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两人捂着嘴笑成一团。
然后迫不及待的爬上炕,躲在窗帘后面偷看。
这种情况下,最淡定的肯定是大爷爷了,他无奈的看了一眼还没回过神来的儿子,问陶大河,“这是咋了?”
别说铁柱了,他都想笑。
这五颗头排成一排很明显的能看出来剃的先后顺序,一个比一个剃的好。
陶大河黑着脸说,“一觉起来就这样了,来请大队长给我们做主!”
大伯回过神来,“谁干的?”
“不知道。”
大伯五官都挤在一起,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不知道?你们头都被剃成这样你们不知道?睡的这么沉吗?”
陶大河的脸更黑了,“你看看我的头上剌了这么多血口子,我睡的再沉也疼醒了!但是全家没一个人醒过来,不知道贼人使了什么手段!”
大爷爷冷静的发问,“丢东西了吗?”
陶二奶奶摇头,“没有。”
他们匆匆忙忙穿好衣服简单包了个头巾就来了,完全没有梳洗。
男人头发短还好,陶二奶奶和张翠华都是半长不短的头发。
特别是陶二奶奶,平时都是把稀疏的头发拢起来在脑后盘个小揪。
现在被剃掉了一半儿,另一半儿也扎不起来,就凌乱的披散着,随着她摇头的动作左右摇摆,她还得时不时的用手捋一下。
大伯差点没忍住,虽然笑话他们很不地道,但是真的很滑稽。
大爷爷皱着眉头思考,觉得此事十分蹊跷,“身体有没有其它的感觉?”
五个人都是一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齐摇头。
大爷爷脑子里闪过陶酥对付宁巧巧和张保国的手段,眼里闪过精光,看着陶大河问,“知道人是怎么进了你家的吗?”
“早上起来家里的门开着,我很确定昨晚关好了。”陶大河说。
“所以对方是从大门进来的。”大伯的表情一言难尽,这么嚣张。
大爷爷大概确定了心中的猜测,虎着脸说,“所以你们除了一半头发没什么其它损失,看来对方是奔着让你们丢脸来的。最近得罪了什么人了吗?”
“出来陶酥,没有别人。”陶大宝抢着说。
“哦?怎么得罪陶酥的,说出来我听听!”大爷爷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陶大宝吓得身体往张翠华身后缩了缩。
张翠华上前一步把儿子挡在身后,言辞恳切,“大伯,大宝不是说是陶酥干的。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要把人找出来,这也太吓人了。”
她内心很矛盾,一方面认为陶酥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能不惊动任何人把他们给一锅端了。另一方面又觉得自从断亲那天开始,陶酥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是原来那个任她们欺负的小可怜儿,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邪性。
“行。”大爷爷答应的十分痛快,转向大伯说,“思齐,你一会儿去你二叔家看看有什么线索。”
“哎,爹,我知道了。”大伯说。
陶大河不满道,“大哥!就这样就完了?”
他们一家被弄成这副鬼样子,就叫大队长去看看就行了?
哪有什么线索啊,他们来之前都看了,什么也没看出来。
“你还想怎么样?”大爷爷眸色深沉。
“当然是报公安,把人找出来,抓起来。”陶大宝在张翠华身后伸着脑袋着急的说。
到时候他不但要对方赔钱,还要要求把他的脑袋也剃光。
呜呜呜,现在这个样子,都没脸出门。如果被村里人看见,肯定会笑死。真是丢人丢大了。
不过他的头比爷奶爹娘的好一点,他们应该更没脸。
大爷爷脸色难看,硬梆梆的说,“行啊,报公安,我同意。到时候公安同志来调查,你们就说最近跟陶酥有仇,公安同志肯定要问你们怎么得罪了她,你们可得实话实说。”
陶大河一家被震住了,显然他们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公安把他们对陶酥的做的事都调查出来,到时候剃他们头发的贼人会怎么样不知道,他们铁定得吃官司。
其余几个人都看向陶大河,陶大河气势也矮了一大截儿,不情不愿的说,“还是不要报公安了,思齐调查就行,咱信得过大队长。”
大伯翻了个白眼儿,好话赖话都是你们说的,脸皮可真厚。
“行了行了,回去收拾收拾吧。”大爷爷挥手赶人。
张翠华试探着开口,“那个,大队长,我跟我娘今天请个假行不?”
大伯瞪眼,“不行!没了头发又不是没了手,怎么不能干活了。不会是想找借口不想挑粪吧。”
被戳破心思的张翠华小声辩驳,“我们还得回去整理下头发,女人的头发长不好弄。”
“我看你们进门的时候用头巾包着就很好,看不出来。你们要是非不去也可以,一人扣十个工分。”
让这两人挑粪是对她们诬陷陶酥的惩罚,怎么可能让他们轻易逃过去。
一听要扣工分,张翠华闭嘴了,不但不挣工分,还倒扣,公公到时候就不一定只是打婆婆自己了。
没看见公公看过来的眼神已经像是要打人了吗!
大伯冷着脸说完,语气又缓和一点,“我一会儿在大队上问问有没有人看见可疑的人。”
五个人只好先回家,路上的时候怎么想怎么别扭。
气势汹汹来了,颓丧的走了。
他们心里都有种感觉,这件事不会有结果,甚至大队长也不会认真给他们调查。
回家后,只好把头都剃光,比留一半还好一点。
男人无所谓,女人就有点可笑了。
张翠华和陶二奶奶果然没有逃过包着头巾挑大粪。
陶酥中午去大娘家拿大娘帮忙缝好的躺椅的垫子和靠垫的时候,大娘眉飞色舞的给她讲早上的事,铁柱在一边补充,两人幸灾乐祸的“咯咯”笑个不停。
陶酥也跟着乐,作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她非常有成就感。
只是大伯偶尔瞟来的眼神有点怪怪的,像是知道了什么。
知道了就知道了,陶酥早就想到了他会想到是自己做的,她没有在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