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 盘里的内容看得人后脖颈发凉。苏砚把全息地图放大到最大，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红点 —— 全球各地都标着 “银盟” 秘密实验室的位置，光国内就有七个。“这孙子藏得够深的。” 他摸着下巴，指了指太平洋上的一个小岛，“最要命的是这个，‘银盟’的太空发射基地，据说以前是星穹文明的观测站改造的。”
叶翎调出卫星发射基地的剖面图，眉头拧成个疙瘩：“他们想把改造人送进同步轨道，用星穹卫星的信号覆盖全球，到时候只要按下按钮，所有改造人都会同时启动，整个世界都会陷入混乱。”
陈明正啃着压缩饼干，闻言一口喷出来：“玩这么大？他们是想当世界霸主啊？” 陆婉清擦拭着匕首，寒光在刃口流转：“不能让他们得逞。发射基地在哪儿？我去炸了它。”
“在马里亚纳海沟附近的无名岛，终年大雾，雷达都扫不到。” 叶翎调出海域图，“我们的潜艇最多只能潜到一万米，那地方太深，进不去。” 苏砚突然想起张涛电脑里的文件：“我记得他提过，每周三有补给船去基地，咱们可以混上去。”
准备出发的那天，基地飘着小雨。王大叔往苏砚背包里塞了袋卤牛肉：“路上吃，补充体力。那个小姑娘我会照顾好，你们放心去。” 小姑娘叫丫丫，父母被改造人杀了，现在跟个小尾巴似的天天跟着王大叔，刚才还偷偷往苏砚口袋里塞了颗奶糖。
潜艇在海底下潜行，舷窗外一片漆黑，只有偶尔游过的发光水母带来点光亮。苏砚把奶糖剥开塞进嘴里，甜得齁人，心里却暖烘烘的。“还有三小时到达预定海域。” 叶翎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补给船会在凌晨一点经过，到时候你们用潜水服靠过去。”
陈明穿着潜水服，在舱里蹦跶了两下：“这玩意儿勒得慌，跟裹粽子似的。” 陆婉清踹了他一脚：“再废话把你扔海里喂鲨鱼。” 苏砚检查着水下步枪，保险栓 “咔哒” 一声扣上：“记住，上船后别轻举妄动，先找到控制室，弄清楚发射时间。”
凌晨一点整，补给船如期而至。船身不大，挂着巴拿马国旗，看着像艘普通货轮，甲板上的水手却个个眼神警惕，腰间鼓鼓囊囊的 —— 是枪。苏砚他们从水下潜过去，像海豚似的灵活，抓住船舷的悬梯悄无声息地爬上去，躲进集装箱的阴影里。
“这船不对劲。” 陆婉清压低声音，指了指甲板上的集装箱，“标记是食品补给，重量却不对，里面肯定是武器。” 正说着，两个水手朝这边走来，嘴里哼着 “银盟” 的秘密暗号。陈明眼疾手快，捂住最近那个的嘴，手刀砍在他后颈，人软得像面条似的倒了。
换上水手服，三人混进船舱。走廊里弥漫着机油味，每隔十米就有个摄像头，转角处还有守卫。“控制室在三层，得刷卡才能进。” 苏砚看着门禁系统，对陈明使了个眼色。陈明点点头，故意撞在一个路过的军官身上，手在对方口袋里飞快一摸，顺势把门禁卡揣进自己兜里，动作行云流水。
“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手艺。” 陆婉清挑眉。陈明得意地扬下巴：“那是，想当年我在基地食堂偷排骨……” 话没说完就被苏砚捂住嘴：“别废话，快走！”
控制室里有四个值班人员，正盯着屏幕打哈欠。苏砚他们突然冲进去，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就把人捆了。主屏幕上显示着发射倒计时 —— 还有 72 小时！“来得及。” 苏砚松了口气，手指在控制台上翻飞，想把发射程序删除，屏幕却突然弹出警告：权限不足，无法操作。
“操，还有权限锁。” 陈明急得直拍桌子，“这破系统比基地的还难搞。” 陆婉清在一个值班人员身上搜出个加密 U 盘：“试试这个。” 苏砚把 U 盘插上，屏幕突然切换画面，出现了个戴着金属面具的男人，声音经过处理，听不出是谁：“欢迎来到我的基地，苏砚。”
