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涧位于坠龙城西北方向约三百里处,是一道深不见底、常年刮着刺骨阴风的巨大裂谷。裂谷两侧崖壁陡峭如刀削,呈暗红色,仿佛被鲜血浸染过。谷底深处常年被浓重的、能干扰神识的灰黑色雾气笼罩,据说连通着地底阴脉和一些上古战场的裂缝,环境恶劣,妖兽诡异,寻常修士不敢深入。
韩柏、沈渊、孟奎,以及孟奎精心挑选的八名散修联盟好手(皆是金丹初期到中期的精锐,经验丰富),一行十一人,御使着飞行法器,悄然离开了坠龙城,朝着黑风涧疾驰而去。
韩柏驾驭的是一艘不起眼的灰扑扑飞舟,但速度极快,且具备不俗的隐匿功能。孟奎等人则各自驾驭刀光剑影。沈渊依旧使用青鸾翼,风雷之力流转,速度丝毫不慢,引来孟奎等人暗自侧目。
途中无话,众人全速赶路,约莫一个时辰后,前方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如同大地伤疤般的巨大黑色裂缝,阴风呼啸之声隐约可闻。
“前面就是黑风涧了,大家小心。”韩柏沉声提醒,操控飞舟降低高度,贴着地面飞行,尽可能收敛气息。
众人降落在一处距离涧口尚有数里、较为隐蔽的山坳中。韩柏挥手布下一个简单的隐匿阵法。
“雷千绝他们最后传来的讯息,是在黑风涧中段,一处被称为‘鬼嚎岩’的区域附近探查空间异常。”韩柏摊开一张简略的地图,指向一处标记,“我们先去那里。沈小友,劳烦你感应一下,是否有那种阴寒气息残留。”
沈渊点头,闭上双目,神识缓缓铺开,同时逆命之力与定界星盘的感应也被他提升到极致。晋升金丹圆满后,他的神识覆盖范围和精细度大增,对能量的感知也更为敏锐。
片刻后,他睁开眼,指向地图上“鬼嚎岩”偏西一点的方向:“那里,有非常微弱的、与影鳞族力量同源的阴寒残留,而且……似乎有新鲜的空间波动扰动的痕迹,虽然很淡,但就在最近两日内。”
韩柏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好!事不宜迟,我们过去!注意隐蔽,赵鹰,你带两个人前面探路,发现异常立刻传讯,不可冒进!”
“是!”赵鹰点了两名擅长隐匿和侦查的同伴,如同三道轻烟般,率先朝着沈渊指示的方向潜行而去。
沈渊等人则保持着一定距离,悄无声息地跟上。
越是靠近黑风涧,环境越是恶劣。阴风如同实质的刀子,刮在护体灵光上嗤嗤作响,风中夹杂着细碎的、能侵蚀神魂的冰屑和淡淡的硫磺味。脚下是嶙峋的黑色怪石和深不见底的裂缝,植被稀少,只有一些颜色暗沉、形态扭曲的低矮灌木。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和不详的气息。
很快,众人抵达了“鬼嚎岩”附近。这里是一片由无数风蚀而成的、布满孔洞的暗红色巨岩区域,阴风吹过孔洞,发出如同万鬼哀嚎般的凄厉声音,故名“鬼嚎岩”。
赵鹰传来讯息,在前方一片坍塌的巨岩下,发现了战斗痕迹。
众人迅速汇合。只见那片区域,几块房屋大小的暗红岩石碎裂一地,地面上有焦黑的坑洞、冰冻的痕迹、以及一些干涸发黑的血迹。岩石碎片和地面上,还残留着凌厉的刀气剑意(属于雷千绝等人)和那种沈渊熟悉的、阴冷污秽的能量气息。
“是雷老大的‘狂雷刀意’!”孟奎蹲下,抚摸着一道将岩石整齐切开的、边缘带着焦痕的刀痕,眼眶微红,“还有老周和老吴的剑意……他们在这里和那群狗娘养的交过手!”
韩柏面色凝重,仔细探查着现场:“战斗并不持久,但很激烈。对方人数似乎不少,实力不弱。看这痕迹,雷千绝他们边战边退……退向那个方向!”他指向黑风涧更深处,一处雾气格外浓重、仿佛有空间扭曲的区域。
沈渊走到那片区域边缘,蹲下身,指尖凝聚一丝逆命星辰真元,轻轻触地。地面上残留的阴寒气息虽然微弱,但在他专门针对性的感知下,如同黑夜中的萤火。更关键的是,定界星盘在他怀中微微发热,指针轻轻颤动,明确指向雾气深处,那里有极其隐晦、但确实存在的……空间折叠或夹层的波动!
