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十二年春,河北沧州的校场上,长风卷着旌旗猎猎作响——十万大军列阵于此,玄甲军的黑甲骑兵如墨浪翻涌,靖安牙兵的鎏金牌在阳光下亮成一片,靖河军的陌刀手列成横阵如铜墙,连收编的藩镇精锐都身着统一的明光铠,腰间悬着“李”字腰牌。李衡身着紫袍,骑着“踏雪”立在高台上,手中马鞭一指,全军将士齐声高呼“护唐安边”,声浪震得远处的黄河水都似泛起涟漪。
这十万直属兵力,并非临时拼凑的乌合之众,而是李衡多年打磨的“精锐集群”:核心是2万玄甲骑兵,皆为随他平漠北、破回纥的百战老兵,马匹清一色西域良驹,甲胄是百炼精铁打造的明光铠,马槊加长至一丈二,能在冲锋时戳穿三层皮甲;其次是1万靖安牙兵,从三军里挑出的“兵中尖子”,每人都经“武艺+家世+忠誓”三重筛选,配备神臂弓与便携投石机,是中枢直接掌控的“快速反应部队”;再加上3万靖河军步卒,善用陌刀与方阵,曾在饮马河伏击战中以少胜多;最后是4万收编的藩镇精锐——皆从成德、幽州等藩镇裁军时选出,剔除了骄兵悍将,经将官营出身的校尉重新训练,如今已完全融入李衡的军事体系。
“殿下,幽州节度使送来了三百匹良马,还说愿送长子入将官营学习。”赵虎策马至高台旁,递上一封书信。李衡扫过信笺,冷笑一声:“他去年还私藏甲胄,如今见我十万兵列阵,倒乖顺了——告诉幽州节度使,马收下,儿子若来,就得按将官营的规矩练,敢偷懒,就罚去喂马。”
这话传到幽州时,节度使正看着沧州方向的烟尘,攥着信纸的手微微发颤——他派去探查的人回报,李衡的十万兵每日晨练步骑协同,午时练投石机破阵,傍晚还由医师教止血术,连粮草队都带着应急干粮,这样的精锐,他手里的那点私兵根本不够打。次日,他便亲自押着三百匹良马赴沧州,见了李衡便单膝跪地:“末将愿遵殿下令,再裁军五千,从此河北军政,全听殿下调度。”
不止幽州,成德、易州等藩镇也纷纷表忠心——成德节度使送来五千副甲胄,易州刺史将私藏的银锭充作军饷,连最桀骜的魏博节度使,都派使者递上“永不私练兵”的誓书。李衡没客气,将这些“投诚物资”全部分给十万兵:甲胄补玄甲军的损耗,银锭给牙兵添新靴,誓书则挂在沧州校场的旗杆上,让全军都看见——藩镇的顺从,是靠兵锋逼出来的。
消息传到长安,紫宸殿的气氛格外凝重。文宗看着李衡递来的“河北藩镇归顺奏疏”,上面写着“十万兵镇河北,藩镇皆服,暂无异动”,手指却在“十万兵”三个字上反复摩挲。
“陛下,李衡手握十万精锐,河北藩镇只认他不认朝廷,长此以往,恐成尾大不掉之势。”内侍低声进言,递上一份密报,“沧州校场的兵,粮饷由吴王府食邑与藩镇‘投诚银’支应,军械由工部按李衡令打造,连将领都由他亲选,朝廷根本插不上手。”
文宗没说话,召李衡入宫议“河北兵防”。李衡进殿时,腰间的神策军统帅印与凉王金印撞出声响,他没解剑,也没躬身,直接道:“陛下,河北已稳,十万兵可分驻沧州、幽州、成德三地,每地设‘兵防使’,由将官营出身的校尉担任——这样藩镇再敢作乱,三日便可平之。”
“十万兵的粮饷,常年由你私产支应,朕心有不安。”文宗试图拿回一点主动权,“朕令户部拨粮,你将兵籍交兵部备案,如何?”
李衡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坦然的倨傲:“陛下,户部拨粮需经三省六部,层层拖延,若遇战事,兵等粮必败;兵籍交兵部,那些不懂战的文官乱调将,只会误事。臣的兵,臣自己养、自己管,才能保河北安稳——陛下若不放心,可派御史去沧州查粮饷、查兵籍,臣绝不阻拦。”
这话看似让步,实则堵死了朝廷插手的路——御史去查,看到的只会是“粮饷清晰、兵籍严明”,反而坐实李衡“治军有方”;可若不查,又显得皇帝猜忌。文宗终是叹了口气:“罢了,就按你说的办。”
李衡躬身告退时,文宗突然问:“李卿,这十万兵,终究是大唐的兵,不是你李家的私兵,对吗?”
李衡脚步顿住,回头看他,目光里带着一丝锐利:“陛下,兵是大唐的兵,可若没有臣的将、臣的战术、臣的粮饷,这些兵不过是散沙。臣守河北,是守大唐的河北,也是守李家护唐的初心——陛下若信臣,十万兵便是大唐的屏障;若不信,臣便解兵权,回漠北做个闲散凉王。”
这话掷地有声,却也带着威胁。文宗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那紫袍的身影,比御座还高——李衡的十万精锐,是大唐的屏障,也是悬在皇权头上的一把剑;他既需要这把剑护国安邦,又怕这把剑终有一日,会对着他这位皇帝。
而沧州校场上,十万兵还在演练步骑协同。玄甲军的马蹄踏得尘土飞扬,靖安牙兵的投石机砸出震天响,收编的藩镇兵跟着喊“护唐安边”,声音里已没了往日的骄横,只剩敬畏。李衡站在高台上,望着这片兵海,嘴角勾起一抹笑——这十万精锐,是他权柄的根基,也是他护大唐安稳的底气。至于长安的猜忌,他不在乎——只要兵在,河北在,李家的荣耀,就能稳稳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