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大臣面色剧变，身子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顾清影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了然。
有意思。
“陛下。”她缓缓开口,“臣女斗胆,这太虚镜碎片的下落,与当年顾家旧案恐怕有关。”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太子冷笑:“顾清影,你这是想借题发挥,翻你顾家的旧案?”
“臣女不敢。”顾清影垂下头,“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皇帝沉默片刻,摆了摆手:“此事容后再议。眼下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魔龙之患。”
“陛下英明。”萧景辰上前一步,“臣请旨,由臣与顾姑娘一同寻找太虚镜碎片。”
“准。”皇帝似乎有些疲惫,“不过此事事关重大,朕会派人协助。”
他转向太子:“太子,你带人盯紧此事。”
太子脸色不愉,却只能应下:“儿臣遵旨。”
顾清影嘴角勾起几不可察的笑意。
派太子监视?这位陛下是真糊涂,还是在试探什么?
退朝后,萧景辰领着顾清影离开大殿。
刚走到偏殿,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王爷,顾姑娘,请留步!”
两人回头,正是方才脸色大变的那位大臣。
此人名叫赵文渊,户部侍郎,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
“赵大人有事?”萧景辰语气平淡。
赵文渊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王爷,下官有要事禀报,此处不便,可否移步?”
顾清影挑眉:“赵大人倒是谨慎。”
“事关重大,不得不防。”赵文渊擦了擦额头的汗。
三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偏殿。
赵文渊这才长舒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
“王爷,顾姑娘,这是下官当年从顾大人那里得到的东西。”
顾清影心头一震。
父亲?
她接过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巴掌大的铜镜碎片。
碎片上隐约可见古朴的纹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这是……”
“太虚镜的碎片之一。”赵文渊叹了口气,“当年顾大人查案时无意中得到,托我保管。谁知没过多久,顾家就出事了。”
顾清影握紧铜镜碎片,指节泛白。
“父亲当年到底查到了什么?”
“下官不知。”赵文渊摇头,“顾大人只说事关重大,让我务必保管好这块碎片,等时机成熟再交给你。”
萧景辰沉声问:“为何现在才拿出来?”
“因为时机到了。”赵文渊苦笑,“昨日魔龙出世,下官便知道,该到了。顾大人曾说,若有朝一日魔龙破封,这碎片便是关键。”
顾清影深吸一口气,将铜镜碎片收好。
“多谢赵大人。”
“不必谢。”赵文渊摆手,“顾大人当年对下官有恩,这是应该的。只是……”
他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顾姑娘,太子那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朝中还有不少人与太子一党勾结,你们务必小心。”
顾清影点头:“我会的。”
送走赵文渊,萧景辰转向她:“清影,你父亲当年查的案子,与太虚镜有关?”
“应该是。”顾清影握紧碎片,“只是不知道,父亲到底发现了什么秘密,竟然引来杀身之祸。”
萧景辰握住她的手:“无论如何,我都会陪你查清真相。”
顾清影抬头看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谢谢你,景辰。”
两人刚走出偏殿,迎面便撞上了太子一行人。
“哟,这不是王爷和顾姑娘吗?”太子阴阳怪气,“怎么躲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莫非在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顾清影笑了:“太子殿下说笑了,我们不过是在讨论如何寻找太虚镜碎片罢了。”
“是吗?”太子逼近一步,“那不如说出来听听,孤也好参详参详。”
萧景辰冷冷道:“殿下若真想知道,大可自己去查。”
太子脸色一沉:“萧景辰,你别给脸不要脸!父皇让孤监督此事,你就得配合!”
“那也得看殿下有没有那个本事。”顾清影不甘示弱。
太子气得脸色铁青,却又不敢发作。
毕竟萧景辰手握重兵,连皇帝都要忌惮三分。
“好,很好。”太子冷笑,“咱们走着瞧。”
他带着人扬长而去。
顾清影盯着太子的背影,嘴角勾起:“景辰,太子这么急着跳出来,说明他心里有鬼。”
“我也是这么想的。”萧景辰眯起眼,“看来太子与血魔教脱不了干系。”
“不止血魔教。”顾清影摩挲着怀中的铜镜碎片,“他恐怕还与顾家旧案有关。”
萧景辰沉思片刻:“你打算怎么办?”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顾清影笑得有些冷,“既然他想监视我们,那就让他看个够。”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离开皇宫后,顾清影直接回了烟云阁。
凌霜仙子已经醒来,正在疗伤。
“清影,你回来了。”她虚弱地开口。
“师姐,你好好休息,不必多虑。”顾清影让她躺下。
天机老人走过来:“顾姑娘,那块铜镜碎片……”
“这是父亲留下的。”顾清影将碎片取出,“加上我体内的魔种,现在我们手中有两块碎片了。”
“还差五块。”云无极皱眉,“这得找到什么时候?”
“不急。”顾清影打开那块玉简,“这上面有线索。”
玉简中记载着七块碎片的大致方位。
除了她手中的两块,还有一块在江南水乡,一块在西域大漠,一块在北疆雪山,一块在东海孤岛,最后一块则下落不明。
“看来要分头行动了。”萧景辰说。
“不。”顾清影摇头,“太子肯定会派人盯着我们,分头行动反而危险。”
“那你的意思是?”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顾清影笑了,“表面上我们去江南,实际上先去西域。”
天机老人捋须:“好计。”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阁主!大事不好了!”
顾清影打开门,是烟云阁的情报员小六。
“出什么事了?”
“京城传来消息,太子派人封锁了各处城门,说是要严查太虚镜碎片的下落。”小六气喘吁吁,“而且他还下令,凡是与顾家有关的人,一律不得离京!”
顾清影脸色一沉。
这太子,动作倒是快。
“清影。”萧景辰握住她的手,“别急,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我的暗卫营。”萧景辰低声道,“他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我们送出京城。”
顾清影想了想,点头:“好。”
当夜,萧景辰的暗卫便行动起来。
他们乔装打扮,分批离开京城,最终在城外十里处汇合。
顾清影换上男装,易容成一个普通商人。
萧景辰则扮成她的护卫。
“走吧。”顾清影翻身上马,“目标西域。”
一行人连夜启程。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京城的那一刻,一双眼睛正在暗中注视着他们。
“有意思。”黑袍人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去的队伍,“看来这场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他身后,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地:“主上,要不要追上去?”
“不必。”黑袍人摆手,“让他们去吧。太虚镜的秘密,可不是那么容易揭开的。”
黑衣人退下。
黑袍人望着夜空,喃喃自语:“顾清影,你父亲当年查到的真相,恐怕会让你崩溃。但这也是你的命数,逃不掉的。”
与此同时,太子府中。
太子正在与几个心腹密谈。
“殿下,萧景辰和顾清影连夜出城了。”一个黑衣人禀报。
太子冷笑:“果然沉不住气。派人跟上,但别打草惊蛇。”
“是。”
“还有。”太子顿了顿,“传令下去,让血魔教的人动起来。既然萧景辰想找太虚镜碎片,那就让他们去找。等他们找齐了,孤再来收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