“韩前辈,孟兄,这边。残留的气息指向雾气深处,那里有异常的空间节点,很可能是一个隐藏的入口或通道。”沈渊肯定地说道。
韩柏与孟奎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绝。
“就算是龙潭虎穴,也得闯一闯了!”孟奎低吼,拔出了背后的阔剑。
“所有人,提高警惕,结成战阵,防御法宝全部激发!跟紧沈小友!”韩柏下令,同时祭出了一面散发着蒙蒙黄光的古朴铜镜,悬浮在众人头顶,洒下一片光幕,增强了众人的防御,并一定程度上驱散了周围的阴寒之气。
十一名金丹修士(加上沈渊),结成简单的三角突击阵型,以韩柏(元婴)为箭头,沈渊和孟奎为两翼,赵鹰等人殿后,小心翼翼地踏入了那片浓重的灰黑色雾气之中。
一进入雾气,视线和神识立刻受到极大压制。四周灰蒙蒙一片,只能看到丈许范围,耳边是呜呜的风声和隐约的、不知从何而来的低语呢喃,扰人心神。脚下地面湿滑崎岖,布满了尖锐的石笋和深不见底的缝隙。
沈渊手持定界星盘(并未完全激发,只用作指引),走在韩柏身侧。星盘指针坚定地指向一个方向,偶尔微微调整。他同时将逆命感知提升到极限,捕捉着雾气中任何一丝能量异动。
前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雾气似乎稍微稀薄了一些,隐约可见一面陡峭的、布满了墨绿色苔藓和滑腻水渍的岩壁。岩壁底部,有一个被藤蔓和乱石半遮掩的、仅容两三人并行的狭窄洞口,阴风正是从洞内呼呼吹出,带着更浓郁的阴寒和……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就是这里!”沈渊低声道。定界星盘指针直指洞口,而那阴寒气息和微弱的空间波动,源头也在此处。
韩柏示意众人停下,他独自上前,仔细探查洞口。片刻后,他脸色凝重地退回:“洞口有极其高明的隐匿和空间禁制残留,虽然已经破损,但手法古老诡异,不似当今修仙界常见路数。而且……洞内有很强的煞气和死气,还有……活物的气息,不止一个,很隐晦。”
“雷老大肯定在里面!咱们杀进去!”孟奎急道。
“等等。”沈渊忽然开口,他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洞口周围的地面和一些不起眼的岩石,“洞口附近,有被动过的痕迹,很新。而且……有几处岩石的阴影,不太对劲。”
他修炼《逆命星辰篇》后,对光线、阴影、空间的感知也提升了一个层次。在他眼中,洞口附近有几处看似自然的阴影,其轮廓和气息,与周围环境有极其细微的不协调感。
“阴影?”韩柏和孟奎一愣,凝神看去,却并未看出异常。
沈渊不再解释,他心念一动,一缕极其细微、几乎不可察觉的星辰之力,如同无形的探针,悄无声息地射向那几处可疑的阴影。
“啵!”
星辰之力触及阴影的瞬间,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那几处阴影竟然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紧接着,阴影中骤然射出数道漆黑如墨、快如闪电的细针!直取沈渊、韩柏、孟奎三人的要害!同时,阴影扭曲,三道与周围环境几乎融为一体的、穿着紧身黑衣的身影骤然暴起,手中淬毒的短刃划出致命的寒光,扑向队伍侧翼的赵鹰等人!
埋伏!而且是极其高明的、类似影鳞族但又似乎有所不同的隐匿刺杀!
“小心!”
韩柏反应最快,头顶铜镜黄光大盛,瞬间凝聚出数面光盾,挡住了射向他和沈渊、孟奎的毒针!毒针击打在光盾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但未能穿透。
孟奎怒吼一声,阔剑横扫,狂暴的剑气将扑向他的两道黑影逼退,剑气与短刃碰撞,火星四溅。
沈渊则早有准备,在那阴影异动的瞬间,他已经发动!身形如同鬼魅般侧滑,不仅避开了毒针,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贴近了第三道扑向侧翼的黑影!左手星芒闪烁,一指点向其咽喉!
那道黑影显然没料到沈渊速度如此之快,反应却也不慢,身体如同无骨之蛇般扭曲,避开咽喉要害,同时反手一匕划向沈渊手腕,匕刃上蓝汪汪的,显然淬有剧毒。
沈渊冷哼一声,不闪不避,手腕上星辰之力瞬间凝聚硬化!
“叮!”匕首划在星辰玉光上,只留下一道白痕。而沈渊的“星芒指”已经变指为爪,一把扣住了对方持匕的手腕,逆命星辰真元猛然灌入!
“咔嚓!”腕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黑影闷哼一声,眼中闪过惊骇,另一只手迅速摸向腰间,似乎要激发什么。
沈渊岂会给他机会?右手握拳,星辰之力与风雷之力瞬间融合,一拳狠狠捣在其胸口!
