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别骂了,让邻居听见笑话。 秦淮茹的声音有气无力,眼窝深陷,颧骨凸得跟山包似的,看着一阵风就能吹倒。
笑话?我都快饿死了,还怕笑话? 贾张氏猛地站起来,烧火棍指着秦淮茹的鼻子,唾沫星子喷了她一脸,要不是你男人没本事,工伤在家挣不了大钱,我们至于喝西北风吗?还有钱磊那个小畜生,发达了就忘了本,要是他在,能不给咱们送点吃的?当初要不是我家东旭帮他说过话,他能进红星厂?
秦淮茹的脸白了白,没敢接话。她昨天托门口修鞋的去军工厂门口等了半天,连钱磊的影子都没见着,门卫说 钱科长忙着呢,不相干的人别来烦。这话跟针似的扎在她心上,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以前钱磊把肉塞给她的样子 —— 那时候的钱磊多好拿捏啊,三句好话就能骗得他把口粮都交出来,跟个傻子似的。
秦淮茹,忙着呢? 三大爷闫富贵背着手从门口路过,眼睛跟扫描仪似的在瓦盆里扫了一圈,那眼神恨不得把玉米面数清楚,这是...... 准备做糊糊?
嗯,家里没别的了。 秦淮茹低下头,不敢看他 —— 上次借的二两玉米面还没还呢,哪好意思再开口,跟欠了债似的。
闫富贵咂咂嘴,背着手往院里走,嘴里嘟囔着: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以前钱磊在的时候,哪至于这样...... 那小子每次分了肉,不都偷偷给你塞半块?现在好了,人走茶凉喽。
这话正好被贾张氏听见,她冲着闫富贵的背影啐了一口,跟吐痰似的:你个老财迷少装好人!当初钱磊分肉的时候,就你窜得最欢,说他藏私货的也是你!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啥去了?
闫富贵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加快速度溜走了。他确实后悔,肠子都悔青了 —— 当初钱磊分野猪的时候,他要是不撺掇着易中海去搜查,现在说不定能从军工厂弄点布票粮票,也不至于让三个儿子饿得直哭,半夜里跟狼似的嗷呜叫,吵得他睡不着觉。
院里静了没一会儿,二大爷刘海中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干部服,背着手踱了过来,喉咙里发出
的声响,故意把脚步声踩得震天响,跟打鼓似的。这是他以前摆官威的套路,可现在院里没人搭理他,连平时最爱拍他马屁的傻柱都蹲在墙根抽烟,眼皮都没抬一下,跟没看见似的。
都围在这儿干啥? 刘海中清了清嗓子,想摆出点领导架子,可声音虚得跟没吃饱饭,厂子里停产了,就更要讲究组织纪律!各家各户把门前扫干净,别让人看笑话!
贾张氏冷笑一声,跟冰窖似的:扫干净?扫干净能当饭吃?二大爷要是有本事,就去厂里说说,让李怀德把工资发全了,我保证把院里扫得比你家炕头还干净!顺带把你那宝贝儿子从乡下弄回来,省得在那儿喝西北风!
刘海中被噎得脸红脖子粗,跟煮熟的螃蟹似的,指着贾张氏说不出话。他哪有这本事?上次去找李怀德理论,被人家指着鼻子骂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管老子,灰溜溜地回来了,连句狠话都没敢放,跟斗败的公鸡似的。
正僵持着,一大爷易中海背着双手从屋里出来,脸上带着惯常的 ,可眼角的皱纹里藏不住焦虑,跟揉皱的纸似的。他昨晚把攒的私房钱数了三遍,也就够买十斤玉米面,这点粮根本不够他和聋老太太过冬 —— 老太太年纪大了,总不能跟着他挨饿,不然他这 大善人 的名声就保不住了。
都少说两句吧。 易中海慢悠悠地开口,声音里带着气无力,现在是特殊时期,更要团结互助。我看这样,咱们组织个互助小组,各家把多余的粮食拿出来集中管理,统一分配,怎么样?
这话一出,院里瞬间安静了,连风都好像停了。秦淮茹抱着棒梗的手紧了紧,指节都发白了;贾张氏直接翻了个白眼,差点把烧火棍扔易中海脸上;闫富贵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 他那点藏起来的红薯干,说啥也不能交出去,那可是命根子。
一大爷,您可真会说笑。 贾张氏往地上啐了口浓痰,跟吐口水似的,谁家还有多余的粮食?您要是有,先拿出来给棒梗垫垫肚子?我可听说,您前阵子还偷偷给聋老太太熬小米粥呢!
易中海的脸僵了僵,嘴角的笑容挂不住了,跟面具裂了缝似的。他确实藏了两斤小米,那是托人从乡下弄来的,本想给聋老太太补身子,这话被贾张氏戳穿,老脸跟被人扇了几巴掌似的,火辣辣地疼。
柱子,你说句公道话。 易中海看向傻柱,想找个台阶下,跟落水者抓救命稻草似的。
傻柱突然站起来,把烟头往地上一摔,火星子溅起来老高,跟放烟花似的:说啥?说当初你们怎么把钱磊逼走的?说你们怎么看着贾张氏骂钱磊,连句公道话都不说的? 他梗着脖子,眼睛瞪得跟铜铃,现在知道难了?早干啥去了!
傻柱这话其实是说给秦淮茹听的。他这几天看着秦淮茹饿得直打晃,心里跟猫抓似的,可自己也没啥办法。食堂早就断肉了,他想偷点白面都没机会,只能每天揣两个窝窝头回来,还不够棒梗一个人塞牙缝的 —— 这小兔崽子随他姥姥,吃起东西来跟饿狼似的,跟上辈子没吃过饭似的。
院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冷得能冻死人。每个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 傻柱说得对,他们后悔了。
后悔当初不该听李怀德的挑唆,后悔不该跟着贾张氏诬陷钱磊藏私货,后悔没早点看出来钱磊是个有本事的,后悔...... 没从钱磊那里多捞点好处。
可后悔有啥用?钱磊早就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 老好人 了。人家现在是军工厂的副科长,立了三等功,吃穿不愁,听说军工厂食堂天天有肉吃,顿顿跟过年似的,哪还会管他们的死活?
行了,都散了吧。 易中海叹了口气,背着手往屋里走,脊梁骨佝偻得像根虾米,各想各的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