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深夜。
朱昌寿正睡得迷迷糊糊,那熟悉的敲击声再次从墙外传来,节奏急促。
他瞬间惊醒,扑到墙边。
【解析:井。有人出。负伤。疑为宫内人。】
「枯井有人出来?还是负伤?疑似宫内人?!」
「出来的会是谁?幽兰阁的人?还是其他势力?」
就在朱昌寿心急如焚,想要追问更多细节时。
“砰!”
一声巨响,从他寝殿的房门方向传来。
乾清宫厚重的殿门,竟然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了!
火光一闪,只见吕晓芳一脸“焦急惶恐”,带着大批手持火把的净业司番役冲了进来。刀剑出鞘,口中高喊。
“陛下!陛下恕罪!有刺客惊扰圣驾!老奴护驾来迟!”
番役们如狼似虎,眼神搜寻殿内每一个角落,最终齐刷刷地落在朱昌寿身上。
朱昌寿只穿着睡衣,站在墙边,满脸惊愕。
时间点如此巧合。
刚刚收到影羽卫的消息,吕晓芳就带着人“恰巧”闯宫护驾。
这根本不是护驾,这是彻头彻尾的搜查和逼宫!
“刺......刺客?!”朱昌寿装作半信半疑,抓紧睡衣领口,“在哪?刺客在哪!小芳芳,快......快保护朕!”
吕晓芳又仔细扫过殿内每一个角落,尤其是朱昌寿刚站立的那面墙壁,但却一无所获。
墙壁光洁,并无任何暗格或通道的痕迹。
吕晓芳眉头微皱,随即又恢复到“忧心忡忡”样子,上前一步。
“陛下莫慌!老奴听闻殿内有异响,恐有奸人作祟,特来护卫!陛下方才......可曾听到或看到什么?”
朱昌寿心里冷笑,指着空空如也的墙壁,一副要哭的样子,语无伦次。
“朕......朕刚才好像......听到墙里有老鼠啃东西的声音!吓死朕了!还以为......还以为是有刺客要挖墙进来!
小芳芳你快让人看看!这宫里怎么到处都不安全啊!又是邪祟又是老鼠又是刺客的!朕这皇帝当得也太难了!”
“敲击声”?“老鼠”?“受惊吓”?
完美,合情合理。
吕晓芳盯着朱昌寿看了几秒。
「难道......真的只是巧合?皇帝真的只是被老鼠吓到了?那枯井那边......」
吕晓芳心中疑窦未消,但眼下确实找不到任何证据。
他不可能仅凭怀疑就对一个“受惊过度”的皇帝用强。
就在气氛有些僵持之际,朱昌寿突然一拍脑袋。
“对了!小芳芳!朕方才受惊之时,心有所感!祖宗怕是也被这宫中的不安宁惊扰了!朕觉得,明日太庙的‘辣味供奉’,得加量!
还得再加点花椒!要麻要辣!方能镇得住邪气,安得了祖灵!你赶紧去吩咐御膳房准备!”
朱昌寿又开始用“祖宗”和“辣味”来胡搅蛮缠,转移焦点。
吕晓芳看着皇帝不着调的样子,心中的怀疑减轻了几分,但警惕并未放松。
“陛下受惊了,是老奴失职。加强护卫、驱鼠除秽之事,老奴即刻去办。至于太庙供奉......便依陛下之意。”
吕晓芳挥挥手,示意番役们仔细搜查殿内,但结果自然是徒劳无功。
“既然陛下无恙,殿内也已排查完毕,老奴便不打扰陛下休息了。”
吕晓芳见查不出什么,只得暂时退却,但临走前又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
“陛下今夜还是莫要再靠近墙边睡了,以免再受惊扰。”
说完,才带着番役们退出了乾清宫,并“贴心”地留下了双倍的人手“护卫”在殿外。
殿门重新关上。
「好险,差一点就暴露了!」
吕晓芳的这次突袭,虽然被化解,但也敲响了警钟。
净业司对乾清宫的监控已经严密到了可怕的程度,影羽卫的联络方式也并非绝对安全。
「枯井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影羽卫说的“负伤宫内人”又是谁?」
这一夜,朱昌寿又无睡意。
他竖着耳朵,警惕着殿外的任何动静,但墙那边再无任何声息传来。
直到天快亮时,窗外轻微地响了三声鸟鸣。
那是他与刘嬷嬷约定的另一种紧急联络信号。
朱昌寿悄悄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
一枚用蜡封好的小石子被丢了进来。
朱昌寿捡起石子,捏碎蜡封,里面是一小卷纸条,上面是刘嬷嬷潦草的笔迹:
枯井伤者为净业司低等杂役太监,名小顺子,右臂骨折,身中迷药,昏迷前呓语“地宫”“兰”字。现已被净业司暗中控制,吕晓芳疑其与近期异动有关,正严加审讯。井下有剧烈打斗痕迹及血迹,疑有另一方势力介入。
「小顺子?净业司的低等杂役?他怎么会从枯井出来?还受了伤?」
「“呓语“地宫”和“兰”字?难道他无意中发现了幽兰阁的秘密?」
「还是他本身就是某个势力的棋子?」
错综复杂,扑朔迷离。
吕晓芳控制了小顺子,肯定会严刑拷问。
一旦小顺子吐出什么,或者吕晓芳顺藤摸瓜......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想办法保住小顺子的命,至少在他吐出有用信息前不能死。
还要搞清楚那“另一方势力”是谁。
朱昌寿一团乱麻......
天亮后,朱昌寿再次做出了的决定。
不仅没有因为昨晚的“刺客惊扰”而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罢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