“嘭!”沉闷的撞击声响起,黑影胸口瞬间塌陷,护体灵光如同纸糊般破碎,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撞在岩壁上,软软滑落,眼见不活了。
电光火石间,沈渊已秒杀一人!
与此同时,韩柏的铜镜射出一道凝练的黄光,击中一名正与孟奎缠斗的黑影。那黑影如遭重击,动作一滞,被孟奎抓住机会,阔剑带着开山之势将其劈成两半!
赵鹰等人也非庸手,骤然遇袭虽惊不乱,迅速结成小阵,将剩下那名偷袭的黑影围住,合击之下,很快也将之斩杀。
战斗在几个呼吸间开始并结束。三名埋伏者全部毙命。
众人围上去查看尸体。这三人都穿着紧身黑衣,带着遮住半张脸的黑色面罩。扯下面罩,露出的面容与人类无异,但肤色是一种不健康的青白色,瞳孔微微泛着灰光,耳朵比常人略尖。他们体内流淌的灵力带着明显的阴寒和隐匿特性,但比起沈渊遇到的影鳞族,少了几分纯粹的深渊污秽,多了几分属于这个世界的阴煞死气。
“不是影鳞族,但力量同源,似是旁支或修炼了类似功法的人族修士。”沈渊判断道,“看来,影鳞族或者它们背后的势力,在此地经营已有一段时间,甚至可能发展了下线或合作者。”
韩柏脸色难看:“能将隐匿刺杀之术修炼到如此境界,且心性如此狠辣果决,绝非普通散修或劫匪。此地……已然成了一个魔窟入口!雷千绝他们,凶多吉少!”
“那更得赶快进去!”孟奎红着眼睛道。
沈渊检查了一下洞口,那层破损的隐匿禁制后,确实是一条幽深向下的通道。“禁制已破,通道内煞气死气很重,还有残留的阴寒气息。大家跟紧我,我的法宝对空间和异常能量敏感,或许能提前预警陷阱。”
他当先一步,踏入洞口。韩柏等人紧随其后。
通道向下倾斜,阴暗潮湿,石壁上不断渗出水滴,滴答作响。越往里走,煞气和死气越浓,几乎凝成实质,压迫着众人的护体灵光。空气中开始弥漫起淡淡的血腥味和一种……仿佛无数冤魂哀嚎的、直透神魂的负面意念。
“此地……简直如同炼狱。”一名散修联盟的修士脸色发白,低声道。
沈渊手持定界星盘,星盘发出微弱的清辉,驱散着靠近的煞气,同时指针不断微调,指引着方向。他的逆命感知如同雷达,扫描着前方每一寸空间。
突然,他脚步一顿,低喝道:“停!”
众人立刻停下,警惕地看向前方。通道在此处变得宽敞了一些,前方隐约可见一个拐角。
“前方拐角后,有强烈的能量反应,不止一处,而且……有阵法的波动,很阴损,是困阵和杀阵结合。”沈渊沉声道,定界星盘清晰地反馈着那里的空间结构异常和能量节点。
韩柏神识仔细探查,也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但不如沈渊清晰。他心中对沈渊的评价又高了几分。“可能绕过去吗?”
沈渊摇头:“通道只有这一条,阵法覆盖了整个前方区域。而且……阵法中,似乎有活物气息,像是在……看守。”
“管他什么阵法看守!轰开它!”孟奎焦躁道。
“不可硬闯。”沈渊冷静分析,“此阵与地脉煞气相连,强行破阵可能引发连锁反应,甚至坍塌通道。给我一点时间,我试试能否找到阵眼或薄弱点。”
他闭上双眼,神识与逆命之力完全沉浸在定界星盘的反馈和前方阵法的能量流动中。《逆命星辰篇》中对阵法、空间、能量结构的阐述在心间流淌。片刻后,他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此阵以煞气为基,死气为引,核心阵眼有三处,分别对应‘伤’、‘惊’、‘死’三门,隐藏在前方石壁和地面特定位置。只要同时破坏这三处阵眼,阵法可破,且不会引发大动静。韩前辈,孟兄,赵鹰,你们各带两人,听我指示,攻击我标记的位置,务必同时!”
沈渊说着,指尖凝聚三点微不可察的星芒,屈指一弹,三点星芒悄无声息地飞射而出,精准地附着在前方拐角后通道的三处不起眼的石壁凸起和一块地砖上。
韩柏三人看得分明,暗自心惊沈渊对阵法的造诣。
“准备……三、二、一、攻击!”
随着沈渊一声令下,韩柏的铜镜黄光、孟奎的阔剑剑气、赵鹰等人的联手一击,同时轰在了那三处星芒标记的位置!
“噗!噗!噗!”
