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先是愕然,随即想到那滑稽景象,也不禁大笑,连一脸严肃的魏元忠都嘴角抽搐了一下。
席间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江逸风也笑了:“杜兄真会说笑。岂是直接将羽毛粘附于外?乃是处理过后,充于夹层之内,外观与常服无异,甚至更为挺括美观。
届时制成,先送审言兄一件试穿,若真成了‘鸟人’,我分文不取,再赔你十匹蜀锦如何?”
杜审言闻言,笑声戛然而止,讪讪道:“呃…玩笑,玩笑耳。”他可不想真穿什么羽毛衣服。
苏味道此时已然心动,立刻开始发挥他“模棱手”的和事佬特长,清咳一声道:“诸位,诸位!杜兄趣言,博君一笑罢了。
依苏某看来,侯爷此法,看似奇诡,然细思之下,未必不可行。
想那鸡鸭之羽,平日除做毽子、羽箭,几同废弃之物,若真能化废为宝,制成御寒良品,实乃利国利民之善举,亦是一桩好买卖啊!
况且,侯爷何时做过无把握之事?那眼镜坊之利,诸位方才可是亲眼所见。”
他这么一说,王勖和魏元忠也开始重新掂量。
他们回想起江逸风过往的种种“奇思妙想”,无论是眼镜、云槎,还是之前的种种献策,最终都证明了其远见卓识。
或许…这次他又看到了他们未曾看到的东西?而且苏味道点出的“利国利民”和“军旅之用”,也触动了他们的心思。
若真能成,不仅是财源,更是一份名声。
王勖沉吟片刻,看向江逸风:“逸风,这羽绒之法,果真可行?确有古法可依?”他需要再次确认。
江逸风坦然迎上他的目光:“不敢欺瞒王驸马,此法乃逸风于古籍残卷中所得,并经私下揣摩试验,确有成效。虽需进一步改进工艺,但原理无误。”他这话半真半假,但语气笃定,令人信服。
魏元忠则问道:“即便羽绒可用,这采购、分发、回收、屠宰、取羽、制衣…环节众多,耗资巨大,且需大量人手经营,绝非易事。”
“此事易。”江逸风成竹在胸,“采购分发之事,可委托各地里正、乡绅协助,我等只需定好章程,派出得力之人监理即可。
至于回收、屠宰、取羽乃至后续制作,驸马你名下不是有现成的布帛丝绸坊和成衣坊吗?只需另辟一院,招募些可靠工匠即可。
初始规模无需太大,待做出成效,再扩大不迟。”
王勖一听,涉及自己的产业,心思更活络了几分。
若用自己现有的作坊和渠道,确实省去很多麻烦,而且能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见众人意动,江逸风趁热打铁,提出了股份方案:“既然诸位都有意,不若我等便以此事合伙。
初始投入,便以方才眼镜坊分红为主,若有不敷,再按份追加。
至于股份嘛…驸马爷出坊出力,渠道通达,当占三成;逸风出此策与技术,亦占三成;
元忠、审言、味道三位兄台各占一成;剩下的一成…”他顿了顿,“留给卢照邻,他虽病中,然文名广播,或可于士林中美言此事,且他子嗣众多,此举亦可助他。”
这个分配方案考虑周全,既突出了王勖和江逸风的主导作用,也兼顾了其他人,还体现了对卢照邻的情谊,众人皆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