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让我离开药园?你们也要囚禁我?”
金蝉子再次去药园里时,涂山念正在和守园子的罗汉对峙。
罗汉只是双手合十不为所动:“姑娘适才突破大罗金仙,应当好好休息。”
涂山念眯了眯眼:“我要想走你能拦得住我?”
见她的身后已经隐隐渗出黑气,金蝉子心下一惊,赶紧快步走到那罗汉身边,按住了他正要结印的手。
“金蝉尊者。”
罗汉恭敬行礼。
金蝉子朝着涂山念伸出手,涂山念却警惕的后退了一步,眼中带着敌意,他心中一痛,面上却温和的笑着,放轻了语气:“不是要走?你从没出过药园,迷路了怎么办?过来,我带你出去。”
“金蝉尊者,我佛——”那罗汉见他如此急急的就要阻止,金蝉子微笑着摇摇头,止住了他要说的话:“我自会向师尊解释,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涂山念记得他,是他把自己带上灵山的,这几日日日悉心照料,就连飞升的雷劫都是他帮忙扛下的,她最终伸出手,搭在金蝉子的手上。
金蝉子很自然的握住她的手:“想去哪?”
“东海龙宫。”
“好。”
涂山念有些意外的抬眸看他,她原以为金蝉子会有些犹豫,至少也要问一下她为何要去东海,却不想他竟如此干脆利落的答应了。
她虽刚化成人形不久,可她心里明白,三界对于她这个有着足以毁天灭地的魔祖本源的大罗金仙有多警惕。
金蝉子牵着她的手走出了药园,涂山念抿了抿唇,既然他不问,自己倒也懒得解释。他们就这样沉默着到了东海,巡海的夜叉见了他们赶紧来报:“龙王!西天的金蝉尊者带着那小魔神来东海了!”
敖广慌得赶紧带着虾兵蟹将来迎接:“不知金蝉尊者前来所为何事?”
金蝉的目光落在涂山念身上:“她想来,我便陪她来了。”
涂山念抿抿唇:“敖广龙王,我记得您的龙宫里有一根定海神针。”
敖广点点头,涂山念的指尖有些颤抖:“我能看看吗?”
“自然。”
敖广带着他们到了海中间,一时间金光万道,龙王指定道:“那放光的便是。”
涂山念走上前摸了一把,神铁似有所感,耀眼的光芒中带了一丝柔和的温度,将涂山念的整个身体包裹。
涂山念指尖轻颤,把耳朵贴在神铁上,张开双臂将它抱住,金蝉静静在她身边站定。
“我听到了。”涂山念轻喃道:“爹在叫我。”她垂下眼帘,周身的气息变得有些紊乱,抚摸神铁的手握成拳,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我很想见他。”
金蝉把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肩膀。他明白涂山念在罗睺日复一日的折磨下,对于情感是麻木的,她心里只有一件事就是报仇,而现下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
他懂她的那种悲从心中却无法排解的痛苦。涂山念仰头看他,眼中似有泪光闪烁可眼神却是一片迷茫,她抬手捂着胸口:“我的心很痛,为什么?”
金蝉子压下眸中的那一抹痛色,强撑着微笑看着神铁:“因为他也很想你。父母连心,他们一直会心疼你。”
是吗?涂山念低下头沉默着,那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她也曾想过,如果自己是被爹娘带大的,是不是也会是个幸福的孩子,她这几日生活在灵山,也听惯了人生诸多磨难,她明白生活不如意,可是为什么不如意的那个一定是她?既然老天仁慈,为何不能眷顾她一点?
“我以后还能出来吗?”涂山念抬眼看金蝉,她过够了没有自由的日子,眼中划过一抹狠厉,若是那帮神佛也要囚禁她,她就——
“自然。”涂山念的眼神变化金蝉都看在眼里,他只是温和一笑:“介意在出去的时候带上我吗?”
见涂山念皱起眉,他又温柔的解释:“世间有很多的美好,留你一个人,我怕你看不到。”他轻轻的拉过涂山念的手,神情郑重又不失温润:“阿念,生活中不仅仅是仇恨,还有爱,我想带你去看看。”
涂山念心里嗤笑,她是个魔神,无情无义,没有血肉,这和尚居然说着想带她感受爱?不过怎么也是照顾了她那么多天,他是她出生以来感受到的第一份善意……
罢了,这样想着,涂山念还是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她转头看向敖广:“这定海神针中有我阿爹的一缕神识,还请龙王费心看护。”
敖广忙不迭拱手行礼:“自然。”
离了东海,她和金蝉又去了涂山,涂山因女娇和大禹建立的夏王朝而气运大增,涂山念是女娇的女儿,又是世间第一只十尾狐,强者为尊,她顺理成章的被涂山的狐族拥立为王。
“想不到被预言的气运之子竟能出现在我狐族!”
“是啊是啊,我以后也要努力修炼,也好去天庭做个神仙!”
涂山念敏锐的捕捉到了小狐狸的豪言壮志,她歪头看她:“为何要成仙?做妖潇洒自然的不好吗?”
小狐狸眼中闪着激动的光:“神仙多好啊!神仙能长生不老,还能接受百姓的香火,神仙还有数不清的仙丹美酒,神仙还有权利,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当神仙真有这么好?”涂山念眨眨眼,见身边的小狐狸都疯狂的点头,她嘴角微扬:“那我也要当神仙!”
她歪着脑袋想着:“当个什么神仙好呢?”
“老祖,当财神!财神有数不尽的银子!”一个小狐狸提议。
涂山念摇摇头:“不好不好,我这么高的武力怎么能当个财神?”
“当文曲星老祖!每次那些学子进京赶考的时候都拜你!”
涂山念又摇头:“我连字都不认识怎么能当文曲星呢?”
看着涂山念和小狐狸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她要当什么神仙,金蝉子无奈的笑笑:“阿念,神仙不是想当就能当的,是要玉帝册封的。”
涂山念骄傲的扬起眉毛:“我比他们都要厉害,他们当得,我当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