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辰,你他妈少跟老子耍花样!”包厢里的空气像灌了铅,陈警长猩红的眼珠死死抠着星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个月才过几天?你上月那点死工资,现在就到账了?”
话音未落,小霍那把漆黑的手枪已死死抵在星辰太阳穴上。冰冷的金属触感顺着皮肤往骨髓里钻,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每一秒都在舔舐着死亡的气息。在陈警长眼里,星辰就是瓮里那只断了腿的鳖,哪怕长了翅膀,今天也别想从这包厢飞出去。
星辰却异常沉静,指尖甚至还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桌角的餐刀,声音里裹着一丝勾人的诱惑:“放我走,一万块,现在就转你账上。”
“嚯?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藏得挺深!”陈警长的喉结狠狠滚了一下,贪婪像潮水似的漫过眼底,脸上却挤出副虚伪的笑,拍了拍星辰的肩膀,“行!看在咱们过去那点交情的份上,钱一到账,老子保你今天能活着出去——够意思吧?”
“钱不是问题。”星辰话锋陡然一转,眼底的温和瞬间褪去,只剩淬了冰的锐利,像两把要割开喉咙的刀,“但你得告诉我,是谁要我的命?”
“还能有谁?”陈警长嗤笑一声,唾沫星子溅在桌布上,“你们公司那个皮特副总呗!他绿帽子戴多了,脑子都他妈傻了,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暴虐狂!他本来都打算娶宫春丽那娘们了,结果呢?嘿,人家转头就跟他那个小翻译滚到一张床上了!”
“放屁!”陈警长的话,像毒针一样扎在李星辰的心里,实在是太过分了——宫春丽人都已经死了,还要被这么污蔑!他的指节瞬间攥得发白,声音却死死压着,怕一松口就泄了杀意,“小赵只是帮她铺床,什么都没做!”
“偷没偷情?现在还重要吗?”陈警长不耐烦地挥挥手,像在驱赶一只苍蝇,“关键是皮特觉得她偷了!他现在不光要那小翻译的命,连你也不肯放过……”他顿了顿,嘴角勾起抹阴恻恻的笑,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格外恶心,“说起来,皮特本来还挺欣赏你,可惜啊,你小子不识抬举,非要管这破闲事,那就只能送你下去,跟宫春丽那娘们作伴了。”
他又补了句,像在炫耀自己知道的内幕:“对了,皮特要弄死的,除了你,还有那个姓赵的小翻译。”
星辰心头猛地一沉,所有的线索瞬间串成了线——果然!小赵家前几天出事,根本不是意外,是皮特下的手!而陈警长,早就被皮特收买,成了帮凶!他瞬间清醒:今天这包厢就是个死局,如果自己不是用钱诱惑陈警长,只怕他们已经对自己下死手了!
“我的防御能扛住普通的刀枪,可是能不能抗住手枪子弹,还没有试过……只能赌一把了!”星辰的目光飞快扫过包厢角落,那里有个红色的小点正闪着光——监控!现在吴国上下严打,高层下了死命令,所有酒店、餐厅必须装监控,录像资料谁敢删,谁就等着蹲大狱!
这是他最后的生机!
“与其坐着等死,不如拼了!”杀意像岩浆似的在李星辰胸腔里炸开,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
没有任何预兆,星辰突然暴起!右手攥着的餐刀瞬间化作一道寒光,直刺小霍的咽喉——那是离枪口最近的破绽!
“操!”小霍吓得魂都飞了,手指下意识扣动了扳机!
“砰!”枪声在密闭的包厢里炸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星辰早有预判,脑袋猛地向侧后方偏去!子弹擦着他的耳际呼啸而过,灼热的气流烫得耳廓发麻,下一秒,就精准地贯入了陈警长的眉心!
“噗!”鲜血像喷泉似的从陈警长的额角飙出,溅在雪白的墙面上,像开出了一朵诡异的花。他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像条断了气的死狗,重重砸在地上,一动不动。
成了!星辰心头狂喜,但手上的动作丝毫没停!
“你找死!”小霍双眼通红,像疯了的野兽,第二枪瞬间对准了星辰的胸口!
就在枪响的前一秒,星辰左手的中指像闪电般弹出,狠狠插进了滚烫的枪管!
“轰——!”
一声闷雷似的炸响!枪管根本承受不住骤然暴涨的气体压力,瞬间炸裂开来!碎片带着火星四溅,擦着星辰的手臂飞过,在桌布上烧出一个个小洞。
星辰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指,居然毫发无伤!他心中暗喜——之前在书上看到的“手指堵枪炸膛”的方法,果然有用!枪管里的冲击力,远比子弹射在身上的威力小得多!
