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不行,马周为代中书令,查办此事百姓会认为朝廷小题大做。”
于志宁对于这样的结果很不满意又道。
马周无语,这于志宁想逼着殿下服软,以后不能再生这种事。
想到自己有意辞官归家,又不放心太子殿下,这于志宁若能辅佐太子殿下,定能让太子殿下成为一代明君。
一念至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臣以为中书侍郎于志宁说的没有错,这件事确实不适合本官去办。”
看向于志宁又道:“您是太子左庶子,此事您办无可厚非。”
此言一出大殿内陷入短暂安宁。
谁都知道李治不喜欢于志宁,若非圣上于志宁也不可能成为太子左庶子,这几年于志宁只是在挂职,并没教导过太子。
今天这个身份再次被马周提起,为什么?
这是打算重新让于志宁回归东宫。
于志宁对东宫步步紧逼,在进东宫,这足以证明太子殿下仁德,知错就改。
不止皇族挑不出毛病,群臣也无话可说。
长孙无忌低着头,暗想,这马周好本事,一举两得。
东宫得一大助力,还能化解眼前困局。
于志宁抬头,觉得刚刚一拳打在棉花上,明明步步紧逼,结果马周一句话让他陷入两难。
已经听从李治吩咐去教导李象。
现在马周又以圣上旨意再提左庶子。
他再想去教导李象已经不可能,太子左庶子这个身份无法改变。
哪怕李治有令没有任何用处,圣上说的才是圣旨。
李治面色一喜,所有事情迎刃而解。
当即道。“还望于侍郎不计前嫌。”
一句话将于志宁彻底逼到角落,他只是不会说话,并不是不懂。
现在拒绝就是抗旨不尊。
好一个马周。
看一眼马周。“圣上旨意本官不敢忘,今日起便去东宫述职,也会调查李象被刺案。”
马周保持微笑,对着李治行礼道:“老臣身体不适,请辞回乡。”
群臣暗道果然,马周此人真是随行。
别人生怕丢了官职,他总想着辞去官职,对官职毫不在乎。
长孙无忌脸色阴沉,马周好手段。
此时他不能再沉默,再沉默下去就没有他长孙无忌什么事。
“朝堂怎可胡闹,你们如此做不怕太子殿下为难?圣上亲定你们以为是儿戏吗?”
长孙无忌道。
群臣一惊,这才想起来李治只是太子,他没有任免权,尤其是位高权重的中书令。
李治一震,这才想到越权两个字,差点冲昏头脑。
看向长孙无忌,心中暗恨,这位舅舅在干什么?
只是在提醒他吗?
还是有别的意图。
长孙无忌与李治对视,保持着官方微笑又道。
“刺杀一案交给刑部办理即可,怎么可在朝堂上议论。”
说的有理有据。
事实也确实如此,李治心虚没有想到,马周是为了公正不想提刑部。
李治心中一喜,原来长孙无忌是在帮他。
当即道。“长孙仆射说的对,交给刑部办理。”
看向刑部侍郎张行成道。“此事交给你查明。”
张行成应是。
群臣心中暗骂无耻,张行成是东宫詹事,他能查出什么?
心中幻想破灭,本以为太子殿下会改正,没想到因为长孙无忌一句话,太子殿下变成秉公办事。
于志宁此时也无话可说。
规矩如此。
马周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心中暗暗叹息。
德行真比不上所谓的面子重要吗?
如圣上一样的明君真是千年不遇。
这官不当也罢。
“臣告病。”
马周道。
无法改变别人那就远离。
“中书令当保重身体才是,孤离不开你。”
李治道,不给马周再说话的机会,直接宣布退潮。
退朝以后于志宁跟随长孙无忌来到长孙家。
二人似敌似友,走在一起格外有趣。
一个说话极其中听,一个说话极其难听。
“为什么躲?”路上于志宁道。
对长孙无忌极其不满意。
“于兄可有难言之隐?本官有,身为外戚之首,一举一动牵扯太多,本官出手庇护他外戚等同于从犯。”
长孙无忌道。
实在是不想看到于志宁那小人得志又咄咄逼人的嘴脸。
“巧言令色,你说的天花乱坠,做事却猪狗不如。”于志宁道,实在不愿意看到长孙无忌那故作镇定的脸色,演的让人作呕。
“于兄明明有能力庇护,为何要将李象推给本官?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长孙无忌反驳道,依旧保持着官方微笑。
于志宁冷笑,好在他涉世深,长孙无忌说话真让人难受,他居然把责任推给自己。
他于志宁凭什么能护得住李象,若能那些凶徒也不敢当着他的面行凶。
有宰辅之相终究不是丞相。
换成长孙无忌那些人敢吗?早就吓得落荒而逃。
“你这嘴让人恨不得将其封起来。”
于志宁道。
长孙无忌微微凑过去。“有劳。”
于志宁差点气的背过气的去,把头扭到一边。
“有本事你不要跟着本官。”长孙无忌笑道。
于志宁胸膛起伏。
真气人啊,生生忍住,他还要去见李象。
“哈哈哈。”长孙无忌又大笑出声宣告胜利,故意刺激于志宁。
二人吵吵闹闹回到长孙家。
询问家丁以后得知李象并不在这里。
二人上马车,来到常乐坊李象府邸。
府邸已经建成,门前有一面案牍,李象坐在案牍后。
百姓们排着长长的队伍报名。
长孙府上百家丁正在维持秩序。
“诸位乡亲放心,我们是长孙家丁,有我们做保,视象商会未来一定壮大,只要你们有才能就可以加入。”
有长孙家丁大放豪言壮语,这是李象让他们说的。
马车内。
于志宁大笑出声。“没想到辅机对李象这般爱护,老夫错怪你了。”
他知道这不是长孙无忌本意,李象那孩子就是机灵。
手捋胡须斜着眼睛嘲讽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黑着脸,李象这小子就是欠揍,他把能用的资源都用到。
这是要榨干长孙家吗?
长孙家不承认李象,没关系人家自己承认。
正所谓,出门在外身份地位都是自己给的。
长孙无忌想否认都做不到,长孙家丁为什么跟着一个外人?怎么解释?
下马车内,看向正在记名的李象。
暗暗想着怎么掐李象那张没有脱离稚嫩的脸才解恨。
“你会什么?”
“我是木匠,我擅长做织布机。”
“月俸一贯,改良织布机增加产能加一百贯,若能改成非人力且稳定的织布机,再加百贯,我说的是月俸。”
工匠瞪大眼睛,这么多?
“长孙家不差这点钱,去吧,明天过来上工。”
李象豪气道。
抬头看到长孙无忌,一呆,干笑一声道。
“舅祖咱家不差这点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