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爬过青云宗的山门，李玄通就揣着连夜写好的 “弟子举荐信”，急匆匆往宗主殿跑。衣袍下摆扫过石阶上的露水，他却半点没在意 —— 满脑子都是苏然 “智斗妖兽”“低调沉稳” 的模样，越想越觉得这弟子是块璞玉，必须赶紧收为亲传，免得被其他长老抢了去。
宗主殿里，青云宗宗主赵鸿道正翻看着宗门典籍，见李玄通闯进来，放下书卷笑道：“玄通，什么事这么急？跟火烧眉毛似的。”
“宗主！好事！天大的好事！” 李玄通把举荐信往桌上一放，激动得声音都发颤，“外门杂役处有个叫苏然的弟子，您知道吗？就是上次打理药园、指点王胖子突破的那个！昨天他又用低阶符箓智斗青纹狼，不仅没受伤，还把妖兽引去了无人区，生怕连累其他弟子！”
赵鸿道挑了挑眉，拿起举荐信翻看：“哦？还有这等弟子？我还以为只是个勤快的杂役，没想到还有这等心性和谋略。”
“何止啊！” 李玄通凑上前，唾沫星子都快溅到书页上，“这弟子不贪名利，不慕虚荣，我昨天问他想要什么奖励，他说只想留在杂役处为宗门做事！而且他深藏不露，每次都用‘误打误撞’掩饰实力，实则心思缜密，比那些眼高于顶的内门弟子强太多了！我想把他收为亲传弟子，好好栽培，将来必定能为我青云宗撑起一片天！”
赵鸿道看着李玄通激动的样子，又仔细看了看举荐信上的细节 —— 从药园打理到指点突破，再到智斗妖兽，每一件事都透着 “沉稳低调”，确实是个可塑之才。他放下举荐信，点了点头：“好！就依你！这弟子我看也不错，收为亲传，好好教导，别埋没了人才。”
得到宗主同意，李玄通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揣着举荐信就往外跑，恨不得立刻就把这个 “好消息” 告诉苏然。
此时的苏然，正在杂役处的院子里帮老张头劈柴。他手里拿着斧头，有气无力地往木头上砍，心里还在琢磨昨天的事：“幸好李长老没再追问，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希望这奖励别太显眼，最好是给点吃的，比如两袋白面馒头，比什么灵石都强。”
“苏然兄弟！苏然兄弟！” 李玄通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苏然心里 “咯噔” 一下，手里的斧头差点砍到自己的脚 —— 这长老怎么又来了？难道是发现昨天的事有问题？
他赶紧放下斧头，转过身，脸上堆起乖巧的笑容：“长老，您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李玄通快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激动地说：“苏然啊！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我昨天跟宗主举荐了你，宗主也觉得你是个可塑之才，同意我把你收为亲传弟子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李玄通的亲传弟子，不用再做杂役了，跟我去内门修炼！”
“啥？” 苏然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手都僵住了，“亲传弟子？长老，您没开玩笑吧？我…… 我就是个杂役，连炼气一层都不敢突破，怎么能当您的亲传弟子？”
他的脸 “唰” 地一下就白了，脑子里瞬间闪过系统的警告 —— 要是当了亲传弟子，肯定要天天修炼，到时候突破了炼气一层，触发电击惩罚，在全宗门面前跳霹雳舞，那得多丢人？而且内门弟子那么多，天天被人盯着，他这点 “误会” 迟早要露馅！
“长老！您饶了我吧！” 苏然赶紧抽回手，连连摆手，“我真不行！我资质平平，连《引气诀》都没练明白，当亲传弟子岂不是丢您的脸？到时候其他长老问起来，您说您收了个炼气一层的亲传，多没面子啊！”
他以为自己把话说得够明白的了，甚至都暗示了自己 “修为低”，可没想到李玄通听完，不仅没放弃，反而更激动了，又抓住他的手，语气无比坚定：“苏师侄不必谦虚！越是资质看似平平，越能体现你心性沉稳！不急于求成，一步一个脚印，不被修为蒙蔽双眼，这才是修仙的正道！这亲传之位，非你莫属！”
苏然：“……”
他看着李玄通眼里闪烁的 “欣赏” 光芒，心里疯狂呐喊：“救命啊！这届长老怎么油盐不进啊！我说我不行是真不行，不是谦虚！您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当亲传弟子？那不是让我天天活在被系统电击的恐惧里吗？”
旁边的老张头和王胖子也围了过来。老张头笑得满脸皱纹：“苏小子，恭喜啊！能当李长老的亲传弟子，这是多大的福气啊！以后可得好好修炼，别辜负长老的期望！”
王胖子更是激动得跳了起来，拍着苏然的肩膀：“兄弟！你太牛了！我就说你不一般，现在都成亲传弟子了！以后我要是遇到修炼上的问题，还能找你请教不？”
苏然看着眼前这一群 “真心为他高兴” 的人，只觉得头皮发麻。他张了张嘴，想解释自己是真的不想当亲传弟子，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 他知道，就算解释了，他们也只会觉得自己是 “谦虚”“低调”。
“长老，我真的不想当亲传弟子，” 苏然深吸一口气，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我觉得杂役处挺好的，能帮大家做点事，我也开心。而且我怕去了内门，跟不上其他弟子的进度，给您丢脸。”
“哎！你这孩子！” 李玄通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杂役处哪能埋没你的才华？内门有更好的修炼资源，更好的功法，还有我亲自教导，你的潜力才能发挥出来！至于跟不上进度？你放心，我知道你是在磨练心性，不急于求成，我会根据你的情况安排修炼，不会逼你的。”
苏然：“……”
他现在彻底绝望了 —— 李长老已经把他的 “拒绝” 全当成了 “低调磨练心性”，不管他说什么，都能被脑补成 “高人风范”。他甚至能想象到，自己去了内门后，每天被李玄通盯着 “慢慢修炼”，其他弟子还以为他 “故意隐藏实力”，到处传 “李长老的亲传弟子是个隐世高人”，到时候误会只会更深。
“长老，我……” 苏然还想再说点什么，李玄通却已经拉着他往院外走，“别犹豫了！我已经让人给你收拾好住处了，现在就跟我去内门，熟悉一下环境！”
苏然被李玄通拉着走，脚步踉踉跄跄，心里满是崩溃：“系统啊系统！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让我当个杂役躲惩罚就算了，现在倒好，直接把我推到亲传弟子的位置上，这不是要我命吗？要是以后突破了被电击，我在全宗门面前丢的人，你负责吗？”
旁边的王胖子还在后面喊：“兄弟！记得常回杂役处看看啊！我还等着跟你学修炼呢！”
苏然回头看了一眼杂役处的院子，看了看老张头和王胖子的笑脸，又看了看拉着自己的李玄通，只能在心里哀嚎：“我的杂役生活，我的白面馒头，我的平静日子，全没了！这下好了，我成了‘李长老的亲传高人’，以后想低调都难了！”
李玄通拉着苏然，脚步轻快地往内门走，嘴里还在絮絮叨叨：“内门的修炼场很大，还有专门的炼丹房、炼器房，你要是感兴趣，以后都可以去看看……”
苏然听着李玄通的话，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内门山门，只觉得眼前一黑 —— 他的 “被迫高人” 之路，好像真的再也回不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