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象的话李肃突然笑了。
上下打量李象道。
“你进门我就认出你，在均州李泰府邸门前见过你。”
眼神变得怜悯，他们从来就没有将李象当做敌人。
一个落魄皇孙，瘸着腿从郁山逃回长安。
靠别人施舍活到现在，整个大唐没有比李象更惨的皇孙。
李承乾不止有一个儿子，另一个却在上演母慈子孝，而李象连母亲是谁都不知道，只有一个嫡母。
李世民心已经冷到令人发指，他让孙儿随一个已经崩溃的父亲发配。
少有人知道李象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李肃知道。
他想要联系李承乾告诉他你没有输，我们可以合作。
他的眼神让李象一愣，他什么意思？
“我与你从来不是敌人，算了，老夫心机还是不够深。”
李肃又道，这些话不该说，更不该认出李象，应该装作不认识。
他知道这次暗杀李世民不一定成功，后路是李象。
本有一条退路，李泰。
担心李泰将他们卖掉换李世民信任，迟迟没有决定。
当听到李象的名字时李肃动心，又暗中派人观察李象为人处世。
试着联系李象，可失败了。
他身边一直有人暗中保护。
李象脸色难看起来，事情不对劲。
自己很有可能已经引火烧身。
李肃又道。“事已至此我只能囚禁你们，反抗后果自负。”
说完门外所有家丁让开，又有家丁手持重弩对准客厅内。
翟长孙已经准备动手，绝对不能被他们囚禁。
看向李象，心中焦急，他在干什么？这时候用扇子扇风做什么？
下令啊。
李象似有所感看向翟长孙。“不准乱动。”
说完看向李肃。
“你们谋划刺杀李世民可对？你们只想过杀人，却没想过杀人以后。”
语气嘲讽，对他们这些人很佩服。
李建成已经死去多年，这些人依旧忠心耿耿想着给他报仇。
可事情不是这么做的，父亲造反尚且知道成功以后皇位是他的。
这些人呢？
他们看似是为李建成报仇，其实他们是一把胡乱挥舞的刀。
李世民一死大唐必定大乱，这才是他们真正目的。
他们心里不是想要给李建成报仇，这只是借口。
是为他们心中那份不甘，他们要大唐陪葬，唯恐天下不乱说的就是他们。
从龙功臣，高官厚禄随着李建成被杀化作泡影，他们如同丧家之犬一样东躲西藏。
“老夫只为太子殿下报仇，剩下老夫不管。”
李肃道。
有些焦躁，他很反感提起这个话题，他心中的信仰早已经崩塌，支持他走到今天的只有仇恨。
仇恨不能丢，仇恨消失以后他不知道该怎么活着。
“是吗？可谁又谢谢你的忠心耿耿呢？不能善后的谋划算什么？泄愤吗？”
李象又道。
李肃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就是在泄愤。
“泄愤以后大唐大乱，生灵涂炭，外族会再次入侵，大唐百姓将要面对无穷无尽的羞辱，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
李象怒声道。
目光一冷又道。“你们敢在长安动手我佩服你们有种，你们不敢，只敢在太原搞事，刺杀我祖父？你们也配，不是我看不起你们，我你们都杀不了。”
现在已经明白祖父为什么来这里，他们的计划看似隐秘，其实李世民早就已经洞察。
十里外就是玄甲铁骑，只要一声令下半个时辰将兵临城下。
只有他们天真的以为做的很隐秘。
“这都怪李世民，不是他篡权怎么会这样，自古长幼有序他不尊礼法。”
李肃怒吼道。
被说到痛处有些失控，这些年他质疑过多次，每次都会疯掉。
到底为了什么？
付出这么多只为杀李世民？李世民千军万马中都死不掉，他们行吗？
兄弟们白白丢掉性命只为了报仇二字吗？
“可悲。”
李象又道。
折扇合上看向翟长孙。
再道。“以后我合上折扇你就动手。”
翟长孙点头，这时候一点也不呆，一手抓起案牍丢向门前，拔出横刀冲向李肃。
“老东西吃我一刀。”
速度极快，模样极其凶残像是猛虎下山。
李肃快步后退，从后堂内冲出家丁迎向翟长孙。
李象迈步向后堂走。
“动作快点。”
看向翟长孙道。
翟长孙心累，一边保护李象，一边要杀敌，眼睛很明显不够用。
好在有长孙涣断后。
冲出来的家丁被杀光，李象进入后堂。
后堂空空荡荡。
不远处有一道门。
李象迈步走过去。
“我先过去。”
翟长孙道。
不能让李象受伤，里面一定有埋伏。
李象脚步不停。
没有去门口，被一幅李建成的画像吸引。
背着手看着画像。
有人告诉过他，读史书要带脑子，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史书永远是胜利者在写。
失败者只配在史书上留下名字，剩下由后人随意编排。
双手抱拳弯腰一礼。
李建成不死就不会有李象，见到画像李象明白一件事。
帮理不帮亲。
什么是理？权利就是道理。
什么是亲？在你千难万难时有个依靠，理并不能给你依靠。
“我认为对的就是理。”
李象说出一句让几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转身看一眼门。
跑就跑吧。
向前堂走。
“危险。”
翟长孙道。
李象并不这么认为。
来到客厅，随着最后一个家丁被影子杀死，影子冲过来保护李象。
满堂血腥味让人很不适，走到门口才算好些。
看着满地尸体李象手捏下巴，自己好像已经立功。
祖父没有看见真是可惜。
看向李氏。
此时李氏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向前走。
眼见她将要踩空，李象快步走过去拉着她的手。
李氏浑浑噩噩转头看向李象，空洞双瞳流出泪水。
直接晕了过去。
李象忙抱住李氏。
这时候影子将马车牵过来，将李氏抬上马车。
李象并没有上马车，而是来到荒院。
寻找好久不见少年人影。
这时候两名女子从草丛中爬出来。
神情警惕看着李象。
夫君说让她们在这里等一个少年。
李象刚来时她们不确定他是不是夫君说的那个人不敢露面。
见李象在这里等好久才敢出来。
“您是李象吗？”
一女道。
李象打量女子，这二人应该是少年的两位夫人。
举止动作确定无疑，她们出身不是大户人家，行为上有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