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与寻常衣物大不相同,或需谢大家这般风仪与见识,方能彰显其妙处。”他并未直言羽绒服,以免过早泄露。
谢瑶环闻言,心下明了绝非凡物,且能得忠勇侯、驸马爷等人如此郑重其事,必然非同小可。这对于她们而言,或许是一次难得的机遇。
她毫不犹豫,嫣然一笑应承下来:“侯爷与诸位先生所托,瑶环敢不从命?明日午后,必当准时携几位姊妹前往。”
她又转向江逸风,柔声道:“却不知明日…侯爷可会亲临?”
江逸风略一沉吟,道:“若无事绊身,自当前往。”
事情既定,众人又饮了几杯,见夜色已深,便起身告辞。谢瑶环亲自将众人送至漱玉轩门外,态度恭敬。
离开平康坊,回到马车之上,夜风一吹,酒意稍醒。
王勖笑道:“今日真是痛快,看崔湜那几个家伙的脸色,够我笑一年了。”
杜审言却仍沉浸在诗词之中,叹道:“没想到江侯诗词一道造诣如此之高,日后定要多多请教。”
魏元忠则道:“正事总算迈出第一步,明日还需好好安排。”
苏味道点头:“谢瑶环答应得爽快,此事便成了大半。”
江逸风靠坐在车厢内,隔着车窗望着长安城的万家灯火,心中却在盘算着该如何裁改羽绒服,又如何借助她们的影响力,将这股“羽绒风潮”悄然掀起。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载着各自的心思,驶入沉沉的帝都夜色之中。
翌日清晨,晨光熹微,长安西郊工坊区薄雾未散。
江逸风已乘车抵达新城公主封邑内的织坊。
此处虽名织坊,实囊纺、织、染、成衣诸艺,规模颇宏,乃驸马都尉王勖名下重产。
闻报忠勇侯亲临,主理此间的王监事忙不迭趋迎,深揖及地,面上堆满恭谨:“侯爷,您这般早便驾临?主上昨日特特吩咐下来,道是侯爷在此便如主上亲临,一应事务但凭侯爷钧旨,小人万万不敢怠慢。”偷眼觑了下那傩面,心下更是提了十二分的小心。
江逸风微颔首,并无多言,直道:“王监事不必多礼。本侯今日来,确有琐务需劳烦尔等。”言罢,自袖中取出一卷昨夜绘就的图样,于旁侧案几铺开,“且将坊中手艺最精的绣娘尽数唤来。
此些新样冬衣,需与彼等分说明白,看能否制成。”
王监事忙凑前观瞧图样,只一眼,便怔住了。
但见纸上所绘衣物,与寻常袍服襦裙大异其趣,乃是一种极奇特的短裋褐与长比甲,线条爽利,尤奇者,衣身皆以细线划分无数齐整小格,旁注“格纳绒羽”。
另有样式起了立领,亦有于领口围缀狐裘状饰,观之既暖且贵。
形制虽奇,细观之,竟别有一番新颖风致。
“侯…侯爷…”王监事看得目眩,忍不住叹,“您…您竟还通晓这女红制衣之术?此…这些式样,真真见所未见,巧思妙想,小人…小人拜服。”此话倒有七八分真心,能令他这老织工都觉新奇,绝非寻常。
江逸风淡笑:“略知皮毛耳。速去唤人。若制得好,回头本侯在驸马面前为你等请功讨赏。”
“哎,哎,谢侯爷恩典。小的这便去,这便去。”王监事喜动颜色,连声应着,疾步趋出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