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人群一片哗然。
喜事变丧事?
这也太离奇了。
何雨柱接着解释:“雨水的对象是个片警,之前抓了个罪犯,判了半年多。那人刚放出来,怀恨在心,专挑今天他们办喜事的时候闯进去,把我妹夫给害了……”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
“雨水也太惨了,刚结婚就成了寡妇。”
“谁说不是呢……”
“那警察真倒霉,怎么碰上这么个亡命徒。”
“说这些有什么用,雨水以后可怎么办。”
“可怜的丫头。”
众人七嘴八舌,话语里满是为何雨水惋惜。
这世上真是无奇不有。
大喜的日子,丈夫竟被人害了,转眼成了寡妇。
比秦淮茹的命还苦。
“警察死了,雨水的婆婆反倒怪她,骂她是克夫的扫把星,直接把人撵回来了。”
“连嫁妆都没退。”
“我气不过,跟他们争了几句。”
“可他们人多势众,我吃了亏。”
“只能先带雨水回来。”
“我们铁了心不再踏进那家门,反正婚礼刚办完,洞房都没入。”
“我就不信雨水找不到好人家。”
“什么克夫命,全是胡说八道!”
何雨柱红着眼眶解释。
这下大伙儿全明白了。
但这年头的人终究迷信。
不少人暗自嘀咕何雨水命硬,几个邻居甚至悄悄往后退了半步。
“雨水啊,别哭了。”
“婆家不容你,就回院里住。”
“咱们这儿永远有你一口饭吃。”
壹大妈上前宽慰。
谁知这话反倒捅了泪窝子,何雨水哭得愈发凄厉。
也难怪——女人一生最风光的日子,喜服还没换下就成了未亡人,还被扣上克夫的恶名。这般委屈,怎能不肝肠寸断?
或许哭出来,心里还能好受些。
“都散了吧!”
“人家正难受,别围着看热闹了。”
刘海中挺着肚子发话。
人群渐渐散去,可窃窃私语始终没停。
哭了约莫一个钟头。
日头西斜。
何雨水泪也流干了,肚子咕咕作响,情绪总算平复些。
“哥,有吃的吗?”
见妹妹肯开口要吃的,何雨柱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他真怕这丫头钻牛角尖,做出什么傻事来。
“有,我这就去给你做。”
何雨柱快步走进厨房,给何雨水煮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
何雨水狼吞虎咽,转眼间就把面条吃得干干净净。
“哥,帮我收拾下后院吧,我打算搬过去住。”何雨水放下碗筷,“以后就住那儿,不回婆家了。”
“后院?哪个后院?”何雨柱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老太太那间房啊。听说她把房子留给你了。”何雨水解释道,“我中院的房子被你卖了凑嫁妆,现在只能住后院了。那间房虽然小,但够我一个人住。”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雨水......那间房......恐怕住不了了。”何雨柱吞吞吐吐地说。
“为什么?是太乱了吗?还是你觉得老太太刚走,怕我害怕?”何雨水满脸疑惑。
“不是......是已经有人住了。”
“谁?你把房子给谁了?”
“棒梗儿。”何雨柱艰难地开口,“他家就一间房,他又是个男孩子,很不方便。秦姐看房子空着,就要去给棒梗儿住了。”
“什么?我们何家的房子,凭什么给棒梗儿?”何雨水顿时激动起来,“不行,你必须去要回来!不然我住哪儿?”
她实在想不通,哥哥为什么这么糊涂。棒梗儿又不是他儿子,凭什么对他这么好?
“我......我不去!已经答应秦姐了,现在又要回来,我拉不下这个脸!”
何雨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向秦淮茹开口要回房子,索性选择逃避。
“何雨柱,你还认我这个妹妹吗?”何雨水声音陡然提高,“现在你亲妹妹没地方住,你还惦记着你那个秦姐。到底谁才是你的家人?”
她的质问声几乎传遍了整个院子。
“雨水,你小点声。”何雨柱手足无措,“我......我也是没办法啊。”
“你哥堂堂男子汉,总不能言而无信吧。”
“既然答应了别人,哪有转眼就反悔的道理。”
何雨柱依旧不愿去找秦淮茹讨要房子,反倒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这可把何雨水气得不轻。
“行,你不去要,我去总行了吧?”
何雨水怒气冲冲地直奔老贾家。
“雨水,别去!”
“你哥丢不起这个脸!”
何雨柱慌忙追了出去。
此时,老贾家正在吃饭。
桌上摆着一小筐窝窝头、一碟咸菜和一碗土豆丝。
何雨水连门都没敲,直接闯了进去。
“雨水,你怎么来了?”
“吃过了吗?要不要尝尝窝窝头?”
