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脆响,老总手里的统计单被他重重地拍在了作战地图上,震得桌上的铅笔都跳了起来。
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李国醒,仿佛要在他脸上烧出两个窟窿来。
“李国醒!你小子没跟我开玩笑吧?”
老总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拔高了八度,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音。
“三万五千人!一个团,三万五千人?!你他娘的把晋西北的老百姓都给你拉去当兵了?!”
这声咆哮如同平地惊雷,炸得整个作战室里的空气都嗡嗡作响。
“什么?三万五千人?!”
“我没听错吧?”
“老总说的是……三万五千?”
总部的参谋和干事们瞬间懵了,一个个眼珠子瞪得溜圆,下巴颏差点掉在地上。
刚才他们还在猜测李国醒能不能完成一万人的目标,结果人家直接甩出来一个三万五千!
这已经不是完成任务了,这是把任务目标按在地上摩擦了七八遍!
离得最近的参谋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也顾不上规矩了,一把抓起桌上的统计单。
当他看清上面那个用钢笔写下的“叁万伍仟壹佰陆拾贰”的数字时,整个人倒吸一口凉气,手都哆嗦了一下。
“是真的……老总,是真的!三万五千一百六十二人!”
“嘶——!”
确认的数字再次引爆了全场,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响成一片。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如同探照灯一般,齐刷刷地聚焦在了李国醒那张古铜色的国字脸上。
那眼神里,有惊骇,有疑惑,有狂喜,更有深深的不解。
面对着一屋子快要石化的总部首长和干部,李国醒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他挺直了腰杆,声音洪亮地回答道:“老总,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拿这事儿跟您开玩笑啊!”
他的笑容收敛,神情变得无比郑重,目光灼灼地看着老总,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李国醒骗谁,也不能骗您!我骗的,可不仅仅是八路军的副总指挥,骗的是咱们全中国的抗战大业,骗的是这四万万等着我们去解救的父老乡亲!这个数字,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全是我国醒团实打实的兵!”
这番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瞬间驱散了众人心中的疑虑,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振奋!
老总激动得嘴唇都在颤抖,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目光重新落回那张薄薄的纸上。
可当他的视线继续往下移动,看到武器装备那一栏时,刚刚平复下去的心跳,再一次如同战鼓般狂擂起来!
“三万……五千八百六十二支m1卡宾枪……人手一支配发,还多出来几百支?”
老总的声音都变了调,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李国醒,“你小子……你小子这是把美国人的军火库给搬空了?!”
“哗——!”
作战室里再次炸锅!
“我的亲娘!人手一把美械卡宾枪?!”
一个年轻的干事失声惊呼,满脸的不可思议。
“咱们主力团现在大部分用的还是老套筒和三八大盖,能凑齐一个营的统一制式步枪都算顶天了!国醒团……竟然全员美械?!”
“m1卡宾枪啊!那可是好东西!射速快,后坐力小,近战跟冲锋枪似的,咱们做梦都想要啊!”
议论声中,老总的眼神变得复杂无比,他指着统计单,沉声道:“你小子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概念?这m1卡宾枪,在美械步枪里也是宝贝!轻便好用,火力猛!你倒好,直接给你三万五千人全换装了?!”
李国醒嘿嘿一笑:“老总,您不是说,国醒团要当插在鬼子心脏上的尖刀吗?要硬扛鬼子接下来的大扫荡,总不能还用那些老掉牙的土套子吧?”
“什么汉阳造、三八大盖,不是说不好,可跟鬼子的装备比,太落后了!咱们的兵,命金贵着呢!有好家伙,当然得先给兄弟们用上!”
这番话,说得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是啊,谁不希望自己的部队用上最好的武器,让战士们在战场上能多一分胜算,多一分活下来的希望?
既然是委以重任,去应对小鬼子的大扫荡,当然就要用一些更高级的武器。
老总重重地点了点头,但他没有再深究这些枪的来路。
因为他的目光,已经被下面一行更加触目惊心的数字给牢牢吸住了。
轻机枪八百二十挺,重机枪一百二十挺!
