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美美睡了一宿的苏然吃完早餐,刚走进石记锻造坊,一股滚烫的热浪就夹杂着煤烟味扑面而来,苏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 铺子中间的巨大熔炉里,红色火焰 “呼呼” 地舔舐着炉壁,火星时不时从炉口溅出,落在地上留下点点黑斑;熔炉旁边整齐摆放着十几个铁砧,两个光着膀子的伙计正挥着碗口大的铁锤,“叮叮当当” 地对着铁块反复敲打,汗水顺着他们黝黑的胳膊往下流,在阳光下泛着光,整个锻造坊充满了火热的气息。
石坚把装着上品黑石矿的矿袋递给旁边的伙计,转身对着苏然笑着说:“苏小子,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正好要锻造一把黑石剑,是给城里的猎户定制的 —— 那猎户常年在山林里打猎,需要一把锋利又耐用的剑,上品黑石矿锻造的剑刚好合适。你来得正好,帮我打下手怎么样?不用你干重活,主要是拉风箱和打磨矿石,都是基础活,不难学。”
苏然赶紧点头,脸上露出笑容:“没问题!石前辈您尽管吩咐,我肯定好好干,绝不偷懒!”
可心里却悄悄发怵 —— 拉风箱看着简单,可他之前在冰封阁的时候,见过学徒拉风箱的场景,没一会儿就累得满头大汗,胳膊都在发抖,显然是个体力活;而且火候控制肯定有讲究,要是拉不好,影响了矿石融化,耽误了黑石剑的锻造,那就麻烦了。
石坚没注意到苏然的小紧张,转身从矿袋里拿出一块足球大小的上品黑石矿,矿石表面还带着之前在峡谷里沾的泥土,他用刷子把泥土刷干净,露出纯黑的石面,在熔炉火光的照射下,还能看到细微的银色反光。
“先把矿石放进熔炉融化,这是锻造黑石剑的第一步。” 石坚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熔炉侧面的进料口,把上品黑石矿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然后关上进料口,对着苏然招了招手,“苏小子,过来吧,风箱在那边,你先试试,我在旁边看着你,有不对的地方我再教你。”
苏然深吸一口气,走到熔炉旁边的风箱前 —— 风箱是用厚重的木材制作的,前面连接着一根铁管,铁管的另一端伸进熔炉底部,负责往炉里输送空气;风箱上面有一根长长的木质拉杆,需要双手握住,前后拉动来鼓风。
“拉风箱的速度很重要,你得记住 —— 太快了,往炉里送的空气太多,火焰会太旺,温度过高,矿石容易烧糊,里面的杂质会变多,影响剑的品质;太慢了,空气不够,温度就上不去,矿石融不了,还得重新加热,浪费时间。” 石坚站在旁边,耐心地讲解着,“你先慢慢拉,找到节奏,我看着火焰颜色,告诉你怎么调整。”
苏然点点头,双手紧紧握住风箱的拉杆,开始尝试拉动 —— 一开始没掌握技巧,拉杆拉得又快又急,只听 “呼” 的一声,熔炉里的火焰瞬间 “噌” 地窜高,从炉口冒出来半米多高,颜色也从红色变成了刺眼的黄色,吓得苏然赶紧放慢速度;可一慢下来,送进炉里的空气又不够了,火焰很快就蔫了下去,颜色变回暗红色,像快熄灭的蜡烛,连炉壁的温度都似乎降了不少。
“不对不对!节奏没掌握好!” 石坚皱着眉头,赶紧提醒,“你别一下子拉太快,也别突然放慢,得跟着火焰颜色调整速度,保持火焰稳定才行!”