三声轻微的闷响,仿佛气泡破裂。附着在标记处的星芒也随之炸开,微弱的星辰净化之力渗入其中。
只见前方通道的空气如同水波般剧烈荡漾了一下,那些弥漫的煞气死气瞬间紊乱,然后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隐约可见的阵法纹路闪烁了几下,便彻底黯淡、崩解。
阵法破除的瞬间,拐角后传来几声惊怒的嘶吼!紧接着,数道黑影伴随着腥风,猛扑出来!
那是五只形态狰狞的怪物!它们有着类人的身躯,但皮肤是暗绿色的,布满脓包和粘液,四肢关节反转,手指脚趾都是锋利的骨爪。头颅更像是某种腐烂的鱼类和骷髅的结合体,口中滴落着腐蚀性的涎水,眼眶中燃烧着幽绿的鬼火。气息凶厉,大约相当于金丹中期,但浑身散发着浓郁的煞气和死气,显然是常年生活在如此环境中孕育出的妖物——煞尸傀!
“杀!”孟奎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见状第一个冲了上去,阔剑带着开山裂石之势,斩向最前面的一只煞尸傀!
韩柏的铜镜也射出一道凝练光柱,罩向另一只。
沈渊没有直接冲杀,他身形如电,在狭窄的通道中穿梭,星芒指接连点出,精准地命中这些煞尸傀的关节、眼眶鬼火等要害之处!星辰之力对这些阴邪之物的克制效果显着,往往一指便能废掉其部分行动能力或削弱其煞气。
赵鹰等人也各施手段,配合默契。
战斗很快结束。五只煞尸傀虽然凶悍,但在沈渊等人有备而来的攻击下,很快被尽数斩杀,化作一地散发着恶臭的腐肉碎骨。
通道前方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明显是人工开凿出的地下洞窟出现在众人眼前。
洞窟中央,是一个直径约十丈、深不见底、不断向外冒着灰黑色气柱和刺骨寒气的幽深竖井!竖井边缘,铭刻着复杂的、散发着不祥红光的古老符文,这些符文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吸收着从洞窟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煞气和死气,注入竖井之中。
竖井周围,散落着一些残破的法器碎片和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而在洞窟的角落里,赫然蜷缩着三道气息奄奄的身影!
正是雷千绝,以及两名幸存的手下!他们身上带着多处伤痕,伤口处萦绕着阴寒的黑气,脸色青黑,显然中了剧毒且被阴寒之力侵蚀,陷入了深度昏迷,气息微弱至极!
“雷老大!”孟奎目眦欲裂,就要冲过去。
“等等!”沈渊和韩柏同时喝止。
沈渊目光凝重地看向那口冒着诡异气柱的竖井,以及井边蠕动的血色符文。定界星盘在他手中剧烈震颤,指针疯狂地指向竖井深处!
“这口井……连通着某个极其污秽、充满死亡与混乱的异度空间!那些符文,是献祭和接引之阵!他们在用此地的煞气死气,滋养井下的东西,或者……接引什么东西上来!”沈渊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雷大哥他们,很可能就是发现了这个,才遭到袭击和囚禁,或许……原本是打算作为祭品!”
韩柏也感应到了竖井中传来的、令他这位元婴修士都心悸不已的邪恶气息,脸色无比难看:“此地不宜久留!先救人,立刻撤离!”
然而,就在他们话音刚落的瞬间——
竖井中冒出的灰黑色气柱骤然剧烈翻腾起来!井边的血色符文红光大盛,发出嗡鸣!一股远比之前任何阴寒气息都要恐怖、都要纯粹、仿佛来自九幽最底层的邪恶意志,伴随着刺耳的灵魂尖啸,猛地从竖井深处爆发出来!
“嘶——桀桀桀……新鲜的……血食……灵魂……还有……讨厌的……星辰……味道……”
一个断断续续、仿佛由无数冤魂哀嚎拼凑而成的诡异声音,直接在所有人的识海中响起!
竖井上空,灰黑色气柱扭曲凝聚,隐隐形成一个巨大的、模糊的、布满触须和眼睛的恐怖虚影!虚影散发出的威压,让韩柏都感到呼吸困难,孟奎等人更是脸色惨白,心神几乎失守!
井下的“东西”,被惊动了!而且,远比他们预想的……更加强大和恐怖!
“快!带人走!”韩柏暴喝,头顶铜镜光芒暴涨到极致,化作一道厚重的黄色光墙,挡在众人与竖井之间!
沈渊也是脸色骤变,但他没有慌乱,瞬间将定界星盘祭出,悬浮于雷千绝三人上空,洒下星辉暂时护住他们,同时对着孟奎和赵鹰吼道:“带雷大哥他们先撤!快!”
他自己则一步跨出,与韩柏并肩而立,面对那从竖井中升腾而起的恐怖虚影,眼中星辰流转,逆命真元疯狂运转。
救人,还是死战?
这黑风涧底的魔窟,隐藏的秘密,终于露出了它狰狞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