总数,九百四十挺!
老总捏着纸的手青筋暴起,手背都在剧烈地颤抖。
他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李国醒!九百四十挺轻重机枪?!你他娘的疯了吧!你告诉我,你这么多机枪,怎么分配的?”
李国醒立正站好,昂首挺胸地回答:“报告老总!我们团,下辖一个独立的机枪营!”
“什么?!”
“机枪营?!”
这个名词一出,整个作战室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紧接着便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猛烈的骚动!
“机枪营?我没听错吧?他居然搞出了一个机枪营?!”
“我的天!咱们整个八路军,听都没听说过这种编制啊!”
“机枪营,那得多少机枪才能撑起来?咱们一个主力团,能有二三十挺机枪就烧高香了,他倒好,直接搞了个营!”
总部这些见多识广的干部们,此刻感觉自己的认知正在被一遍又一遍地刷新,颠覆!
从人手一把美械步枪,到现在凭空冒出来的机枪营,李国醒给他们带来的震撼,一浪高过一浪,简直要把他们的心脏都给震麻了!
有了前面步枪和机枪的冲击,对于后面那五千多支驳壳枪和八万多枚手榴弹,老总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只是飞快地扫了一眼。
但当老总的视线最终落在那一长串火炮的清单上时,他感觉自己的血压“蹭”地一下又冲上了脑门!
迫击炮一百九十门!
九二式步兵炮三十二门!
美制105毫米榴弹炮六门!
法制120毫米榴弹炮四门!
这还不算那二百二十五具掷弹筒!
林林总总加起来,足足三百五十多门各式火炮!
“三百五十二门火炮……”
老总的声音嘶哑,他缓缓抬起头,看着李国醒,一字一顿地说道:“李国醒,你知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数字?炮团?你这他娘的都能拉出去组建一个炮兵旅了!”
“轰!”
这个数字,彻底击溃了在场所有人最后的心理防线!
“三百五十多门炮……我的天哪!”
参谋长激动得满脸通红,他猛地冲到地图前,指着山西的中心城市,“要是我们有这三百五十多门炮,再加上足够的炮弹,我们甚至有底气去碰一碰太原的城墙啊!”
“这火力密度,要是联合机枪营覆盖下来,小鬼子一个旅团级别的阵地都得给它犁平了!”
……
在一片沸腾的惊叹声中,老总的目光落在了统计单的最下方。
“子弹储备:各类子弹,合计一百六十余万发!”
“炮弹储备:各类炮弹,合计九万余发!”
看到这里,老总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整个人都麻了。
一百六十万发子弹,九万发炮弹!
这是什么概念?
这意味着国醒团的每一支枪都配了近五十发子弹,每一门炮都配了超过两百发炮弹!
这已经不是富裕了,这是奢侈!这是八路军想都不敢想的奢侈!
整个作战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份堪称恐怖的家底给镇住了。
良久,李国醒看着已经愣住的老总,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老总,我这……军令状,算是完成了吧?”
老总猛地回过神来,他深深地看了李国醒一眼,眼神复杂到了极点。他将统计单缓缓折好,沉声道:“如果你的汇报全部属实,这任务,你何止是完成?你这是捅破天了!”
李国醒嘿嘿一笑:“那……咱们这加强团的编制……”
“当然没问题,有这样的家底,一个加强团的名头对你来说,还重要吗?”
老总一摆手,打断了他:“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确定一件事。”
他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紧紧盯着李国醒:“你小子,是不是在拿一张纸唬我?”
老总的声音里充满着威严:“我不是不相信你,李国醒。可是你报上来的这些东西……”
“三万五千人,三万五千多支m1卡宾枪,九百多挺轻重机枪,三百五十多门大炮,还有上百万发子弹!”
“这太疯狂了!这已经超出了常理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