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水那声拉长的尖叫在山顶回荡,带着难以置信的羞愤和满满的杀气!
她的黑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丝柯克那张笑意还没完全收起的脸
“你、你你你……”林洛水“你”了半天,气得说不出完整句子,手指头都哆嗦了
一想到丝柯克描述的那个画面,自己堂堂黑化执政魔神,喝醉了像个软绵绵的小可怜,被这胆大包天的家伙抓着画成浓眉怪,或者更可怕的,名字被七彩祥云大字挂在归离原上空?
她简直想原地再湮灭几百块石头!那股熟悉的毁灭冲动在血管里突突直跳
丝柯克呢?看着林洛水气得快冒烟的样子,她赶紧抿住嘴,把还没笑完的余韵憋了回去
冰蓝的眼睛里还闪着促狭的光,但手臂却下意识地收得更紧了些,防备着这“炸毛猫”随时可能的毁灭小爆发
不管是把她丢下山,还是把山炸平
“你胆敢!”林洛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咬牙切齿,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
“丝柯克,你这没大没小的家伙!竟敢…竟敢想象对本执政做这种事?!”
她说着就想挣脱怀抱站起来,可刚一动,宿醉的头痛猛地袭来,像锤子砸太阳穴,又“嘶”地倒吸一口凉气,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软了一下,被丝柯克稳稳接住
这下更丢脸了!林洛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羞愤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偏偏身体不争气,力气还没完全缓过来,加上头疼闹的,靠在这“罪魁祸首”怀里反倒是最不难受的选择
她只能气鼓鼓地低吼:“放手!你…你笑话我!我警告你,趁我现在还…还有点不舒服收拾不了你,赶紧把这可怕的念头从你脑袋里挖掉!立刻!马上!”
丝柯克看着怀里这人虚张声势的样子,心里那点恶作剧的心思反而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点暖暖的,甚至有点…心疼的感觉?
她轻轻拍了拍林洛水的后背,声音放软下来,带着点哄小孩似的安抚:“好啦好啦,别气,别气坏了身子,你看你,脸都红成什么样了”
她故意忽略了“放手”的要求,反而帮她把被风吹乱的额发拨了拨
“我这不是看你太紧张了嘛,”丝柯克的声音里没了之前的调侃,显得很真诚
“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你说你,堂堂执政大人,跺跺脚提瓦特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昨天哭成那样,今天宿醉头疼还嘴硬,现在又为个玩笑话跳脚,你自己说,你这样累不累啊?”
林洛水被她说得一愣,那股冲顶的羞愤像被戳破的气球,慢慢泄了点气
是啊,她在别扭什么?
她心里那股巨大的空洞、寒冷、还有无处安放的委屈,其实……远比“被画眉毛”要可怕得多
丝柯克刚才那些话,虽然是戏弄,但那种不在乎她身份、敢跟她闹的轻松感,反而让她觉得……有点新奇,甚至一点点被重视的温暖?
这点感觉像根小羽毛,在她冰冷混乱的心尖上轻轻搔了一下
她偏过头,不让丝柯克看清她此刻有点纠结的表情,声音闷闷的,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和不讲理:
“……烦死了!谁要跟你开这种玩笑!不许再提了!”
她顿了顿,又把脸往丝柯克肩窝里埋了埋,仿佛把那里当成了暂时的避风港,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还带着点没消散的头疼引起的烦躁:
“……走不动了,都怪…都怪你这倒霉导游…选的这破地方……头疼死了,快把我弄回去……”
丝柯克听着这明显“甩锅加撒娇”的小抱怨,差点又没忍住笑
她知道,这黑化的执政终于暂时放下了刺猬的壳子,接受了她的存在和帮助
那句“弄回去”,更像个……小小的、带着依赖的指令?
“遵命,执政大人”丝柯克低声应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和显而易见的耐心
她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下姿势,确保林洛水能稳稳靠在怀里又不至于压到她可能还在疼的后背
丝柯克的后背撞石头的地方确实还隐隐作痛,但这会儿完全顾不上了
她深吸一口气,扶着巨石慢慢站起来,怀里像抱着一个巨大又珍贵的易碎品
“抓紧了,”丝柯克轻声说,低头看了眼怀里闭着眼、眉头微蹙、仿佛真的精疲力尽的林洛水
“我们离开这冷冰冰的山顶,回暖和点的地方” 她迈开步子,踩在冰冷的岩石上,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山风吹过,吹得丝柯克额前的碎发飞扬,也吹起了林洛水柔软的发丝,拂在丝柯克脸上,带着凉意,也带着一丝酒气和眼泪后的咸涩
丝柯克抱着怀里这强大又脆弱的“风暴中心”,稳稳地走向下山的路径
归离原深处那个所谓的“无聊秘密”暂时被抛到了脑后,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这个身心俱疲、暂时失去了“神力开关控制权”的黑化执政魔神,安全带回能让她喘息的地方
毕竟,下次她再想喝酒……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会不会真的有机会偷偷藏支画笔?(丝柯克心里偷偷想,脸上赶紧绷住,一点都不敢露馅了)
风雪中,两人依偎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陡峭的石阶下方
峰顶,只留下那个平滑巨大的凹坑,无声地诉说着昨夜和今晨发生的、关于眼泪、怀抱和一个几乎要实现的“画眉毛”玩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