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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林闻言嘴角微抽,话锋一转:那南越新帝的武功深浅我虽不知,但此人心计颇深。能在兄弟相残的乱局中胜出,其谋略可见一斑。只是不解他如何探得我族所在——许给族长的重利,让久居避世的老人家动了凡心。
族长找我时,我本无甚兴致。不过既然决议已定,出来见识一番也好。
贾玥抚掌称是:恰巧南越新帝可作你神功养料。你当初不是说吗?神功若成,天下尽在掌握!
周林额角青筋跳动,无奈望向贾玥:殿下莫要取笑......
何来取笑?贾玥正色道,当初可是你亲口承诺,说待神功大成,许我当 ** 都使得。
见戚继光与傅红雪投来讶异目光,周林扶额辩驳:看什么看!没见过人练......不对,是邪功!险些被带偏了!
贾玥又悠悠补刀:你当初分明说是神功,还邀我共襄盛举呢。
周林憋得满面通红,急忙岔开话头。
殿下,咱们不是在聊南越的事吗?怎么跑题了呢。
接着说说南越的情况吧,有殿下坐镇,往后可就全指望您了!
管它什么邪功神功,都无关紧要!
南越那边肯定正盼着阵法完成,不过大周疆域辽阔,剩下240个锚点还得费些时日跑完。
看这架势,南越新帝怕是坐不住了。
如今汉国已并入大周,南越被两面夹击,他怎能不慌?
但想到大周境内的阵法,他又来了底气。
殿下,您的密探这般厉害,何不直接解决掉南越新帝?省得夜长梦多。
听完密报,周林便明白了。
这探子定是在南越皇城,说不定就在皇宫里,甚至就在新帝身边!
既然近在咫尺,还等什么?
贾玥轻挑眉头,我对南越形势尚不熟悉,贸然行动弊大于利。
大周西淮的案子还没查出真凶。
先前说是汉国所为,不过是个幌子。
看他们彼此都不知情,应该不是他们干的。
若是外邦所为,他们图什么呢?
削弱大周趁虚而入,或者挑起纷争,都有可能。
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中计。
这段时间贾玥忙着处理汉国事务,西淮那边杳无音信,他也未曾过问。
如今即将返程,是时候跟进西淮之事了。
贾玥思忖片刻,派人前往查探西淮实情。
他当然不希望是大周内部人所为,那未免太愚蠢。
不过那些放箭袭击的人,大概就是大周的蠢货。
大军行进半日后抵达边境,贾玥一路上始终挂念着白飞飞的动向。
他掐指一算,奏折此时应该已送至京城。那些朝臣阅后会有何反应,他已能料想几分。若有人要生事,也该快到动手之时。
边境线上,白飞飞已候在那里。显然她早得了消息。贾玥未多询问,只是问道:这些天辛苦你在此等候。如今大事已成,接下来作何打算?是跟我们回大周,还是就此别过?
这话暗含试探。据他掌握的情报,白飞飞似有其他谋划,目标也未明确指向大周。
自然是随公子同行,公子去哪儿,飞飞就跟到哪儿。白飞飞答道。
周林闻言挑眉,贾玥却神情如常。这回应在他意料之中。贾玥点头道:也好。待回去后我会着手查证你提到的那件事,确认后会给你答复。
白飞飞略显诧异,没想到他还记得此事。虽然她也得到些线索,但真伪难辨。若有贾玥帮忙证实自是再好不过。
多谢公子。
不必言谢。贾玥摆手,此事关乎重大,若出错便麻烦了。话中有话,白飞飞却未接茬。
周林在一旁看戏,总觉得这女子远不及汉国都城中那位。不知殿下为何对她如此关照。不过他也看出,殿下对这位确实别无他意。
白飞飞在边境期间并未空闲,还抽空去了趟南越。
她去南越的意图,贾玥心知肚明。
毕竟她并非被拘禁于此,去哪里都无妨。
只要不危害大周,贾玥便不会干涉。
据闻,白飞飞到南越后还潜入皇城刺探情报。
只是未曾接触特定人物,仅暗中搜集消息。
然而南越新帝登基后,皇城人员大换血,她一无所获。
即便如此,她依旧在都城各处打探。
贾玥对此颇感无奈——
不知该说她愚钝还是天真。
这般莽撞的打探方式,他当真头回见识。
果真是同行衬托,方显差距!
待他们抵达边境休整时,汉国都城已恢复常态。
朝臣齐聚殿中,沉默不语,却以古怪眼神望向韩岳。
“有话直说,此处并无外人。”
韩岳见众 ** 言又止,索性挑明。
他说无外人,实则心知肚明。
果然有人按捺不住开口——
“王上究竟作何打算?若当时……”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似难以为继。
韩岳含笑反问:“当时如何?诸位莫非有良策?”
“若没记错,你们皆身中剧毒吧?”
“性命尚且捏在他人手中,还在盘算什么?”
“如今这般不好么?诸事照旧,百姓安居。”
“若执意妄动,尔等又该如何向百姓交代?”
