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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的阳光把李姐家的防盗门晒得发烫,门把手上的铜锁在光里闪着亮。凌云拎着袋刚出炉的糖糕站在门口,油纸袋里飘出甜丝丝的热气,混着巷子里飘来的槐花香,像谁在空气里撒了把糖。他抬手敲门,指节刚碰到门板,里面就传来 “噔噔” 的脚步声,接着是念念的尖叫:“是凌叔叔!我听见他的脚步声啦!”

门 “呼” 地开了,小姑娘像颗小炮弹似的撞出来,羊角辫上的粉色蝴蝶结扫过他的膝盖。“凌叔叔,你带糖糕了吗?” 念念仰着小脸,黑葡萄似的眼睛盯着他手里的袋子,鼻尖沾着点面粉,“妈妈说你要是不带糖糕,就不让你进门!”

凌云笑着把糖糕递过去,弯腰时后颈的碎发蹭到衣领,有点痒。“你妈妈哪有这么凶。” 他跟着念念往里走,玄关的鞋柜上摆着双眼生的鞋 —— 白鞋帮,粉色鞋面,鞋带系成利落的蝴蝶结,鞋边沾着点没擦净的青草汁,像刚从郊外的草地上走过。

“这鞋是谁的?” 凌云换鞋的手顿了顿,孙萌萌偏爱运动鞋,鞋面上总沾着颜料;赵晓冉的帆布鞋磨得边都卷了;陈雪的皮鞋永远擦得锃亮,可从不会穿这种粉粉嫩嫩的款式。

念念没答话,举着糖糕往厨房跑,小皮鞋在地板上打滑,差点摔个屁股墩。客厅的纱帘被风吹得飘起来,阳光透过纱眼落在地板上,像撒了把碎金。靠窗的藤椅上搭着条黑色丝领巾,边缘绣着细小的银线,在光里闪闪烁烁,像落了片星子。

“凌叔叔你看!” 念念举着半块糖糕跑回来,糖渣掉在连衣裙上,像撒了把碎钻,“那个阿姨在帮妈妈摘豆角呢!”

凌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呼吸猛地顿了半拍。

厨房门口站着个姑娘,背对着客厅,正弯腰在水盆里摘豆角。她穿着条月白色的连衣裙,裙摆刚及膝盖,露出的小腿白皙得像浸在水里的玉,脚踝上系着根红绳,绳结打得规规矩矩。乌黑的头发梳成利落的马尾,发尾垂在颈后,随着摘菜的动作轻轻晃,扫过白丝领巾的流苏,像只停落的蝴蝶。

是邢菲。

凌云手里的空油纸袋 “咚” 地撞在门框上,纸页发出细碎的响声。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她 —— 印象里的邢菲永远是警服在身,枪套别在腰侧,眼神冷得像冬天下的冰碴子,可此刻她穿着连衣裙,指尖捏着根翠绿的豆角,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透着点淡淡的粉,连周身的气场都柔和下来,像浸在温水里的玉。

邢菲听到动静,摘菜的手顿了顿。她缓缓转过身,指尖还滴着水,水珠落在连衣裙上,洇出小小的湿痕。看到凌云时,她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颤了颤,眼睛里飞快地闪过点慌乱,捏着豆角的手指紧了紧,指节泛白,嘴角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耳根悄悄爬上一抹红,像被夕阳吻过的云。

空气仿佛凝住了,只有窗外的蝉鸣和念念嚼糖糕的吧唧声。凌云看着她连衣裙领口别着的珍珠别针 —— 那是上次表彰大会上,她掉在地上的那枚,当时他弯腰去捡,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像过了电似的麻。

“傻站着干啥?” 李姐系着花围裙从邢菲身后探出头,围裙上沾着点面粉,手里还攥着块面团,“我特意请邢菲来的,你当刑警队的假那么好请?我跟王局磨了三天,才给她批了一天假,让她歇歇脑子,别总想着案子。” 她把面团往案板上一摔,拍了拍凌云的胳膊,“快进来坐,邢菲早上七点就来了,帮我给念念梳辫子,还把院子里的豆角摘了,你看这豆角择得多干净,丝儿都抽了。”

