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棒梗儿。
他现在彻底放纵了。
不上学,整天在四合院附近瞎晃。
秦淮茹找过冉秋叶和侯校长,但棒梗儿复学希望渺茫。
没办法,秦淮茹也不打算让他读书了。
饭都吃不上,哪交得起学费。
不读也罢。
今早,棒梗儿又饿得慌。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话不假。
他饭量极大,早上喝了两碗稀粥,撑不到两小时。
肚子饿得直叫。
没办法,他又带着两个妹妹去后院想偷点东西。
这两天,他更恨王从军了。
为什么?
贾张氏总撺掇孩子们去后院占王从军便宜。
第一次,秦京茹给了一碗肉。
第二次,给了些零食。
但第三次,秦京茹什么都不给了。
反而开始讨厌棒梗儿三兄妹。
这谁家的倒霉孩子,把这儿当食堂了?
一饿就来要吃的。
不用王从军说,秦京茹自己就会拒绝。
所以,要不到吃的,棒梗儿就更恨王从军了。
连秦京茹也一起恨上了。
这次。
他打算来偷点东西,既填肚子,也报复王从军。
“棒梗儿,你又来偷东西?”于莉一边给小黑洗澡,一边呵斥道。
“谁偷了?我就是随便转转。”棒梗儿摆出一副无赖相。
“哼!敢偷东西就让小黑咬你。”于莉威胁道。
“汪汪!”小黑适时叫了两声。
棒梗儿被吓了一跳。如今的小黑养得油光水滑,比从前壮实多了。
“早晚宰了这畜生吃肉。”棒梗儿暗骂。
“走,小当、槐花,出去玩。”他招呼两个妹妹。
“哥,去哪儿玩啊?隔壁小孩都不理我们,还骂我们是破鞋的孩子。”小当问,“破鞋是啥?”
“别听他们放屁!今天带你们去个好地方,那儿有好多鸡蛋。”棒梗儿说。
小当明白哥哥又要偷东西了,这次还跑到外头去偷。但她没阻拦,毕竟鸡蛋太诱人了。在老贾家,好吃的从来轮不到她们姐妹。
棒梗儿领着妹妹来到邻近的四合院。他对这儿很熟,知道前院有户人家养着下蛋的母鸡。每次看见那些白花花的鸡蛋,他就馋得直流口水。
棒梗儿肚子咕咕叫,没法去王从军家顺东西,他眼珠一转,决定去偷鸡蛋填肚子。
小当、槐花,你俩站那边盯着点。棒梗儿指着两个视野好的位置,看见人来就赶紧喊我。
哥你放心,咱又不是头回干这个。小当熟练地点头。
槐花一定完成任务!小丫头奶声奶气地保证。
这兄妹仨配合偷东西早就是轻车熟路,从没失过手,都快成四合院的神偷三人组了。
棒梗儿猫着腰溜进院子,一眼就瞅见前院的鸡笼。几只老母鸡正窝在里面下蛋,还有两只咯咯哒地叫着,像是在炫耀今天的功劳。
四下无人,棒梗儿胆子更大了。他蹑手蹑脚靠近鸡笼,盘算着摸几个鸡蛋就跑。偷鸡太显眼,他可不想像上次偷许大茂家那样冒险。
咯咯咯——母鸡们发现这个鬼鬼祟祟的小子,立刻炸了窝似的叫起来。
棒梗儿心里一紧,但马上镇定下来。作为,他偷鸡摸蛋的经验可丰富了,要不怎么能做出叫花鸡这样的拿手菜?他熟练地把胖手伸进鸡笼,准备开始今天的。
“哈,找到了!”
棒梗儿伸手一探,指尖触到个圆滚滚的鸡蛋,还带着母鸡的余温。他眼睛一亮,胳膊又往草窝里蹭了蹭——
“嘿!又一个!”
今儿手气真不赖。往常摸半天顶多抠出两泡鸡屎,黏糊糊的沾满指缝,甩都甩不干净。眼下这两个胖鸡蛋在掌心里打转,棒梗儿赶紧往裤兜里塞。再多拿怕摔了,碎一地可就白忙活。
正猫腰想再摸两把,院门“吱呀”一声突然洞开。
“我说最近咋老捡不着蛋!”
“敢情遭了贼骨头!”
棒梗儿后脖颈一凉,撒腿就要蹿。可那条伤腿偏在这节骨眼上拖后腿,没蹦跶两步就被人揪住后领子,活像被掐住翅膀的雏鸡。
“小兔崽子还跑?”络腮胡汉子喷着唾沫星子。他连喂半月精饲料,半个蛋壳没见着,今儿特意蹲守,果然逮着个现行。
“天杀的!偷了咱家多少蛋?”妇女攥着扫帚直哆嗦。
“我就摸了俩!头一回来!”棒梗儿蹬着悬空的双脚干嚎。
“呸!赃物还在兜里揣着呢!”半大小子抡起拳头,“送派出所去!”
(··· ·这黑锅背得真冤。
年幼的孩子,竟干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
送派出所!
必须送派出所,把这小贼关起来。
两个与棒梗同龄的小姑娘也愤愤不平地喊道。
这一家五口的吵闹声很快引来了全院没上班的住户。
众人群情激愤,七嘴八舌地指责着棒梗,一致要求将他扭送公安机关。
直到这时,棒梗才真正害怕起来。
我没偷鸡蛋!
冤枉啊!
我不要去派出所!
呜呜......
