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寿宴上的“一鸣惊人”,彻底改变了林月在御膳房的境遇。
她不再被安排去做烧火、洗菜之类的粗活,而是被张太监调到了身边,名义上还是学徒,但实际上开始跟着张太监学习管理库房、辨认食材,甚至偶尔能旁观一些重要菜品的制作过程。
张太监看中她的灵性和踏实,有意栽培她。林月也抓住这个机会,如饥似渴地学习着一切能接触到的知识。她本就对食材和味道有超乎常人的敏锐,加上肯吃苦,进步飞快。
碧荷看到林月如今的风光,嫉妒得眼睛都红了,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地找茬,只能在背后酸言酸语。
林月懒得理会她。她的目标很明确,在四年内(现在剩下三年多)稳固自己的地位,最好能混上个女官的身份,彻底摆脱底层宫人的命运。
她一边跟着张太监学习,一边继续利用空闲时间钻研她的“边角料美食”。她发现,很多被御膳房丢弃的食材,只要处理得当,都能焕发出惊人的美味。她用鱼头鱼尾熬制奶白色的鱼汤,用芹菜叶、萝卜皮腌制爽口小菜,用水果皮制作天然果酱……
这些“小发明”虽然上不了正式宴席的台面,但却极大地改善了她自己和周围关系好的低阶宫人的伙食,也让她对食材的理解更加深入。
然而,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麻烦再次找上门,这次不是来自碧荷,而是来自御膳房内部的倾轧。
张太监因为为人正直,又得太后(间接)赏识,在御膳房势力逐渐扩大,引起了总管太监和其他几位副主管的忌惮。他们不敢直接动张太监,便想从他身边的人下手,而风头正劲、根基尚浅的林月,就成了最好的靶子。
这天,宫中一位颇得圣宠的柳昭仪突发奇想,点名要吃一道早已失传的前朝名点“玉露团”。据传此点心思工艺极其复杂,成品如玉般晶莹剔透,入口即化,伴有淡淡莲花清香。
御膳房的点心师傅们面面相觑,无人会做。总管太监便将这棘手的任务,直接丢给了张太监,美其名曰“能者多劳”,实则想看他和林月出丑。
张太监接到命令,眉头紧锁。这“玉露团”他只闻其名,未见其形,更别提制作方法了。这分明是刁难!
林月得知后,却并未惊慌。她记忆中似乎有点模糊的印象(感谢信息爆炸时代看过的各种美食纪录片和杂书?),这“玉露团”好像是用某种特殊淀粉(可能是菱粉或者蕨粉?)混合花露、糖浆,经过多次沉淀、过滤、蒸制而成,关键在于淀粉的纯度和凝固的掌控。
“张公公,让奴婢试试吧。”林月主动请缨。
张太监看着她:“你有把握?这可是柳昭仪点名要的,出了差错,昭仪怪罪下来,你我都担待不起。”
林月沉吟道:“奴婢没有十足把握,但愿意一试。奴婢曾在一本杂书上看到过类似点心的记载,或许可以借鉴。”
张太监看着她沉稳的眼神,想到她之前一次次带来的惊喜,最终点了点头:“好,你需要什么,尽管去库房支取。”
林月立刻行动起来。她首先需要找到合适的淀粉。御膳房常用的藕粉、绿豆淀粉似乎都不够细腻。她翻遍了库房,最后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小袋被遗忘的、产自江南的稀有的芡实粉(鸡头米粉)。这种粉质极其细腻洁白,或许可以!
然后她采集新鲜的莲花花瓣,蒸馏提取纯露;选用上等的冰糖熬制糖浆。
接下来的过程极其考验耐心和技巧。芡实粉需要多次加水搅拌、沉淀,取最细腻的上层粉浆;与花露、糖浆的比例需要反复调试;蒸制的火候和时间更是要精准到秒,稍有不慎就会导致成品浑浊、开裂或者无法凝固。
林月几乎不眠不休,在小厨房里待了整整两天,失败了数十次,才终于摸索出门道。
当她把最终成功的“玉露团”呈现在张太监面前时,连见多识广的张太监都惊叹不已!
那点心果然如同其名,一个个小巧圆润,洁白半透明,如同凝露美玉,散发着清雅的莲花香气,在光线下仿佛有莹光流动。
“快!快给柳昭仪送去!”张太监连忙吩咐。
点心送到柳昭仪宫中,很快就有消息传回——柳昭仪对这道“玉露团”赞不绝口,连声称其“形神兼备,滋味绝妙”,甚至赏了送点心的小太监!
消息传到御膳房,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全都傻眼了!
总管太监脸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
张太监看着林月,眼中充满了赞赏和欣慰。这个丫头,又一次给了他巨大的惊喜!不仅化解了危机,更是在柳昭仪那里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经此一事,林月在御膳房的地位更加稳固,甚至隐隐有了“点心天才”的名头。连柳昭仪后来想吃点什么新鲜的,都会特意点名让林月来做。
主线任务要求获得至少一位后宫主位的赏识,柳昭仪虽然不算顶尖,但也是得宠的嫔妃,完全符合要求!
林月知道,自己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然而,她也清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她展现出的价值越大,觊觎和嫉妒的目光也就越多。
那个一直隐藏在暗处、曾经陷害过原主的碧荷,绝不会善罢甘休。还有那些对张太监和她不满的势力……
她必须更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