凌云这才回过神,喉咙有点发紧:“邢队…… 不,邢菲,你也在。” 他的目光落在水盆里的豆角上,翠绿的豆角码得整整齐齐,连长短都差不多,“这是……”

“院子里的豆角结得多,摘点尝尝鲜。” 邢菲的声音比平时软了些,像被阳光晒化的糖,“我妈以前总说,自己种的菜比菜市场买的嫩。” 她把手里的豆角放进竹篮,转身时连衣裙的裙摆扫过凳腿,带起阵淡淡的栀子花香,“你买的糖糕闻着挺香。”

“凌叔叔买的糖糕最甜!” 念念举着剩下的半块跑过来,糖汁滴在邢菲的丝领巾上,像开了朵小红花,“邢阿姨,你尝尝,比街上张奶奶卖的还甜!”

邢菲笑着弯腰,用指尖替念念擦掉嘴角的糖渣,指尖带着点凉意:“念念吃吧,阿姨不爱吃太甜的。” 她说话时,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侧脸的线条柔和得像幅水墨画。

这时,里屋的门帘被掀开,孙萌萌穿着件印着小龙虾的 t 恤跑出来,嘴里还叼着块饼干:“念念喊什么呢,吵得我都没法……” 话说到一半,看到客厅里的情景,饼干 “啪嗒” 掉在地上,眼睛瞪得像铜铃,“邢、邢姐也在?还穿了裙子?”

赵晓冉跟着探出头,帆布包上的贝壳串叮当作响,看到邢菲的连衣裙时,嘴巴张成了 “o” 形,偷偷拽了拽身后的陈雪。陈雪走出来,手里拿着本翻旧的《家常菜大全》,镜片后的眼睛亮了亮,嘴角弯出个浅浅的弧度:“邢姐今天真好看。”

林薇最后出来,手里捧着个装抹茶粉的玻璃罐,发梢上沾着点面粉,看到邢菲的瞬间,脚步顿了顿,然后笑着往旁边站了站,轻声说:“没想到邢姐穿裙子这么好看。”

“哟,这不是我们雷厉风行的邢大警官吗?” 孙萌萌促狭地眨了眨眼,故意拖长了语调,“我还说谁把豆角择得这么艺术呢,原来是邢姐,这细致劲儿,可得让凌哥学学,他上次择韭菜,把叶子都扔了。”

赵晓冉跟着点头,手里的贝壳串晃得更响了:“就是就是,邢姐好不容易歇一天,还来给我们当厨娘,凌哥你得表示表示,比如…… 承包今天所有的洗碗工作?”

陈雪推了推眼镜,补充道:“我看可行。邢姐平时抓贼都忙不过来,今天能屈尊来李姐家,凌哥确实应该好好欢迎。”

林薇也跟着点头,声音轻得像羽毛:“我没意见。”

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凌云的脸像被煮过的虾,红得能滴出血来。他挠了挠头,不敢看邢菲,只好对着她们拱手:“欢迎,必须欢迎!别说洗碗了,今天我给大家当牛做马都行!”

“这还差不多。” 孙萌萌得意地挑了挑眉,转头对邢菲说,“邢姐快坐,我给你泡今年的新茶,明前龙井,可贵着呢,我爸托人从杭州带的。”

邢菲笑了笑,刚要坐下,念念却不依不饶,张开胳膊抱住她的腿:“邢阿姨,你陪我玩跳房子!凌叔叔也来!”

她的小手像块温热的年糕,先拽住邢菲的手,又跑过去拉凌云的手腕,把两人往院子里拽:“快点快点!我画了新格子,比上次的大!”

