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重生归来后,柳如烟似乎也感知到了我的变化,在我面前更加公事公办,那偶尔的关心也显得很拙劣。
许是感知到自己在我面前做戏显得如跳梁小丑,于是,之后我们便不再虚与委蛇。
她不再假心假意地同我虚与委蛇,我忙着生意上的事情,更没心情同她做这些弯弯绕绕。
因为她一直给我下毒,她可能怕我会报复,因此都躲着我。
而我,也不着急报这个仇。
直接杀死多无趣,把仇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折磨,该多有趣。
曾经自己踩在脚底下随意践踏的人,如今变成了她惹不起的人,她得有多憋屈。
我要让她日日都不得安眠,日日都处在自己曾经做过的坏事会被曝光的恐慌中,让她曾经美丽漂亮的容颜一日日变得黯淡无光!
看,现在的柳如烟不就是日日都活在防备我的恐惧中吗?
她日日都担心自己见不到第二日的太阳吧。
我们在白府,表面上,像是两个互不打扰的陌生人。
......
见人进来,我并没有起身,而是继续坐着,喝着手中的茶水。
柳如烟有些局促的样子,我倒是少见。
其实她进我院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她的来意,只是,她还是天真了,我怎么可能会帮我的仇人呢?
只能说,我巴不得你们内讧呢!
她此番决定不再求白青淮而是来求我,我竟有些看不懂了。
这个家里,按理说,能做主的,只有白清淮。
她应该在白青淮身上使尽浑身解数,而不是来我这里浪费时间。
如果她打算用什么母女情谊、姐妹情谊或者这么多年的照顾情谊来绑架我的话,那她可就要失望了。
我自顾自地喝茶,眼皮都没抬,好像这个院里,并没有柳如烟这个人一样。
梅珍在我身旁,很是懂事地,该做什么继续做什么。
丝毫没有因为柳如烟的到来,而有所改变。
梅珍是我的心腹,自是懂我的。
柳如烟涨红着脸,欲言又止好几次,最后像是鼓足了什么勇气一般,视死如归地说出自己的来意。
“大小姐,我是来求您帮帮莲花的。”
这妾室竟然尊称我为大小姐,瞧,连敬称都用上了,能屈能伸,是个聪明的。
她看来还挺看得懂自己的地位的,一个妾室,纵使是长辈,总归还是命运被捏在别人身上的下人,在我这个正经的大小姐身边,自然该低眉顺眼的。
我用茶盖刮了刮几次茶叶,慢悠悠地喝了几次后,才有些不情不愿地抬头回绝:“柳姨娘,不好意思,白府一直以来都是我父亲做主,我怕是有心无力了。”
柳如烟摇头:“大小姐,我知道,您有法子!”
我终于舍得给她一个眼神,这女人,看来我是小瞧她了,我慢条斯理地说:“可是,我为何要帮你的女儿?”
柳如烟是个聪明的,并没有说出什么‘她是你的亲妹妹’这样的鬼话,而是说:“我手里应该有你想要的的东西。”
她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我不禁正眼瞧着她。
......
在昏黄的烛光下,她身形疲惫,眼睛里却是决绝和笃定。
跟聪明人说话,当然不需要拐弯抹角:“那我就听听柳姨娘手里有什么值得我在意的东西。”
柳如烟攥紧了拳头,眼睛直直地看着我,而我,一直同她对视着。
半晌,她终是败下阵来,有些颓败地说:“我手里有些名单,我想你应该需要。”
我装作不在意地说:“哦?是吗?我倒是不在乎什么名单,我温氏产业做的这么顺利,暂时还没什么危机......”
柳如烟打断我的话:“是关于太子的。”
我有些愕然地抬眼看柳如烟,一直看一直看,看她眼里没有躲闪,没有畏惧,轻笑出口:“柳姨娘,你倒是个聪明的。你的女儿,如果有你的一半聪明,日子也不会过成现在这个样子。”
谈到白莲花,柳如烟眼里有些动容,也有恨铁不成钢:“是!如果莲花有大小姐一半聪明,也是能将日子过得顶顶好的。”
我将茶水放到一旁,看了一眼梅珍,示意她把周围守好,这里不能放进任何人,一只蚊子也不行。
梅珍跟了我很多年,她一看我眼神,就知道该怎样做。
我这时才仔细地瞧柳如烟:“说吧。如果我察觉到你有半分掺假,我便不会听下去了。”
柳如烟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其实,我是后宅妇人,我负责的都是白青淮的后院的事情,关于朝堂上的事情,我本一概不知的。然而,我是他的枕边人。”
我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子:“哦?所以呢?”
柳如烟态度更加虔诚了:“人一旦睡着,便是最放松的时候,特别是这么多年的陪伴,白青淮早就不对我设防了。白青淮有呓语的习惯。我没告诉过他,他不知道我知道他呓语。”
我大致明白了些什么,这确实是不错的交易,我说:“你继续。”
“他呓语时,喊出过一些人名,我可以把这些名单给你,我想你应该是需要的。”
我确实感兴趣了,不过面上不显,我表现得很不信:“我怎知道你给的名单,是不是真的。”
柳如烟:“我没有骗你的必要。自打我来了这院里,就表示往后,我不可能全心全意对白青淮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做你的人。”
我弯起嘴角:“哦?难道这么多年,你对我父亲,真没有一丝丝情谊吗?”
柳如烟闪过一抹苦涩的笑:“大小姐,一开始,我确实是打算跟白青淮好好过的。日子久了,我也知道,他是个情感上淡漠的人。也许,我只能这么劝自己,才能继续糊里糊涂地过下去。”
“毕竟,我作为女子,也没有其他出路。只能一条道上走到黑。我能指望的,只有他!”
“然而,他千不该万不该,竟对我的莲花下手。他把我女儿当成弃子,我怎么可能再为他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