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符二年春,于阗西镇城外的戈壁上,晨雾还未散尽,李允的十万新军已布下三重杀阵——最外围是阿古拉率领的两万回鹘骑兵,马蹄裹着麻布,静候断敌粮道的指令;中军是周昂统领的三万河北旧部,五千架改良过的西域投石机在高坡上一字排开,石弹裹着火油,投石臂泛着冷光;最内侧是于阗部族兵与新军步兵,手持陌刀与神臂弓,组成密不透风的方阵,将西镇团团围住。
帐内,李允铺开羊皮地图,指尖划过西镇西门的沙丘:“穆罕默德的联军虽有三万,却被困在西镇,粮道已被阿古拉截断,不出三日必缺粮。今日决战,先让投石机破城防、乱阵型,再让回鹘骑兵绕后夹击,步兵正面冲锋,务必一战定局!”
身旁的李衡虽拄着檀木杖,眼神却依旧锐利:“大食骑兵善冲锋,却怕远程压制;波斯雇佣军纪律松散,一旦阵型乱了,必溃不成军。你要记住,马万通熟悉我们的布防,定会找机会突围,需提前在西门设伏。”
李允点头,当即传下将令:“投石机营听令!目标西镇城墙与联军大营,午时三刻,点火抛弹,务必砸开缺口、烧乱敌军!阿古拉率骑兵隐蔽在西门沙丘后,待联军突围,即刻截杀!周昂率步兵列阵南门,投石机破城后,即刻冲锋,占领西镇中枢!”
军令传下,新军各营迅速行动。河北旧部的投石机手们忙碌着,将火油石弹装入投石器,用麻布擦拭着早已调试好的投石臂——这些投石机是西域工坊改良的“轻便型”,比中原型号轻三成,却能将三十斤的石弹抛射三百步远,火油遇火即燃,正是克制密集骑兵的杀器。
午时三刻,日头升至半空,李允拔出祖父留下的雪刃刀,高举过头顶:“抛弹!”
五千架投石机同时发力,投石臂“咯吱”作响,裹着火油的石弹如流星般划过天空,带着呼啸声砸向于阗西镇。“轰隆!”第一枚石弹砸中西门城墙,砖石飞溅,城墙瞬间塌下一角;紧接着,火弹落入联军大营,帐篷、粮草被点燃,浓烟滚滚而起,大食骑兵的战马受惊嘶鸣,波斯雇佣军乱作一团。
“冲啊!”周昂手持陌刀,率三万步兵朝着南门冲锋。神臂弓手在前,箭矢如暴雨般射向城头的联军,河北旧部的步兵踩着倒塌的城墙缺口,涌入西镇。城内的联军虽拼死抵抗,却抵不住唐军的猛攻——波斯雇佣军见势不妙,竟有数千人扔下武器投降,大食骑兵的冲锋也被陌刀方阵挡在街巷中,寸步难行。
马万通在混乱中找到穆罕默德,急声道:“唐军势大,粮道已断,再守下去必全军覆没!不如从西门突围,退回葱岭以西!”
穆罕默德看着城外的浓烟与杀声,咬牙点头:“你熟悉地形,带五千精锐骑兵开路,我率主力随后!”
可他们刚冲出西门,沙丘后突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阿古拉的两万回鹘骑兵如黑色潮水般涌出,马槊直指联军。“叛贼马万通!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阿古拉怒吼着,手中马槊刺穿一名大食骑兵的胸膛,回鹘骑兵们紧随其后,将联军的突围队伍冲得七零八落。
马万通吓得魂飞魄散,调转马头想逃,却被阿古拉的副将拦住。两人厮杀片刻,马万通终究不敌,被副将一槊挑落马下,头颅被砍下,挂在骑兵的马槊上示众——这个引寇作乱的叛将,最终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穆罕默德见突围失败,又听闻马万通已死,心中又惊又怒。他拔出弯刀,率剩余的一万大食骑兵,朝着李允的中军帐冲来——他想擒贼先擒王,若能杀了李允,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来得好!”李允早已在中军帐外等候,身边是三千玄甲军精锐。他翻身上马,手持雪刃刀,迎着穆罕默德的骑兵冲去:“玄甲军,随本王杀贼!”
玄甲军的黑甲与大食骑兵的链甲撞在一起,刀光剑影间,鲜血溅染了戈壁。穆罕默德挥刀劈向李允,刀风凌厉,却被李允侧身避开——这些年在西域的征战,早已让李允练就一身好武艺,他手中的雪刃刀是祖父留下的利刃,锋利无比。
两人战马交错,李允抓住机会,一刀砍向穆罕默德的左肩,链甲应声而断,鲜血喷涌而出。穆罕默德惨叫一声,转身想逃,李允却策马追上,雪刃刀从他后心刺入,穿透胸膛。
“大食……不会……善罢甘休……”穆罕默德的声音越来越弱,倒在马下,眼中满是不甘。
随着穆罕默德战死,剩余的大食骑兵彻底失去斗志,纷纷扔下武器投降。至黄昏时分,于阗西镇决战结束——唐军歼敌两万、俘敌一万,缴获战马、武器无数,大食联军全军覆没,于阗西镇成功收复。
战后,李允站在西镇城头,望着城外收拾战场的新军与欢呼的百姓,心中百感交集。李衡拄着檀木杖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好样的,允儿。你不仅赢了这一战,更守住了西域的安稳,守住了李家的根。”
李允回头,看着父亲鬓边的白发,又望向远处的雪山与草原,轻声道:“父亲,这一战,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回鹘骑兵的勇猛,是河北旧部的坚韧,是于阗百姓的支持,才让我们打赢的。西域的安稳,从来不是李家一个人的事,是各族人共同的事。”
这话传到阿古拉与周昂耳中,两人纷纷点头——他们知道,李允说的是真心话。这些年,李允推动“各族共治”,让西域的汉人、回鹘人、于阗人不分彼此,共同屯田、共同守土,早已成了一家人。
次日,李允下令:将被俘的大食士兵与波斯雇佣军分为两类,愿归附者编入西域辅军,教授唐军骑射与战术;愿回国者,发放粮草与路费,让他们带回西域的善意——他要让大食阿拔斯王朝知道,西域李家不是好战,是护土,若再敢来犯,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同时,李允还派人重修于阗西镇的城防,修复被战火毁坏的商道与玉矿,让流离失所的百姓重返家园。西域的商队很快又回到西镇,驼铃声再次响起,玉匠的作坊重新开张,唐军的哨所恢复巡逻——于阗西镇,又变回了那个繁华安稳的西域重镇。
消息传到长安时,僖宗正被黄巢起义搞得焦头烂额。他看着李允送来的捷报,对身边的宦官道:“没想到西域还有这样的忠臣良将,能替朕守住西疆。传旨,赏李允黄金千两、绢万匹,晋封他为‘西域大都护’,可全权处置西域事务。”
可这道圣旨,直到半年后才送到龟兹——长安的乱局已让政令难出潼关,所谓的“赏赐”与“晋封”,不过是僖宗的无奈之举。李允接过圣旨,笑着递给李衡:“父亲,长安还记着我们呢。”
李衡看着圣旨,眼中闪过一丝感慨:“记不记着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守住了西域,守住了自己的家。以后,即便长安再乱,我们也能在西域安稳度日,这就够了。”
夕阳下,父子二人登上龟兹城头,望着满城的灯火与远处的新军大营。李允手中的雪刃刀泛着微光,腰间的吴王金印沉甸甸的——这一战,不仅让他成为西域各族公认的守护者,更让他明白:真正的权力,不是来自长安的册封,是来自百姓的信任,是来自能护一方安稳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