阳光穿过院墙上的丝瓜藤,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凌云只觉得掌心一烫,邢菲的指尖微凉,带着点水汽,碰到他的皮肤时像过了电,麻酥酥的。他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念念却拽得更紧,小皮鞋在青石板上跺出 “咚咚” 的响:“不许松手!谁松手谁是小狗!”

正拉扯着,张姐夫拎着只活鸡从外面进来,鸡爪子在麻袋里扑腾,发出 “咯咯” 的叫。“哟,小凌来了?” 他把鸡往墙角一放,搓了搓手上的泥,“我刚从菜市场回来,这鸡是现杀的,炖鸡汤最香。” 看到院里拉着手的两人,他眼睛一亮,冲李姐喊,“老婆子,你看这俩孩子,多般配!”

邢菲的脸 “唰” 地红了,像被泼了层胭脂,挣脱念念的手往厨房走,脚步快得像在逃:“我去看看豆角炒肉该放多少酱油。”

“我也去帮忙!” 凌云赶紧跟上,心跳得像打鼓,路过张姐夫身边时,被他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下,挤眉弄眼地说:“小伙子,加油!”

厨房里,李姐正系着围裙剁肉馅,案板 “咚咚” 响,像在敲鼓。邢菲站在灶台前,往锅里倒了点油,油热了,她把切好的茄子倒进去,“滋啦” 一声,油烟腾起来,模糊了她的侧脸。

“邢菲,你还会做饭?” 凌云靠在门框上,看着她翻锅的动作,手腕轻转,茄子在锅里打着旋,像被施了魔法。

“以前跟我妈学的。” 邢菲的声音被抽油烟机的 “嗡嗡” 声盖了点,听起来有点闷,“她总说,女孩子要学会做饭,不然以后受委屈。” 她往锅里加了勺肉末,铲子碰着锅沿发出 “当当” 的响,“你爱吃的肉焖茄子,不知道合不合口味。”

凌云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他从没跟她说过自己爱吃这道菜,她怎么会知道?

“看你上次在食堂,一份肉焖茄子吃了三碗饭。” 邢菲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头也没回地说,铲子在锅里翻得更快了,“孙萌萌说,你每次吃这菜,都跟饿狼似的。”

油烟机的风把她的马尾吹得轻轻晃,发尾扫过丝领巾的流苏,像在说悄悄话。凌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原来冷若冰霜的人,心里也藏着这么多细枝末节的惦记,像埋在土里的糖,悄悄甜了一路。

赵晓冉抱着碗洗好的草莓走进来,看到邢菲炒茄子的样子,眼睛瞪得溜圆:“我的天,邢姐,你这翻锅的手艺,比我爸强多了!他有三级厨师证,炒个青菜都能溅一身油。”

邢菲笑了笑,往锅里加了点生抽,香味 “轰” 地一下漫开来,馋得赵晓冉直咽口水。“就是家常做法。” 她把炒好的茄子盛进盘子,紫莹莹的茄子裹着油亮的酱汁,上面撒着翠绿的葱花,好看得像幅画。

孙萌萌、陈雪和林薇也涌进厨房,看到案板上码着的菜顿时傻了眼 —— 红烧排骨堆得像座小山,油光锃亮的骨头上还挂着晶莹的酱汁;肉焖茄子紫得发亮,每块都裹着浓稠的肉末;豆角炒肉翠绿诱人,豆角的脆嫩混着肉片的香;炸带鱼金黄金黄的,鳞片酥脆得像撒了层芝麻,连摆盘都透着讲究,绿葱花撒得像星星。

旁边的盘子里码着一排排饺子皮,薄得能透光,边缘光滑得像用圆规画的,阳光透过皮儿照在案板上,能看清下面木头的纹理。邢菲正拿着擀面杖飞快地擀皮,面团在她手里转着圈儿,擀面杖 “唰唰” 作响,转眼就擀出三张,大小形状几乎一模一样,连中间的厚边都分毫不差。

“邢、邢姐,这些都是您做的?” 孙萌萌指着盘子里的菜,声音都有点发颤,手里的茶叶罐差点掉地上,“我上次看您加班吃泡面,还以为您连烧水壶都不会用呢!”

