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值班人员见陆小雨面色阴沉,嘴里还喷着酒气,谁都不敢吱声。陆小雨平复了一下心绪,对着大家笑了笑,吩咐他们不要睡觉了,加强大院巡逻。
等到马志军等财政所人员赶到后,陆小雨先把马志军单独叫到办公室,劈头盖脸狠狠训斥一顿,说得马志军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马志军自然清楚这笔钱对大石乡的重要性,明白领导对这笔钱的重视程度,他畏畏缩缩瞟了一眼受伤的陆小雨,悔恨自己太大意。等陆乡长批完后,他连连道歉,一个劲儿承认错误并表示坚决改正。
陆小雨见马志军认错态度良好,火气顿时消了不少。打一巴掌塞个甜枣,这是领导艺术,加之马志军为人老实,平时工作比较勤恳,便好言安抚几句,让他和属下把钱看紧。
马志军如蒙大赦,急忙应了声出了乡长办公室。陆小雨一上任的所作所为,尤其是昨天集资入股的震撼场面,让他对这位年轻的乡长多了一丝敬畏。
翌日上午九点,马志军等五个人驱车护送着钱到了银行,陆小雨才安心去乡里卫生所治疗伤口。
伤处经过消毒处理,耳朵掉了一块皮进行了包扎。陆小雨从卫生院出来,迎面正遇到身着一袭白色衣裙林雪,和穿着休闲装的马莉,二人手牵着手向他走过来。
陆小雨顿时一怔:“你们怎么来啦,谁看病?”
“看什么病,看你。”马莉邪邪一笑,“昨晚你抓贼的事儿,大石村都传遍了。外边传言陆大乡长功夫高强,依我看就那么回事儿,两个小毛贼就把你打伤啦!”
陆小雨心中暗忖:我靠,我受伤还让她小瞧了,你知道当时的情境吗?小爷酒醉未醒穿着拖鞋憋着尿,面对两个持刀的贼人,要是换做别人不一定抓得住贼人呢。
但他没有半句解释,只是微微一笑。
“表妹,你别胡说八道。”林雪呵斥道。
“怎么,林大小姐心疼啦,那你们聊。”马莉说完一蹦一跳转身去了。
“陆乡长,你别生气,她整天疯疯癫癫的,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一直嚷嚷着要找你比试功夫,都被姥爷和我拦下了。”林雪一边解释,一边仔细查看陆小雨的伤情。
陆小雨呵呵一笑:“你看出我生气了吗,我倒很喜欢马莉直来直去的性格。”陆小雨话一出口就感觉有点不对味,自己太不会聊天,这样的话怎能当着林雪的面说。
林雪瘪瘪嘴,俏脸微扬瞄了陆小雨一眼,不满之色在眼神里一闪即逝。
陆小雨思忖片刻,眼珠动了动,急忙切入另一个话题:“林老师,我有话想跟你说。”
林雪心里一紧,转身想医院外走去。
陆小雨走到她身边说道:“林老师的心意我懂,但我的家庭条件很一般,母亲在我十五岁那年就病逝了,后来父亲又续了弦,我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正在上学。我现在不说一穷二白吧,也差不了多少。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要考虑清楚。”
林雪噗哧一笑:“人家谈朋友都夸自己多好,多么优秀,你这样的倒是少见。”
“其实我认为这样挺好的,家庭条件是瞒不住的,与其晚说不如早说,双方不必承受天长日久后的感情折磨。”陆小雨淡淡一笑。
“嗯,你说得很有道理,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林雪点点头,调皮的一笑,“从失败中总结的教训吧,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提到了前女友。”
陆小雨瞟了一眼林雪,笑嘻嘻说道,“我这个人君子不敢当,坦荡还是有一点的,这算是优点吧。至于缺点嘛就比较多啦,比如情商比较低,时不时说错话惹得人家不高兴。再比如性情比较急躁,干什么总想着一蹴而就。”
“还有什么缺点,都说一说。”林雪粲然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陆小雨笑道:“你喜欢听这些啊。”
“不是我想听,是你想说呀。”林雪俏皮一笑,笑得十分妩媚,声音也非常好听。
“先不说这些了,说点实际的吧。”陆小雨心里一动,眨眨眼说道,“如果说恋爱是精神层面的,那么婚姻就要面对现实。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婚姻也不例外,而且现在的人很重视这个。如果林老师有意,先征求一下父母的意见。”
林雪忽然停住脚步,沉吟片刻问道:“那你对我有意吗?”
“这还听不出来吗?”陆小雨坏坏一笑。
“讨厌,我想听你亲口说。”林雪俏脸绯红,芳心乱跳,一双妙目紧盯着陆小雨帅气的脸。
“我很喜欢你,唯恐高攀不上。”陆小雨敛起笑容,眼里泛出柔柔的光。自己和齐菲无望,漂亮娴静的林雪倒是最佳选择。
听到陆小雨亲口说出“喜欢”二字,林雪心中阴霾一扫而空,她故作深沉的一笑:“那你听我消息吧。”说完,她俏皮的眨眨眼,向马长保家跑去。
陆小雨看着她的倩影,刚要喊一句“慢点”,衣兜里的手机响了,是肖梅来电。
接通电话,肖梅急切的问起昨夜的事情,陆小雨一笑,轻描淡写把昨夜的闹贼的事儿说了一遍,强调集资的钱已存入银行,让她不必担心,安心在家享受周末陪陪孩子。
肖梅的电话刚放下,宁芙蓉那边又来了电话,没等宁芙蓉说话,陆小雨抢先问道:“表姐,你那边怎么样?”
宁芙蓉叹了口气,说道:“正提心吊胆等着呢,家里却乱了套。”
“家里怎么啦?”陆小雨的语气里充满了关切,他明白宁芙蓉提心吊胆是等待陈玉年的交待结果,等待最令人煎熬。
作为云峰县最大的开发商,立峰集团不可能和县委书记清清白白。至于她家里怎么乱了套,陆小雨不太清楚,他对宁芙蓉家里和立峰集团内部的事情知之甚少。
“我死鬼老公的两个兄弟要抢班夺权,巴不得我进去多蹲几年呢。”宁芙蓉说完嘤嘤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