苏砚心里一沉：“你是谁？” 面具男笑了，笑声像指甲刮玻璃：“我是‘银盟’的创始人，也是星穹文明最后的后裔。你们以为杀了那个废物首领就结束了？太天真了。” 屏幕上突然出现无数改造人在训练的画面，有的长着翅膀，有的能在水里呼吸，甚至还有能操控电流的。
“这些是我的新作品，” 面具男的声音带着狂热，“等他们进入太空，就会成为新的主宰。而你们，将成为第一批祭品。” 画面突然黑了，控制台开始冒烟，所有数据都在自动删除。
“不好！他发现我们了！” 苏砚大喊，“快撤！” 三人刚冲出控制室，就听见警报声凄厉地响起，红色的警示灯在走廊里疯狂闪烁。“抓刺客！别让他们跑了！” 守卫的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陆婉清踹开紧急出口的门，外面是狂风暴雨的甲板。补给船已经靠近无名岛，正准备停靠。“跳下去！” 苏砚大喊，第一个跃入海中，冰冷的海水瞬间浸透衣服，冻得他一哆嗦。陆婉清和陈明紧随其后，三人顶着巨浪往岛上游，岸边的探照灯在水面上来回扫射，子弹 “嗖嗖” 地打在水里，激起串串水花。
好不容易爬上岸，岛上的热带雨林密得像堵墙，藤蔓缠得人迈不开步。苏砚刚想喘口气，突然听见头顶有翅膀扇动的声音 —— 抬头一看，是长着蝙蝠翅膀的改造人，正睁着红光的眼睛盯着他们！
“是飞行改造人！” 陈明举枪就射，子弹打在翅膀上，只穿了个小洞。改造人发出尖锐的嘶鸣，俯冲下来，爪子带着风声抓向陆婉清。陆婉清就地一滚，匕首划在对方腿上，绿色的血溅了她一身。
“这玩意儿有毒！” 她抹了把脸，皮肤接触到血的地方开始发烫。苏砚掏出火焰喷射器，对着改造人 “呼呼” 喷火，火舌舔过翅膀，改造人发出惨叫，跌落在地挣扎。没等他们喘口气，更多的飞行改造人从树林里飞出来，黑压压的一片，把天空都遮住了。
“往山谷里跑！” 苏砚大喊，那里树木密集，能限制飞行改造人的活动。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谷冲，身后的嘶鸣声紧追不舍。陆婉清的脸色越来越红，走路都打晃，明显是中了毒。“坚持住！” 苏砚背起她，咬着牙往前冲，树枝划破脸颊也顾不上擦。
山谷深处有个洞穴，洞口被藤蔓遮掩，正好能躲进去。苏砚把陆婉清放下，撕开她手臂上的衣服，伤口周围已经红肿发黑。“这毒蔓延得太快了。” 他急得满头大汗，突然想起丫丫塞给他的奶糖 —— 不对，是颗解毒丸！丫丫说这是妈妈留给她的，能解百毒。
他赶紧把药丸塞进陆婉清嘴里，用清水喂她咽下去。没过多久，陆婉清的脸色果然好看了些，呼吸也平稳了。“谢了。” 她声音还有点虚弱，抓住苏砚的手没松开。陈明在洞口放哨，回头瞅见这幕，故意咳嗽两声：“啧啧，秀恩爱也得分场合。”
陆婉清脸一红，赶紧把手抽回来。苏砚瞪了陈明一眼，耳朵却有点发烫。洞穴深处传来滴水声，隐约能看到岩壁上有刻痕。苏砚举着手电照过去，眼睛突然亮了 —— 是星穹文明的符号！和青铜碎片上的一模一样！
“快来看！” 他招呼两人过来，“这些符号记载着发射基地的弱点 —— 在主发射塔的地下三层，有个能量缓冲器，只要破坏它，整个基地都会瘫痪。” 陆婉清扶着岩壁站起来：“我知道怎么去，刚才在控制室看到地图了，有条维修通道能直达。”
外面的警报声渐渐平息，估计守卫在山里搜了一圈没找到人，暂时撤了。苏砚看了看表：“还有 48 小时发射，咱们得在明天天亮前动手。” 他把剩下的解毒丸分给两人：“以防万一，都带上。”
凌晨四点，山谷里的雾气最浓的时候，三人悄悄摸出发射基地。陆婉清凭着记忆找到维修通道的入口，是个半掩在灌木丛里的井盖。掀开井盖，一股铁锈味扑面而来，下面黑黢黢的深不见底。
“我先下。” 苏砚系好安全绳，率先跳了下去。通道里积着齐腰深的污水，里面漂着各种垃圾，脚底下踩着软绵绵的东西，不知道是啥。“快下来，里面安全。” 他在下面喊。陆婉清和陈明紧随其后，污水灌进靴子里，又冷又臭。