赵晓冉扒着门框不肯走,眼睛直勾勾盯着那摞饺子皮:“您这手艺是跟米其林大厨学的吧?我跟我爸学了半年,擀的皮不是厚了就是破了,跟您这比就是烂泥糊不上墙!”

邢菲手里的擀面杖顿了顿,往面团上撒了点干面粉,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哪有那么玄乎,就是练得多。” 她捏起张饺子皮往锅里的沸水上方晃了晃,水汽在皮儿上凝成细小的水珠,“以前家里人口多,我妈一个人忙不过来,我爸就说,孩子们得学会自立,从小学着做饭。”

“人口多?” 孙萌萌凑得更近了,眼睛亮得像探照灯,“邢姐您家兄弟姐妹很多吗?我看您这利索劲儿,肯定是老大吧?”

邢菲往肉馅里加了勺姜末,铁勺碰着瓷碗发出清脆的响:“嗯,上面有两个哥哥,下面还有个妹妹。” 她的指尖在碗沿划了个圈,“那时候我爸总说,会做饭不算本事,能在十分钟内做熟一家人的饭才叫能耐。我们四个轮流当厨,谁做慢了就得刷一个月的碗,硬生生被逼出来的。”

“我的天!” 赵晓冉惊呼着后退半步,贝壳串在手腕上撞得叮当作响,“叔叔也太严格了吧!我爸要是敢这么逼我,我非得把锅铲扔他头上不可!”

陈雪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好奇:“邢姐您爸妈是做什么工作的?听着像军人似的,规矩这么严。”

这话刚出口,厨房突然静了静,连抽油烟机的 “嗡嗡” 声都显得格外清晰。邢菲捏着饺子皮的手指紧了紧,指节泛出淡淡的白,她没抬头,只是往沸水锅里下了把饺子,“扑通扑通” 的水声把话题打断:“水开了,下饺子。”

白胖的饺子在水里打着旋,像一群调皮的小鱼。邢菲拿着长柄勺轻轻推了推,防止它们粘在锅底,蒸汽腾起来,模糊了她的侧脸,也把没说完的话藏进了白茫茫的水汽里。

李姐赶紧打圆场,往每个人手里塞了双筷子:“快尝尝邢菲调的醋汁,放了蒜末和香油,蘸饺子绝了!” 她悄悄碰了碰陈雪的胳膊,眼神里带着点 “别多问” 的意思。

陈雪抿了抿嘴,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低头帮着往碟子里分醋汁。孙萌萌和赵晓冉虽然还有满肚子的好奇,见邢菲没接话,也识趣地闭了嘴,转而讨论起饺子的褶子该怎么捏才好看。

凌云看着邢菲站在灶台前的背影,她的马尾被蒸汽熏得微微发亮,丝领巾的流苏沾了点水汽,贴在颈后像片深色的叶子。他突然想起上次联合办案,邢菲在审讯室里审了嫌疑人整整一夜,天亮时出来,眼底泛着青黑,却还笑着说 “搞定了”,那股子韧劲,倒真像被磨过的刀,看着寒光闪闪,却藏着千锤百炼的温度。

“饺子浮起来了!” 李姐的大嗓门打破了沉默,“可以捞了!”