【重写版本】
“诸位可曾计算过他们安插了多少兵力?如今汉国疆土之内,处处都是殿下的暗桩。”
“莫非诸位以为殿下离都便是放任不管?这等天真念头趁早收了吧。”
韩岳话音落下,满堂霎时死寂。
有人攥紧了袖中的拳头,有人盯着青砖的裂缝——影卫的视线正从梁间阴影处扫过这群人。正如韩岳所料,每道细微的表情变化都被记录在送往贾玥的密报里。
他深知如何拿捏这群人。
活命的筹码悬在头顶时,再锋利的爪牙也得缩回去。这些人能活到现在,本身就是最直白的答案。
“既要王权富贵,又想全身而退?”韩岳抚过案上卷宗时,指尖在“边境屯田赋税”的朱批处停了停。汉国十三州的炊烟比朝堂上的觊觎更重要,至于某些人暗中编排的“禅让戏码”……
梁上传来极轻的瓦片滑动声。
他突然觉得轻松——当年要提防酒水里 ** ,现在倒盼着有人来行刺。影卫的 ** 向来比御史的奏章来得快。
“当个傀儡又如何?”暮色漫过殿门时,韩岳踢翻了脚边一册《汉疆纪略》。竹简哗啦散开,露出前朝征讨南蛮的血字记载。所谓基业,不过是场轮转的游戏。
第
思及此处,韩岳冷淡的目光掠过众人。
记住,你们的性命攥在谁掌心。行事若出差错,不止你们自身,连同家眷都要遭殃。
众人呼吸一窒,似乎此刻才惊觉醒悟,面容霎时灰败下来。
望着众人便秘般的面色,韩岳唇角微扬。
从未如此畅快!
他早察觉南越暗流涌动,如今倒可高枕无忧。
此刻忽觉,做个不问世事的傀儡倒也不差。
力有不逮时,认输何妨。
身侧侍官见他眉目舒展,小心探问:主上今日似乎格外开怀?
这自幼追随的老仆,试药尝膳皆身先士卒,是真正的心腹。
韩岳侧目:
侍官含笑:主上登位以来,头回露出这般纯粹的笑颜,恍若幼时模样。
韩岳微怔——
童稚时的真切笑颜么?
自陷夺位之争,笑意早随天真一并泯灭了。
他轻叹:你也觉得本王昏聩吧?沦落至此,竟还陶然自得。
侍官肃然:主上此举正是以退为进。
大周太子凶名非虚,此番手段却出人意料。
可见那位非嗜杀之辈,实具明君气象。
提及暴虐之徒,韩岳想起自家那位四王子——
那是他血脉相连却情分淡薄的兄弟,心底对这人并无半分亲近。
当年全凭对方母亲家族的周旋,才替他谋得如今的官职。
韩岳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原以为年岁渐长能让他有所收敛,不曾想越发肆无忌惮。
做事依旧鲁莽愚蠢,刚愎自用。如今倒好,招惹了不该惹的人。
身旁谋士进言道:
王上,既然是大周太子殿下亲自出手,我们静观其变便是。
依臣所见,那位女子也非等闲之辈,否则太子殿下怎会放心将她留在此处。
汉国局势深浅,外人岂能尽知?
若非稳操胜券,必要留下心腹坐镇。
贾玥特意留下此女,足见对其器重。
韩岳颔首道:本王也无意插手,实则是力不从心。
若真能约束早就约束了,何至于拖到今日。
当初就告诫过他,行事需三思。要么除恶务尽,要么适可而止。
他当真以为自己是大周太子?既能立威八方,又能全身而退?
韩岳长叹一声,终究选择袖手旁观。
经此敲打,朝臣们再不敢轻举妄动。
纵然有人心怀不轨,顾及家眷安危也不敢造次。
贾玥放心离去,正是看准了韩岳的处境。
虽说人心难测,但有些心思终究会从眼神里流露。
韩岳便是如此。
有他和曲小枫坐镇,汉国短期内当无内乱之虞。
况且剧毒在手,谁若敢当出头鸟,大可试试锋芒。
边境防务亦已周密部署,更有影卫日夜监察。
待诸事安排妥当,贾玥便率众返回了营帐。
(
夜幕低垂,烛火摇曳。
诸位连日奔波辛苦了,且安心休整两日再议行程。
贾玥轻抚案前军报,思量着归京事宜。他深知疲惫之师易生变故,决意待将士们恢复精力再启程。
青纱帐中,少年甫一闭目,久违的机械音骤然响起。
【叮!汉国零伤亡任务达成!获铁甲骑兵十万!影卫百名!护符效力提升!】
竟是如此!
锦被翻卷,贾玥骤然起身。指尖无意识攥紧床褥——这十万铁骑恰解燃眉之急。自疆域扩张后,原有的大雪龙骑已不敷分配,而他断不愿收编秦相旧部。
此乃系统隐设的考验。先前未明示奖惩细则,全凭施为者自行取舍。零伤亡与有损攻克,赏格自然判若霄壤。
朝堂众臣的窃窃私议,贾玥心知肚明。昔年荡平鞑靼、征伐东瀛的雷霆手段,早给众人留下暴戾印象。此番兵不血刃拿下汉国,正是要撕去这层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