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握着融入羲和印的符笔,从曦和谷出发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她特意绕开了之前与苍渊交手的山路,却还是在途经一条溪流时,看到水面倒映出自己狼狈的模样 —— 袖口还沾着曦和花的金色花瓣,手臂上被苍渊黑气划伤的伤口虽已敷上草药,却仍隐隐作痛。她摸了摸怀中的同心符,符纸的温度平稳,想来林砚在焚火山应是顺利,这才稍稍放下心,加快脚步朝着潜龙渊赶去。
潜龙渊藏在楚州东方的深海之下,海岸线处的海水呈深黑色,连阳光都无法穿透。沈清辞站在礁石上,从符箱里取出一张早已画好的避水符,符纸在她指尖泛起青光,贴在衣襟上的瞬间,一道淡蓝色的光罩将她包裹。她深吸一口气,纵身跳入海中,冰冷的海水刚触碰到光罩,就被弹开,只有零星的水花溅在她的发梢。
越往深海潜,光线就越暗,四周渐渐只剩下海水流动的 “哗啦” 声。沈清辞从怀中掏出一颗莹白的夜明珠,是苏先生临行前送她的,珠子的光芒在深海中散开,照亮了周围的景象 —— 成群的发光水母从身边游过,透明的伞状身体泛着淡紫色的光,海底的岩石上覆盖着墨绿色的海藻,偶尔有几尾五彩斑斓的鱼穿梭其中,倒有几分静谧的美感。可她不敢放松警惕,潜龙渊的 “险”,从不是这些温顺的海洋生物,而是藏在黑暗中的未知危险。
下潜了约莫半个时辰,脚下终于出现了潜龙渊的轮廓 —— 那是一处巨大的海底深渊,渊壁陡峭,布满了深不见底的裂缝,裂缝中不时涌出冰冷的水流,带着刺骨的寒意。渊底的中央,立着一块一人高的玄冰,玄冰通体漆黑,却泛着淡淡的蓝光,冰柱中央,一枚巴掌大小的黑色印记悬浮着,正是她要找的玄武印。
沈清辞刚靠近玄冰,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寒气顺着光罩往里钻,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指尖的符笔微微发烫,羲和印的金光不自觉地溢出,才勉强抵挡住寒气的侵袭。她伸出手,想要触碰玄冰,却在指尖即将碰到冰面时,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妖气从身后传来 —— 那是苍渊身上独有的、带着血腥气的黑气!
“沈清辞,我们还真是有缘。” 苍渊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几分戏谑,他的身影缓缓浮现,身边跟着三只巨大的水妖,水妖的身体像巨型章鱼,触手布满了锋利的倒刺,眼睛是血红色的,正死死盯着她。“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拿到了羲和印,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沈清辞立刻转身,符笔横在身前,羲和印的金光在她周身凝成一道屏障:“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她心里清楚,苍渊定是一路跟踪她,却故意等到她靠近玄武印才现身,就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苍渊冷笑一声,挥手道:“潜龙渊的玄武印,我早就觊觎已久,若不是之前被你打乱了计划,这印记早就归我了!” 他话音刚落,身边的水妖突然发起攻击,三条粗壮的触手带着水流的冲击力,朝着沈清辞的屏障砸来。“砰” 的一声,屏障剧烈晃动,淡金色的光芒泛起涟漪,几缕黑气顺着触手的缝隙钻了进来,落在她的衣袖上,瞬间烧出几个小洞。
“别以为有羲和印就能挡住我!” 苍渊说着,亲自出手,黑气在他掌心凝成一把长矛,朝着沈清辞的心口刺去。她侧身躲闪,长矛擦着她的肩膀飞过,刺中身后的玄冰,玄冰 “咔嚓” 一声裂开一道缝隙,蓝光变得更加耀眼。沈清辞趁机将符笔一挥,几道青光朝着水妖射去,青光落在触手上,瞬间将触手冻住,水妖发出痛苦的嘶吼,想要收回触手,却被冻得动弹不得。
可苍渊的攻击并未停止,他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就出现在沈清辞身后,黑气凝成的利爪朝着她的后心抓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渊底的玄冰突然爆发出强烈的蓝光,玄冰表面的裂缝越来越大,中央的玄武印突然飞出,化作一道黑色的光盾,挡在沈清辞身后。“铛” 的一声,苍渊的利爪撞在光盾上,被弹开数步,他看着悬浮在沈清辞身边的玄武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不可能!玄武印怎么会认你为主?你不过是个凡人!”
沈清辞也愣了愣,她能感觉到,玄武印与她之间似乎有了某种联系,印中的玄冰之力正顺着符笔往她体内流,与羲和印的太阳真火之力交织在一起,一冷一热,却异常和谐。“或许,你从一开始就错了。” 她缓缓开口,声音坚定,“力量的归属,从不是看身份高低,而是看是否有守护之心。你一心只想掠夺,又怎能得到神印的认可?”
她握紧符笔,将两种力量同时催动,玄武印的蓝光与羲和印的金光交织成一道黑白相间的光柱,朝着苍渊射去。苍渊想要躲闪,却被光柱的吸力困住,身上的黑气被金光灼烧,又被蓝光冻结,疼得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沈清辞,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化作一道黑气,朝着渊外逃去,身边的水妖见主人逃走,也纷纷挣脱冰冻,狼狈地跟了上去。
沈清辞看着苍渊逃走的方向,松了口气,伸手将玄武印握在手中。印记入手冰凉,却带着一股沉稳的力量,她将其融入符笔,符笔的青光瞬间变得更加浓郁。这时,怀中的同心符突然发烫,那股属于林砚的气息变得急促起来,像是遇到了什么紧急情况。她心中一紧,知道林砚定是在裂冰原遇到了麻烦,立刻收起符笔,朝着海面游去 —— 她必须尽快赶到裂冰原,与林砚汇合,绝不能让他独自面对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