邢菲用漏勺把饺子盛进盘里,白胖的饺子堆得像座小山,上面撒着点翠绿的香菜,好看得让人舍不得下筷子。她往凌云面前推了推,盘子边缘的热气在他手背上烫出淡淡的红,像朵转瞬即逝的花:“快吃,刚出锅的最香。”

客厅里,念念已经踩着小板凳坐到了餐桌旁,小手里攥着个小勺子,眼睛直勾勾盯着饺子盘。“邢阿姨做的饺子像小元宝!” 她举着勺子敲了敲盘子,“我要吃五个!不,十个!”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凌云帮她夹了个饺子,吹凉了才放进她碗里,指尖碰到她的小手,烫得她 “嘶” 了一声,却还是急着往嘴里塞,嘴角沾着醋汁,像只偷吃到蜜的小猫。

孙萌萌和赵晓冉吃得满嘴流油,嘴里的话含糊不清,却句句离不开夸赞。张姐夫举着酒杯,非要跟邢菲碰一下,说要拜师学艺,被邢菲笑着躲开:“张姐夫您别取笑我了,我这点本事哪敢当师傅。”

阳光透过纱帘斜斜地照进来,在餐桌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斑。凌云咬了口饺子,鲜美的汤汁在嘴里炸开,猪肉的香混着虾仁的鲜,还有点淡淡的姜味,恰到好处地压去了腥气。他抬头时,正好对上邢菲的目光,她的睫毛上还沾着点水汽,像落了层细雪,看到他在看自己,慌忙移开视线,却没忍住弯了弯嘴角,像颗被阳光晒化的糖。

院子里的丝瓜藤被风吹得沙沙响,像谁在哼着不成调的歌。凌云看着眼前这热闹的场景,突然觉得,有些没说出口的话,有些藏在水汽里的故事,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 —— 饺子在瓷盘里冒着热气,醋汁的酸香混着肉香漫过鼻尖,念念叼着半只饺子含糊地哼歌,孙萌萌正和赵晓冉抢最后一只炸带鱼,油星溅在她的小龙虾 t 恤上,她也顾不上擦。邢菲站在灶台边盛汤,白瓷碗里的紫菜蛋花汤晃出细碎的光,她手腕轻转,把汤碗推到每个人面前,指尖沾着的水珠滴在桌布上,洇出小小的圆斑,像落在棉布上的星子。

凌云咬开饺子皮时,鲜烫的汤汁差点烫到舌尖,却在抬头瞬间撞见邢菲的目光 —— 她正看着他,眼里的笑意像化开的蜂蜜,见他望过来,慌忙转去看窗外,耳根却红了,发尾扫过丝领巾的银线流苏,晃得人眼晕。

“凌哥你看!邢姐脸红了!” 孙萌萌嘴里还塞着带鱼,含混不清地嚷嚷,筷子指着邢菲的方向,油汁滴在桌布上,“我就说你们俩……”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邢菲拿起一只虾饺塞进孙萌萌嘴里,指尖碰到她的嘴唇,孙萌萌 “唔” 了一声,眼睛瞪得溜圆,却乖乖嚼起来,像只被喂饱的小仓鼠。

赵晓冉拍着桌子笑,贝壳串在手腕上撞得叮铃响:“邢姐这招绝了!下次我也这么治孙萌萌!”

陈雪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窗外的光:“其实…… 邢姐包的虾饺比上次食堂的好吃。” 她顿了顿,补充道,“馅里放了马蹄碎,很脆。”

“对吧对吧!” 念念举着小勺子,饺子汤顺着勺边往下滴,“邢阿姨放了好多虾仁!我吃到三个大虾仁!”

邢菲笑了笑,往念念碗里舀了勺汤:“慢点吃,锅里还有。” 她的声音软得像刚煮化的溏心蛋,“小心烫。”

张姐夫喝了口酒,咂咂嘴:“邢丫头这手艺,比你李姐强多了!她包的饺子,馅里总掺太多白菜,跟喂兔子似的。”

“你懂什么!” 李姐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锅铲,“白菜降血脂!你血脂那么高,不多吃点白菜想上天?”

院子里的丝瓜藤突然 “啪嗒” 掉了根嫩条,砸在窗台上,惊得赵晓冉跳起来 —— 她最怕这种突然掉下来的东西,上次被风吹落的梧桐叶吓哭了,还是邢菲把她拉到身后,说 “别怕,只是叶子”。

此刻邢菲几乎是下意识地往赵晓冉那边挪了半步,虽然没说话,却像堵无形的墙。赵晓冉愣了愣,突然笑了,戳了戳孙萌萌:“看!邢姐还是老样子!”

