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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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确实过得很快，快得文心悠都觉得有点奇怪。
大概是因为这次玩家人少，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操心的事，所以体感就像高中生放寒假，刷一下就没了。
说心里话，文心悠对这个位面并不多满意，有种混了一个月什么都没干成的不适感。
甚至连处理库存都进行得比上个位面慢，似乎除了捡了一个苏秦，这个月就没有什么特别收获了，就连当独狼的目标都没实现。
加上跟家人联系上，她想离开的欲望就更加强烈，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期待位面结束。
要不是还要跟苏秦一起把绿洲复原，还想等部民们上去之后把鱼塞救了，她也不想停留直接离开。
只是为了能保证跟排除任何低概率事件，确保能降落同一位面，姐弟俩还是商量等到第三十天自动传送再离开。
苏秦也没意见，他还想看看雪山是不是真的会重新出现呢。
不过，停留不代表是要留在绿洲，等处理完事情，他们会开车离开。
其他玩家几乎都打算一到时间就走，他俩单独留下来也没意思。
“一会儿到点咱俩就上去看看沙尘暴停了没有，停了你就去给他们拼回去。”
“行，一会儿你安炸弹记得叫我一起。”
“知道，这方面你比我有经验。”
两人一边吃晚饭，一边商量今晚的打算。
文心悠准备把鱼周围的石壁用定时小型炸弹炸掉，这样既不影响他们离开，也不会对部民们造成伤害。
只是这么一弄，这地道八成是废了，虽说这鱼不管也一样会废，还可能影响地下水和湖泊的水质就是了。
吃完饭，文心悠去找小九，这大概也是她们最后一次谈话了。
“我们今晚就会离开，不出意料的话，明天或者后天上面就会安全了，但至少在我们离开半天之后你们再上去。”
听到她说要走了，小九的表情有片刻的空白和失神。
但也很快调整过来，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
“好，我记住了，那个，能不能问一下，你们是要去哪里吗？是要去西边吗？你们是都市的人，现在要回去了，对吗？”
在漠民的世界里，除了自己生活的这片沙漠，其他地方就是‘西边’，那里是与他们全然不同的文明，是完完全全的另一个世界。
而他们这些外来者的形象就非常契合他们对那个世界的了解和想象，所以她说要走了，小九的理解就相当于是知青返乡一样的概念。
文心悠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这个问题，游戏这种事，对小九这未经知识污染的大脑来说太抽象了。
既然她都给她想好理由了，文心悠干脆就顺着她说下去。
“嗯，我们来执行特殊任务，任务结束就回去了。”
这话听着还挺帅的，小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
她纠结地绞着手指，欲言又止，文心悠耐心等着她说。
“那我以后如果能去都市的话，还有机会见到你吗？”
文心悠挑眉，略带惊奇：“你想去都市？”
这里的人对于科技文明保持着既好奇又恐惧的态度，否则也不会说玩家是恶魔的使者，他们的文明还停留在原始阶段。
而小九这话放在部落里，属于是大逆不道背弃神明。
小九说这话显然自己也没底，还回头看了眼部落的方向，确定没人留意他们这边才紧张地搓着手，压低声音继续说：
“我最近一直在观察你们，我看到你们的方便的工具，方便的食物，还有每个人都很有知识，我觉得这些都是我们部落现在非常需要的东西。”
文心悠没说话，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咳，我自己家的情况，我自己也知道，我要这么说了，可能就当不上首领了，但我就是觉得，我们一直这么下去不行，我们需要进步，我们的小孩子需要知识，只有这样才能放心地繁衍，才能让部落越来越强大。”
她说得很快，就像怕文心悠下一秒就会听不懂了一样。
她原本是想再过几天，等思路整理好了再找她商量，她直觉文心悠会是少数支持她的人之一，哪怕只有一个人也好，小九也想得到肯定。
文心悠看着眼前这个因为‘叛逆’想法而局促不安的女孩。
一个民族的进步，都是从这样一个个‘大逆不道’的个体开始的。
如果文心悠真的是这个世界的人，那她很乐意做这个引路人，可惜她并不是。
可如果没有一个这样的角色，那对这个这辈子都没离开过沙漠、语言不通、没有知识，甚至没有科学世界的常识的女孩来说，她的梦想是何等天方夜谭。
她没有立刻回答，也并不想说些假大空的鼓励话，如果不能实际做点什么，那就多说无益。
她沉吟半晌，好会儿没说话，把小九紧张得直冒冷汗。
如果连她都说不行，那小九真就没信心去做这个梦了。
“我现在不能给你答复，但如果你真的有这个决心，今晚三点你就到地上来，只你一个人来。”
小九福至心灵地明白了什么，她的心怦怦跳得厉害，好像下一秒就要从嘴里蹦出来。
“好，好，我一定来。”
她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连连点头。
她也完全不知道文心悠想做什么，但她愿意冒险去尝试和相信。
文心悠拍拍她的肩，把明天的食材交给她，再让她回去给部民做思想工作，别等今晚看他们突然消失而惊慌。
目送她离开后，文心悠绕去敲响郑寻新的门。
郑寻新对她的主动拜访很是惊奇，平时都只有他们主动去找她的份儿。
“怎么了小文？还要换道具吗？”
文心悠摇头，“郑老师，有事请你帮个忙。”
十五分钟后，她拿着一份高清卫星地图走出郑寻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