苏然额头开始冒冷汗,心里着急 —— 这拉风箱看着简单,怎么实际操作这么难?他下意识地回想前世学过的知识,突然想起化学课上老师讲过的 “火候控制”:不同温度的火焰,颜色是不一样的 —— 红色火焰大概在 600 度左右,橙色火焰在 800 度左右,黄色火焰则能达到 1000 度以上。之前石坚说过,上品黑石矿融化需要稳定的温度,他刚才送矿的时候,好像听到石坚提过一句 “800 度左右最合适”。
“对!800 度对应的是橙色火焰!只要把火焰稳定在橙色,温度就刚好!” 苏然眼前一亮,赶紧调整拉动风箱的节奏 —— 当看到熔炉里的火焰变成红色,他就放慢拉杆速度,减少空气进入量,让温度稍微降一点;当火焰开始往橙色转变,他就稍微加快速度,多送点空气,保持温度稳定;要是火焰有变黄的趋势,就再次放慢速度,避免温度过高。
没一会儿,熔炉里的火焰就稳定在了均匀的橙色,火焰 “呼呼” 地燃烧着,不再忽高忽低,上品黑石矿在炉里慢慢变软,表面开始融化,逐渐变成黑色的液体,顺着炉壁往下流,在炉底汇聚成一小滩。
石坚惊讶地凑到熔炉边,仔细观察着里面的火焰和矿石,忍不住感叹:“哎?你怎么突然就会了?这火候控制得比我家干了五年的老伙计还稳!刚才还手忙脚乱的,怎么一下子就找到窍门了?”
苏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笑着找了个借口:“之前在冰封阁的时候,见过那里的学徒拉风箱,当时觉得好玩,就偷偷记了点他们调整火候的技巧,没想到今天真的用上了。其实我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刚好蒙对了。”
心里却在吐槽:“这哪是蒙对的,都是化学知识的功劳!要是告诉您,我是靠火焰颜色判断温度,您怕是得惊掉下巴,说不定还会以为我是哪个隐世锻造大师的徒弟呢!还是低调点,继续装‘凡人天才’吧。”
旁边正在敲打铁块的一个伙计,也停下手里的活,凑过来看热闹,笑着说:“苏兄弟可以啊!我拉了三年风箱,都没你现在控制得这么好,火候稳得像老匠人!石师傅这次可是捡到宝了,以后锻造坊又多了个得力帮手!”
另一个伙计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苏兄弟学得也太快了,我当初学拉风箱,可是练了半个月才勉强掌握火候,你这才几分钟就会了,太厉害了!”
苏然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脸颊微微发红,赶紧低下头,继续专注地拉动风箱,嘴里谦虚地说:“没有没有,都是石前辈指导得好,我就是运气好,刚好找到节奏了而已,跟你们比还差得远呢。”
心里却嘀咕:“还好以前上化学课没走神,记住了火焰颜色和温度的对应关系,不然今天肯定得在锻造坊出丑,不仅完不成系统任务,还得被大家笑话‘连风箱都拉不好’。看来这‘凡人知识’,在修仙界真是万能的,以后得好好回忆回忆,还有哪些知识能用上。”
石坚看着苏然熟练拉风箱的样子,心里越发喜欢这个年轻人 —— 不仅懂矿石鉴别,学东西还这么快,脑子又灵活,要是能留在锻造坊,说不定以后能继承他的手艺。他拍了拍苏然的肩膀,笑着说:“别谦虚了!学得快就是学得快,这是本事!你先稳住火候,等矿石完全融化,我们就可以倒模塑形了,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帮忙打磨剑胚,那也是个细致活,需要耐心。”
“没问题!石前辈您放心,我肯定好好干!” 苏然点点头,手上的动作没停,眼睛紧紧盯着熔炉里的橙色火焰,心里松了口气 —— 看来这协助锻造黑石剑的任务,第一步算是顺利完成了,接下来只要按照石坚的指导,一步步来,应该能顺利完成任务,拿到系统奖励的锻造技巧手册。
熔炉里的上品黑石矿还在慢慢融化,橙色火焰稳定地燃烧着,“叮叮当当” 的锻造声、风箱的 “呼呼” 声、伙计们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整个石记锻造坊充满了热闹又温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