凌云看着邢菲的侧脸,她的睫毛很长,阳光透过纱窗落在上面,像镀了层金粉。他想起上次抓捕毒贩,巷子里突然窜出条野狗,是邢菲把他往身后一拉,自己抬手就按住了狗的项圈,手腕被狗牙划出血也没皱眉。那时她的警服袖口沾着灰,眼神冷得像冰,可此刻她穿着连衣裙,系着丝领巾,连捏筷子的姿势都透着温和,却又在不经意间,露出和那时一样的护短。

“凌哥发什么呆?” 念念用勺子敲他的碗,“邢阿姨问你还吃不吃蛋饺。”

凌云回过神,邢菲正举着只蛋饺,盘子递到他面前,眼里带着点疑惑。他慌忙张嘴接住,滚烫的馅料烫得他直哈气,却尝到里面混着的香菇碎 —— 是他上次在食堂说 “蛋饺放香菇会更香” 时,被孙萌萌笑 “事多”,没想到她记住了。

“烫也不知道说声。” 邢菲递过纸巾,指尖碰到他的嘴角,凉丝丝的,像刚从井里捞出来的玉,“又不是小孩了。”

“就是!凌叔叔是大笨蛋!” 念念跟着起哄,小短腿在桌子底下踢腾,不小心踹到凌云的脚踝,却被他伸手捞起来放在腿上,她立刻揪着他的衣领晃:“凌叔叔你要吃多少?我帮你抢!”

“不用抢,锅里还有。” 邢菲把整盘蛋饺推到凌云面前,“多吃点,下午不是要去搬新档案柜吗?” 她居然连这个都记得 —— 是昨天在走廊碰到,听到他跟同事说 “明天得搬三个大柜子,估计要累瘫”。

张姐夫突然一拍大腿:“对了!下午搬柜子?我让你王哥他们过来搭把手!都是壮劳力,三个柜子算什么!”

“不用不用!” 凌云摆手,“我们队里有人……”

“跟我客气什么!” 张姐夫瞪他,“邢丫头好不容易来一次,总不能让你累得直哼唧,扫了兴。” 他凑近凌云,压低声音,“再说,给你创造机会呢,懂?”

凌云的脸 “腾” 地红了,刚想辩解,却见邢菲端着空盘往厨房走,经过他身边时,脚步顿了顿,轻声说:“我去把剩下的饺子煎了,你不是爱吃焦底的吗?”

他愣住了 —— 上次在食堂抱怨 “要是煎出焦底就好了”,不过是随口一说,周围那么吵,她居然听见了。

煎饺的香味很快漫出来,带着点焦脆的烟火气。邢菲端着盘子出来时,发梢沾了点面粉,像落了层细雪。焦底的饺子金黄金黄的,边缘翘着脆边,她把盘子放在凌云面前,用筷子推了推:“试试。”

阳光正好斜斜落在盘子里,把饺子的焦边照得透亮,像镶了圈金边。凌云夹起一只,焦脆的底 “咔嚓” 一声碎在齿间,烫得直吸气,心里却甜得发涨 —— 原来有人把你的随口一提,悄悄酿成了眼前的焦香。

院子里的丝瓜藤又晃了晃,这次没人害怕,赵晓冉甚至站起来摘了片嫩叶,说要夹在书里当书签。孙萌萌抢着去洗水果,陈雪帮李姐收拾桌布,念念趴在林薇腿上,数她衬衫第二颗纽扣上的线头。

邢菲坐在窗边,手里拿着念念的羊角辫,慢慢帮她重新扎好,红绳在指尖绕出漂亮的结。她的侧脸在光里半明半暗,丝领巾的银线闪着细光,像藏了片被阳光吻过的星子。

凌云咬着焦底煎饺,突然觉得,那些没说出口的话、藏在水汽里的故事,确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 ——