走了大概半小时，前方出现微光。苏砚示意两人停下，自己悄悄探出头 —— 是个巨大的地下厂房，几十台机器正在运作，工人全是改造人，面无表情地组装着火箭零件。主发射塔的底部就在厂房中央，银白色的塔身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缓冲器在那边！” 陆婉清指着塔基附近一个圆柱形的装置，外面有三层防护罩，还有四个能操控电流的改造人守着，手指一动就能放出蓝紫色的电弧。“这玩意儿不好对付啊。” 陈明咽了咽口水，“被电一下怕是得焦。”
苏砚观察了半天，发现防护罩每小时会关闭三分钟进行能量校准：“等防护罩关闭的瞬间动手，我去炸缓冲器，你们解决改造人。” 他从背包里掏出塑性炸药，捏成块塞进防水袋里。
三分钟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当防护罩的蓝光熄灭的瞬间，苏砚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去，在改造人反应过来前，把炸药贴在缓冲器上，拉燃导火索往回跑。陆婉清和陈明同时出手，匕首和子弹精准地落在改造人身上，可改造人只是晃了晃，身上冒出电火花，居然没事！
“这玩意儿不怕物理攻击！” 陈明大喊，被一道电弧扫中，胳膊瞬间麻了，枪都掉了。陆婉清拽着他往后退，自己也被电弧擦到，衣服 “滋滋” 冒黑烟。苏砚冲过来，把青铜碎片往改造人面前一挡 —— 碎片突然爆发出金光，改造人发出惨叫，身上的电弧瞬间消失，软倒在地。
“原来这玩意儿怕碎片！” 苏砚又惊又喜，举着碎片往前冲，改造人纷纷避让，像见了猫的老鼠。就在这时，缓冲器那边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防护罩剧烈闪烁，整个厂房开始摇晃，机器纷纷停摆。
“成了！” 陈明兴奋地大喊。可没等他们高兴，整个基地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红色的应急灯疯狂闪烁。广播里传来面具男的声音，带着暴怒：“你们毁了我的计划！我要让你们陪葬！”
地面开始裂开，滚烫的岩浆从缝隙里涌出来，厂房里的温度急剧升高。“基地要塌了！快跑！” 苏砚大喊，拉着陆婉清和陈明往维修通道冲。身后的发射塔在岩浆中慢慢倾斜，最后轰然倒塌，掀起的气浪差点把他们掀翻。
跑出维修通道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补给船还停在岸边，船员们正慌乱地往船上跑。“快上船！” 苏砚大喊，三人拼尽全力冲过去，在船离岸的瞬间跳了上去。回头望去，整个无名岛都被岩浆覆盖，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结束了？” 陈明瘫在甲板上，浑身是伤，胳膊还在隐隐发麻。苏砚望着渐渐远去的岛屿，心里却有种不安的预感 —— 面具男最后那句话，不像是绝望的咆哮，更像是…… 挑衅。
他掏出青铜碎片，碎片在晨光中泛着微光，上面的符号似乎比以前更清晰了。“没结束。” 苏砚握紧碎片，“那个面具男说自己是星穹后裔，他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这场仗，还得打下去。”
陆婉清靠过来，和他并肩望着大海：“不管打到什么时候，我都陪你。” 陈明翻了个白眼，从口袋里摸出半块饼干：“秀恩爱死得快…… 不过说真的，下次能不能挑个暖和点的地方打仗？这破海沟冷得我脚趾头都快冻掉了。”
苏砚忍不住笑了，把丫丫给的奶糖剥开，递了一颗给陆婉清，又扔了一颗给陈明。甜腻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驱散了些许疲惫和不安。船在太平洋上航行，朝着家的方向，身后是渐渐消失在雾中的无名岛，前方是未知的风浪。但苏砚知道，只要身边有这些人，再大的风浪，他们都能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