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如同指间流沙。顾夜冥和沈清弦携手走过了金婚,迈入了更加从容平和的晚年。星城大学的梧桐树比他们读书时更加茂盛,树影婆娑间,仿佛还能看见当年那两个并肩而行的少年身影。
清晨六点,生物钟准时唤醒顾夜冥。他轻手轻脚地起身,为还在熟睡的沈清弦掖好被角。厨房里,他熟练地准备着早餐,煎蛋的滋滋声与窗外鸟鸣交织成温馨的晨曲。这些年,他早已摸清了沈清弦所有的饮食偏好:豆浆要现磨的,煎蛋要七分熟,粥里要加一点山药和枸杞。
醒了?顾夜冥转身,看见沈清弦倚在厨房门边。晨光中,那人银白的发丝泛着柔和的光泽,琥珀灰色的眼眸依旧清亮。再睡会儿,早饭好了叫你。顾夜冥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沈清弦摇摇头,走近灶台:我帮你。他接过顾夜冥手中的锅铲,动作依旧优雅从容。两人在厨房里默契配合,仿佛还是多年前在大学城那个小公寓里忙碌的清晨。
早餐后,顾夜冥照例要去体能训练中心。虽然已经将大部分事务交给徒弟打理,但他仍坚持每天去转转。老爷子,您今天气色真好!年轻的教练们见到他,都会热情地打招呼。顾夜冥金红色的发丝已经花白,但身姿依旧挺拔,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还是当年那个爽朗的模样。
与此同时,沈清弦正在书房整理他的手稿。阳光透过纱帘,在他布满皱纹却依旧修长的手指上跳跃。这些手稿记录了他毕生对星辰运动的研究,有些公式和推演,至今仍在学界产生着深远影响。偶尔有年轻学者前来请教,他总会耐心解答,声音平和,逻辑清晰。
沈教授,这个多维空间映射公式,我一直不太理解...一个博士生恭敬地问道。
沈清弦拿起笔,在纸上画出简洁的图示:这里,要考虑时空曲率的影响。他的笔迹依旧工整有力,让人难以相信这双手已经布满岁月的痕迹。
午后,他们习惯在院子里小憩。顾夜冥种的那棵梧桐树已经枝繁叶茂,在院子里投下大片阴凉。两人坐在树下的藤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记得我们大二那年,也是这样的午后。顾夜冥眯着眼,声音带着怀念,你在树下看书,我在旁边训练,你总嫌我吵。
沈清弦唇角微扬:你现在也一样吵。
那你还不是忍了我一辈子。顾夜冥得意地笑,伸手握住沈清弦的手。岁月在两人相握的手上刻下了痕迹,却让这份相守更加珍贵。
偶尔,苏言会带着家人来访。当年的热血青年如今也两鬓斑白,但一见面还是那个活泼的性子。老顾,清弦,你们还是这么腻歪!苏言打趣道,身边跟着的儿子儿媳忍俊不禁。小孙子跑到顾夜冥身边,奶声奶气地问:顾爷爷,你和我沈爷爷是怎么认识的呀?
顾夜冥把小孩抱到膝上,眼睛笑成月牙:那是一个秋天,梧桐叶正黄...他讲述着当年的故事,沈清弦在一旁静静听着,偶尔补充一两个细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三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时光从未流逝。
傍晚,他们习惯在校园里散步。年轻的学生们从身边经过,偶尔会投来好奇的目光。有认出来的学生会上前打招呼:顾教授、沈教授好!这些都是他们教过的学生的孩子,如今也成了星城大学的新鲜血液。
时间过得真快。顾夜冥感叹,感觉昨天我们还在为期末考试发愁。
你当年可没为考试发过愁。沈清弦淡淡地说,你只会缠着我给你划重点。
顾夜冥哈哈大笑,笑声惊起了树上的鸟儿。
夜深了,顾夜冥为沈清弦披上外衣:回去吧,起风了。书房里,那本《星图演算》还摆在老位置,书页已经泛黄,但保存完好。顾夜冥有时会翻看,指着上面的笔记说:清弦,你的字还是这么好看。
沈清弦则会拿出相册,一页页翻过。从青涩的大学时光,到成熟的婚后生活,再到安稳的晚年,每一张照片都记录着他们的故事。相册的最后一页,是去年生日时学生们为他们拍的照片。照片上,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靠在一起,身后是满天星辰。
下辈子,我们还在一起。顾夜冥突然说。
沈清弦看着他,琥珀灰色的眼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窗外,星河璀璨,如同他们携手走过的岁月,平静而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