焦脆的饺子,带点烫的汤,孙萌萌抢葡萄时的尖叫,赵晓冉翻书的沙沙声,念念数线头的嘟囔,还有邢菲扎辫子时,偶尔抬眼望过来的、比阳光还暖的目光。

这些琐碎的、冒着热气的瞬间,像串在银线上的珠子,亮得晃眼。

煎饺的焦香还没散尽,孙萌萌抱着个大西瓜从厨房跑出来,红瓤上嵌着黑籽,像撒了把碎星子。“冰镇过的!邢姐刚从冰箱里翻出来的!” 她举着菜刀就要劈,被邢菲按住手腕。

“小心手。” 邢菲拿过刀,刀刃贴着瓜皮轻轻划开,“咔” 的一声脆响,西瓜裂成匀称的八瓣,甜丝丝的冷气裹着果香漫出来。她把最中间那瓣递给念念,又挑了块红得发紫的递给凌云,指尖沾着点瓜汁,像抹了层淡红的胭脂。

凌云咬了口西瓜,冰得牙尖发麻,甜汁顺着嘴角往下淌。邢菲递来纸巾,手指不经意擦过他的下巴,像片羽毛扫过,麻意顺着皮肤窜到耳根。他慌忙别过脸,却撞见赵晓冉挤眉弄眼的笑,贝壳串在她腕上晃得更欢。

“凌哥脸红了!” 念念举着西瓜瓢喊,汁水顺着胳膊肘往下滴,“像西瓜瓤!”

邢菲低头笑了,拿过毛巾给念念擦胳膊,发尾扫过肩膀,银线流苏轻轻蹭着连衣裙的布纹,蹭出细碎的响。“吃慢点,没人抢。” 她的声音浸在西瓜的甜香里,软得像团。

张姐夫拎着瓶冰镇啤酒从里屋出来,瓶身凝着水珠,“啪” 地撬开瓶盖,泡沫涌出来,他赶紧往嘴里倒了口,打了个带麦香的嗝:“下午我叫的人到了,三个柜子?小意思。” 他冲凌云挤眼睛,“保证给你留够时间‘休息’。”

“老张!” 李姐从厨房探出头,围裙上沾着面粉,“别教坏孩子。”

“我哪教坏了?” 张姐夫举着酒瓶嚷嚷,“年轻人嘛,该休息就得休息!”

邢菲端着西瓜皮往厨房走,经过凌云身边时,脚步慢了半拍,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下午别逞强。” 她的睫毛垂着,能看见上面沾着的细小瓜籽,像落了两颗黑珍珠。

凌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等反应过来,手里的西瓜已经啃到了皮。赵晓冉凑过来,用胳膊肘撞他:“听见没?邢姐关心你呢!”

“要你管。” 凌云把瓜皮扔进垃圾桶,耳根还在发烫。

档案柜搬进新办公室时,木头的味道混着邢菲泡的薄荷茶香飘进来。凌云擦着汗回头,看见邢菲端着玻璃杯站在门口,阳光透过杯壁,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被水洇过的画。

“喝吧。” 她把杯子递过来,杯壁上的水珠滴在他手背上,凉丝丝的,“加了冰糖。”

薄荷的清苦混着冰糖的甜滑进喉咙,凌云突然觉得,这个下午的阳光好像格外软,连档案柜的棱角都没那么硌人了。赵晓冉抱着文件夹经过,故意撞了他一下,压低声音:“加油啊,凌哥。”

他抬头看向邢菲,她正帮着李姐往窗台上摆花盆,侧脸的绒毛在光里看得清清楚楚,听见脚步声回头时,眼里的笑意比杯里的冰糖还甜。凌云握紧手里的玻璃杯,突然觉得,那些没说出口的话,或许不用急着说 ——

毕竟,西瓜还在冰箱里冻着,薄荷茶的热气刚漫过杯口,而她站在光里,离他那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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