时间了。等找到安全的地方，他就开始修炼煞气运用的法门，争取早日突破到四重！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微弱的杀气，虽然隐藏得很好，但还是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
“刘长老的人果然来了。” 凌夜的眼神一冷，脚步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速度 —— 下山的路有一段是狭窄的悬崖栈道，那里是伏击的好地方，但也是反杀的好地方！
他没有回头，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 想杀他？那就看看谁先死！
山道蜿蜒，凌夜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密林深处。而在他身后不远处，两个穿着黑衣的汉子正鬼鬼祟祟地跟着，眼神里满是狠厉，手里的短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