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熊城外,围城军的中军大帐张灯结彩。
帐内烛火摇曳,几个身披重甲的将领围着沙盘讨论战况。帐帘掀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那人穿着黑色的法袍,面色苍白得不像活人,双眼泛着淡淡的红光。他走路无声无息,身上散发出一股让人不舒服的阴冷气息。
“楚公子来了。”一个将领起身,语气恭敬中带着几分畏惧。
楚望舒没有回应,径直走到沙盘前,看着上面代表萧易商队的棋子。
他的手指在棋子上轻轻摩挲,指甲已经变得尖锐而发黑。
“就是这支商队?”
“对。”将领点头,“他们的武器很古怪,三百骑兵十秒钟就没了。”
楚望舒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他转身看向大帐深处。那里坐着一个穿着华贵长袍的中年人,正在品着红酒。那人五官精致,气质优雅,但他的影子投射在帐壁上,却是一头长着蝙蝠翅膀的怪物。
“侯爵大人。”楚望舒单膝跪地,“我认识那支商队的人。”
北地侯爵放下酒杯。
“哦?”
“为首的叫萧易,是南境最近冒出来的暴发户。”楚望舒压低声音,“他手里有数不清的财宝,还有很多奇特的武器。”
侯爵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会喷火的铁车?”
“对。”楚望舒点头,“不仅如此,他的商队里还有大量魔石、稀有金属和各种珍稀材料。”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毒辣的光。
“这是天赐的肥肉。”
侯爵端起酒杯,轻轻晃动。
“你和他有仇?”
“曾经的同学。”楚望舒咬牙,“他抢走了我的一切。”
侯爵笑了。
“很好,这支商队由你负责处理。”他站起身,“活捉为上,杀死次之。我要看看那些会喷火的铁车。”
楚望舒低下头。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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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寻舟趴在雪地里,身上盖着白色的伪装布。
他举着单筒望远镜,看着远处围城军大帐的动静。从黄昏蹲到现在,腿都麻了,但他一动不动。
大帐的帐帘掀开,楚望舒走了出来。
江寻舟眯起眼。
那张脸他见过,萧易给他看过楚望舒的画像,专门交代过这个人。但现在的楚望舒和画像上的样子差别太大。脸色苍白,眼窝深陷,整个人瘦了一圈,走路时身后拖着淡淡的血雾。
江寻舟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水晶球,对准楚望舒。水晶球亮了一下,把画面记录了下来。
楚望舒走进旁边的小帐,里面传出低沉的吟唱声。片刻后,十几个士兵从帐篷里走出来。
那些士兵走路僵硬,眼神呆滞,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灰白色。他们排成一队,站在楚望舒身后,像是傀儡一样。
江寻舟倒吸一口凉气。
血肉傀儡。
他见过这种东西。那是邪修用活人炼制的战斗兵器,感觉不到疼痛,力大无穷,而且悍不畏死。一般来说,炼制一个血肉傀儡需要至少十条人命。
眼前这十几个,那就是上百条命。
江寻舟收起水晶球,悄无声息地往后退。等退出一百米,他才爬起来,朝车队方向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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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易坐在指挥车里,听着江寻舟的汇报。
水晶球放在桌上,投射出楚望舒和血肉傀儡的画面。
王浩然瞪大眼。
“这不是那个谁吗?楚什么来着?”
“楚望舒。”慕容悦盯着画面,眉头皱起,“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江寻舟喝了口水。
“应该是修了邪术。血肉傀儡这种东西,一般人弄不出来。”
慕容悦沉默了几秒。
“曾经的天之骄子,现在沦落到这步田地。”
萧易没说话,只是看着画面里楚望舒的脸。
那张脸上写满了怨毒和贪婪,眼神阴冷得像毒蛇。
“他投靠了北地侯爵。”江寻舟说,“我听到他们对话,他主动向侯爵提起了我们。”
“说了什么?”
“说我们商队里有大量财宝和武器,是天赐的肥肉。”江寻舟顿了顿,“侯爵让他负责处理我们。”
王浩然啐了一口。
“这孙子还真是阴魂不散。”
陈逸飞推了推眼镜。
“血肉傀儡的战斗力不弱,普通士兵三个打一个都不一定能赢。”
“但是。”他看向萧易,“面对火力覆盖,再强的傀儡也没用。”
萧易盯着画面看了几秒,突然笑了。
“既然老对手送上门,那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他站起身,走到帐外。
夜幕已经降临,雪地上篝火点点。两千名护卫队员围坐在火堆边,吃着晚饭。装甲车排成一圈,自动防御塔的红光在黑暗中闪烁。
萧易看向远处的围城军营地。
那边也亮着无数火光,但隐隐约约能看到一队人影正在集结。
“江寻舟。”
“在。”
“派人盯紧那帮血肉傀儡。”萧易说,“他们什么时候动,第一时间通知我。”
“明白。”
慕容悦走过来。
“你打算怎么做?”
“等。”萧易说,“等他们送上门。”
王浩然嘿嘿一笑。
“强哥这是要钓鱼啊。”
“对。”萧易说,“既然他们想来抢,那就让他们来。”
他转身看向陈逸飞。
“所有防御塔切换成夜战模式。”
“热成像系统全开。”
“十米内发现目标,直接开火,不用请示。”
陈逸飞点头。
“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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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围城军大营里,楚望舒站在一群血肉傀儡面前。
那些傀儡身上穿着简陋的皮甲,手里握着武器,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楚望舒伸出手,指尖划过一个傀儡的脸。
“去吧。”
他的声音低沉。
“杀光那支商队的人。”
“记住,不要破坏那些铁车。”
血肉傀儡们转身,朝商队营地的方向走去。他们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很稳,像是野兽在逼近猎物。
楚望舒站在原地,看着那些傀儡消失在夜色中。
他舔了舔嘴唇。
“萧易。”
“这次,我要看着你跪在我面前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