棒梗拼命挣扎,嚎啕大哭,却无济于事。
在那个物资紧缺的年代,人们对 ** 行为深恶痛绝。
尽管棒梗还是个孩子,却没人同情他,反而变本加厉地谴责。
小小年纪就不学好,长大还得了?
这个院子里,可没有何雨柱那样惯着他的人。
说送派出所就送派出所。
很快,棒梗被五花大绑,在几十号人的押送下进了公安局。
且不说棒梗在局里接受审讯,单说他两个妹妹。
正在放哨的小当和槐花突然听见院里闹哄哄的。
听了几句就明白,哥哥被抓了。
两个小家伙不敢进去,一溜烟跑回了红星四合院。
奶奶,不好啦,哥哥被抓啦!小当看见贾张氏就喊。
棒梗被抓了?
被谁抓的?
为啥抓他?
贾张氏大惊失色,连珠炮似的发问。
小当简单说了事情经过。
哎哟我的乖孙,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被人逮住可咋办啊?
贾张氏听完,第一反应不是责备孙子偷东西,反倒怪他不够小心。
她拍着大腿嚎啕大哭,完全没了主意。
要是在这个院里被抓,她肯定要撒泼打滚。
可棒梗是被隔壁院的人抓的,她连个屁都不敢放。
典型的窝里横。
老嫂子,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上了?
壹大妈听见哭声过来查看,见是贾张氏便问道。
我家棒梗去隔壁团结四合院玩,被人冤枉偷鸡蛋,现在都送公安局了。
壹大妈,你说这可咋办啊?
壹大妈连忙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厂里把淮茹找来,让她去公安局把棒梗儿救出来。
对对对,快让秦淮茹去救棒梗儿。
壹大妈,这两个丫头片子你先帮我照看着。
我这就去找秦淮茹。
贾张氏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止住哭声,拖着肥胖的身子就往轧钢厂跑去。
此时车间里,秦淮茹正在埋头干活。
她一反常态地认真工作,再不像从前那样偷懒耍滑。
难道是狗改得了吃屎?
当然不是。
只因易中海倒了霉,从八级钳工沦落到扫厕所。
作为易中海的徒弟,秦淮茹自然也受到牵连。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 ** ,反过来一人倒霉众人遭殃。
秦淮茹就是那个被连累的。
以前仗着易中海的关系,大伙儿多少给她几分薄面。
只要不是太过分,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
可如今易中海自身难保,车间里的人再不愿惯着她。
分配的工作又多又累,还有无数双眼睛时刻盯着。
她哪还敢偷懒?
更何况她还背着留厂察看的处分,稍有不慎就会丢掉饭碗。
这时车间主任走了过来。
孙主任,我一直在认真干活,绝对没有偷懒。秦淮茹赶紧解释,生怕被误会。
我不是来检查工作的。孙主任说,是你婆婆在大门口找你,好像有急事。
孙主任,那我能请个假吗?秦淮茹小心翼翼地问。
去吧,快去快回。
秦淮茹急匆匆赶到厂门口。
贾张氏很少来厂里找她,想必是出了大事。
否则以婆婆的性子,在家躺着不舒服吗?何必跑这一趟?
秦淮茹,你可算来了!贾张氏哭丧着脸,出大事了,棒梗儿被抓了!
秦淮茹心头猛地一沉,暗道果然没猜错。
确实出了大事。
糟糕透顶的事。
“妈,出什么事了?棒梗儿怎么了?”
秦淮茹急切地问道。
事关棒梗儿,对老贾家来说,没有小事,秦淮茹自然紧张。
“棒梗儿去团结四合院,被人逮住了,说他偷鸡蛋。”
“现在已经被送到公安局了。”
“咱们得赶紧去救他!”
“轰——”秦淮茹听完贾张氏的话,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偷东西被抓了。
这可是捅破天的大祸。
以前有小孩偷东西被抓,轻的游街示众,重的直接丢了性命。
老贾家就剩这一根独苗了,要是出了意外……
秦淮茹不敢再往下想。
“妈,你在这儿等我。”
“我去找傻柱。”
“这种事,我一个女人家,实在应付不来。”
“行,快去!”贾张氏慌得六神无主,“最好让傻柱带上钱,这回肯定得赔不少。”
“知道了。”
秦淮茹转身去找厕所清洁工何雨柱。
此时。
何雨柱刚扫完厕所,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抽烟,易中海也在。
原本,何雨柱和易中海都不抽烟。
但没办法。
扫厕所的活儿太熏人,不抽不行,烟味好歹能盖一盖。
虽然鼻子好受了,可钱包却遭了殃。
他俩工资本就不高,还得买烟,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壹大爷,干了这么多天,习惯了吧?”何雨柱和易中海闲聊。
“还行,至少不会再吐了。”易中海深吸一口烟回答。
“那就好,再干几天,你就能跟我一样,彻底没感觉了。”
“对了,柱子,你和雨水现在咋样了?”
“还能咋样?今早我叫她,她都不理我。壹大爷,你说,我把房子给棒梗儿,做错了吗?”
“这个……”易中海想了想,“错倒没错,助人为乐是美德,可你也得考虑雨水的感受。她刚嫁人就守寡,还背了个克夫的名声,唉……”
易中海叹的气,比吐出的烟圈还长。
正说着,秦淮茹匆匆赶来。
“傻柱、壹大爷,不好了,棒梗儿被抓了!”
何雨柱猛地掐灭烟头,焦急地问道:秦姐,出啥事了?棒梗儿咋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