秦淮茹见到何雨水,故作关切地问道。
何雨柱兄妹的争吵声那么大,作为邻居,老贾家早就听得一清二楚。
之所以还在慢悠悠吃饭,就是为了装作不知情,避免尴尬。
“秦姐,我没地方去了。”
“婆婆把我赶了出来,现在回四合院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
“后院老太太那间房是送给我哥的,现在我要住那儿。”
“你让棒梗儿把房子腾出来吧。”
何雨水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
“雨水,你的处境我理解。”
“咱们都是寡妇,还都年轻,我懂你的难处。”
“可那房子是你哥答应给棒梗儿住的,你现在来要,不是让你哥难做人吗?”
秦淮茹语气恳切,仿佛处处为何雨柱着想。
她这一手着实高明——先拉近关系,再用“信义”压人,倒显得何雨水不讲道理。
“我不管!那本来就是我老何家的房子!”
何雨水态度坚决,根本不吃她这套。
“雨水,快跟我回去!”
“别在这儿让秦姐为难!”
“她一个人拉扯孩子,照顾老人,还得工作挣钱,确实挺难的。”
何雨柱在一旁劝说道。
“何雨柱,你是铁了心要帮外人,不管我这个亲妹妹了?”
何雨水紧盯着何雨柱,等着他的回答。
“我……”
何雨柱心里挣扎,既想帮妹妹讨回房子,可一转头,看见秦淮茹正偷偷抹泪,他又狠不下心。
“雨水,棒梗都十二岁了,再和秦姐她们挤一间房不合适。”
“后院的房子,就让棒梗住吧。”
“要不……我去问问秦京茹,看她能不能和你……”
话没说完,何雨水转身就走,只丢下一句冷冷的话——
“何雨柱,从今以后,咱们兄妹情分断了!”
“你就好好陪你的秦姐过吧。”
“雨水,你听我说……”何雨柱想追,却被秦淮茹一把拉住。
“傻柱,谢谢你。”
“要不是你,棒梗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何雨柱立刻咧嘴一笑:“秦姐,客气啥?棒梗跟我儿子似的,给他房子不是应该的?”
“傻柱,你人真好!”
棒梗却不领情,翻了个白眼:“谁是你儿子?臭扫厕所的!”
“棒梗!怎么跟你傻柱叔说话呢!”贾张氏赶紧呵斥。
这老太婆精明得很,平时早该喊贾东旭显灵了,可这会儿却装聋作哑。
为什么?还不是惦记何雨柱的房子。
她怕棒梗把何雨柱惹急了,房子飞了,这才假模假样训了一句。
棒梗撇撇嘴,心里暗骂:臭扫厕所的,大傻子!
何雨柱还傻呵呵地打圆场:“孩子小,不懂事,张大妈别怪他。”
另一边,何雨水走出贾家,满心悲凉。
这个哥哥,让她寒透了心。
可天下之大,她能去哪儿?
回夫家?更不可能。
丈夫的喜事变丧事,婆婆指不定怎么骂她呢。
何雨水站在四合院里,无处可去。
难道要回纺织厂的集体宿舍?
正犹豫时,身后传来王从军的声音:何雨水,没地方住就回你原来的屋子吧。
她转身瞪着王从军:你是在嘲笑我吗?那房子早被我哥卖给你了。
我没那个意思,王从军平静地说,看你实在可怜,想帮帮你。先和京茹住着,以后再说。
他是真心同情这个姑娘。从小被父亲抛弃,靠哥哥拉扯大。好不容易成家又遭遇变故,亲哥哥不但不帮忙还跟着外人欺负她。
谢谢你。何雨水诚恳地道谢,想起之前为哥哥找王从军麻烦的事,不禁羞愧。
当晚,王从军就后悔了——何雨水住进来后,秦京茹都不敢来找他了。
第二天清晨,何雨水早早出门上班。这个年代可没什么婚假,人人都要投入生产。
雨水,起这么早啊。何雨柱讪讪地打招呼。
何雨水视若无睹,径直走向工厂。她步行去的——从前那辆自行车,是那个片警的。
片警不在,她婆婆绝不会允许她带东西回来。
不仅自行车没了,连嫁妆——一百块钱和缝纫机票也拿不回了。
亏大了。
更糟的是,她成了寡妇,还背上了克夫的名声。
这年头不像以后,女人想嫁就能嫁。
现在不行。
信迷信的人多,没人敢冒险娶个有克夫嫌疑的女人。
何况还是个寡妇。
虽然何雨水还是黄花闺女。
何雨水去上班了,王从军和秦京茹也出门工作。
骑车时,秦京茹对王从军说:从军哥,对不起,昨晚实在过不来。雨水拉着我聊到半夜,我走不开。
嘿嘿......
没事,以后机会多的是。
秦京茹红着脸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