小霍看着眼前的场景,彻底懵了——手指堵枪还能活着?这李星辰难道是天神下凡?恐惧像冰水似的浇遍全身,他连枪都不敢捡,转身就往门口狂奔,只想逃离这个魔鬼!
“想跑?”星辰眼中寒芒爆射——这小霍是陈警长的狗腿子,手上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比陈警长还该死!绝不能让他跑掉!他右手猛地一甩,餐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闪电,精准无比地没入了小霍的后心!
“呃啊!”小霍的身体猛地一震,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后心蔓延到四肢,连呼吸都变得剧痛起来。他难以置信地回头,死死瞪着星辰,声音里满是惊骇:“你…你的右手…不是早就废了吗…?”
星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语气里裹着嘲讽:“你以为你看到的,就是真的?都撑不住了还在硬撑,安心上路吧,杂碎。”他从不介意在死人咽气前,再补一刀。
小霍的嘴唇动了动,最后伸出大拇指,脸上露出抹比哭还难看的惨笑:“这都被你…发现了…你可真行……”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就重重砸在地上,彻底没了气息。
包厢外,走廊里的灯光昏昏沉沉。
“头儿,里面…好像有动静?”一个军士竖着耳朵,眉头皱得紧紧的——包厢的隔音极好,那声枪响传到外面,已经弱得像蚊子叫。
“嗯?我也听见了。”长官张队皱紧眉头,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配枪上。
“管他呢!陈老鬼不亲自出来叫咱们,咱们就不进去!”另一个军士愤愤不平地踹了踹墙,“妈的,他在里面大鱼大肉,让咱们兄弟在外面喝西北风!他算个什么东西?”
张队听着,心里的火气也上来了,声音里满是咬牙切齿的怒意:“陈老狗!贪赃枉法,五毒俱全!最近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破了几个破案子,眼看就要爬上市局副局长的位子了!真是他妈天道不公!”
“就是憋屈!这口气我咽不下!”其他军士纷纷附和,眼底满是不满。
“等哪天这老狗栽在老子手里……”张队的话还没说完,突然——
“砰!”包厢门被猛地拉开!
李星辰站在门口,脸上还沾着几点鲜红的血迹,衬得他的脸色格外苍白,可声音却异常平静,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几位兵大哥,进来看看吧。陈警长和他的手下小霍,都已经死了。”
张队瞳孔猛地一缩,瞬间拔出配枪,带着手下冲进包厢。当看到地上两具还带着余温的尸体时,他倒吸一口凉气,连呼吸都顿了顿——陈警长眉心的弹孔还在淌血,小霍的后心插着把餐刀,现场的惨状让人头皮发麻。
“拿下他!”几个军士反应过来,立刻就要扑向星辰。
“慢着!”张队大手一挥,喝止了手下。他用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星辰,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钦佩:“他要是想跑,刚才就不会开门叫我们进来了。”
“多谢长官信任。”星辰微微点头,随后话锋一转,“我还有件小事还要处理,能不能麻烦长官,让人帮我叫一下服务员?”
“嗯?”张队愣住了——都到这份上了,这年轻人居然还想着找服务员?他皱着眉,语气严肃起来:“你现在必须跟我们走一趟,有什么事,到了局里再说!”
“长官,饭钱我已经结了,但酒钱还没给。”星辰的目光落在桌上那瓶没喝完的白酒上,语气平静却坚定,“这次跟你们走了,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出来。我得把钱结了,免得连累服务员难做。”
张队的心头猛地一震!眼前这年轻人,自身都生死未卜,居然还记挂着不让别人因为自己受牵连?这份心性,这份担当,简直太了不起了!
“好!”张队的眼神彻底变了,从最初的警惕变成了赞赏,他转头对身边的军士下令:“去,把服务员叫来。”
服务员战战兢兢地走进来,手都在发抖。星辰从容地拿出钱包,结清了酒钱,还特意多付了些小费,轻声说了句“麻烦你了”。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坦然地跟着张队走出包厢,踏上了外面的军车。哪怕军车上枪支林立,气氛凝重,他的背影依旧挺拔,没有一丝狼狈。
天香大酒店的顶楼,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前。
谢老板站在那里,手里夹着根烟,目光紧紧盯着楼下远去的军车,烟灰都快掉在昂贵的西装上了。他摩挲着下巴,眼底闪烁着精光,嘴里喃喃自语:“这小子…临危不乱,杀伐果断,心思还这么缜密,偏偏又不失仁义…不是池中之物啊!”
他猛地转过身,对身后的心腹沉声道:“去,把刚才那间包厢的监控备份取出来,锁进保险柜里!这东西,搞不好能决定他的生死,而这个小子以后……说不定以后就是咱们的贵人!”
心腹不敢耽搁,立刻点头应下,快步走出了办公室。谢老板重新看向窗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吴国的天,怕是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