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窗外的晨曦还没来得及铺满街道,戴莉莉就已经按捺不住心底的躁动,手指飞快地划过屏幕,主动给万木兰三人发了消息:“游戏厅老地方,速来!”
一想到昨天在游戏厅里,那些鲨鱼在她枪口下应声爆体,分数哗啦啦往上涨,赢来的现金揣在兜里沉甸甸的触感,她就觉得心脏像被一只爪子挠得痒痒的,每一寸神经都在叫嚣着:再去赚一笔,赚更多!
半小时后,游戏厅的玻璃门被推开,戴莉莉几乎是冲进去的。她熟门熟路地找到服务员上分,立刻坐到了最爱的那台打鲨鱼机前。指尖刚触到摇杆,她就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昨天就是在这台机器上,她大杀四方,赢了一千多块。
“开工!”她低喝一声,按下发射键。金色的子弹带着破空的音效射向屏幕,可预想中的“爆机”画面并没有出现。
原本一触即碎的鲨鱼,此刻竟像裹了层金刚铠甲,子弹打上去只溅起几朵微不足道的水花,它们晃了晃庞大的身躯,依旧在屏幕里游得悠闲。就连之前随手就能拿捏的魔鬼鱼和章鱼,也变得像成了精,灵活地躲过每一发子弹,偶尔被击中,也只是分数不高的小海龟。
子弹像不要钱似的倾泻而出,要么打在低价值的小鱼身上,要么直接落空。屏幕上方的分数一直焦灼,要赚点分非常困难。
一上午的时间,在指尖机械的按压中流逝。当戴莉莉疲惫地放下摇杆时,只赢了区区的几十块钱。这点钱,连四个人在附近的餐馆里点一份快餐都不够。
中午的小饭馆里,戴莉莉“啪”地把筷子拍在桌上,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这破运气!上午就赢这么点,连饭钱都不够。下午接着去,我就不信邪了!”
万木兰立刻凑上来,脸上堆着热络的笑,眼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就是!莉莉你技术这么好,下午肯定能翻盘,赢个一两千不成问题!”
陈霞也跟着附和,语气里满是“崇拜”:“对!莉莉你可是咱们的福星,下午一定能把把爆鲨鱼,赚得盆满钵满!”
罗彩虹在一旁没说话,只是端着水杯,眼神闪烁地看着戴莉莉。
下午的游戏厅里,烟雾缭绕,游戏机的音乐声此起彼伏。戴莉莉再次坐回游戏机前,可运气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差,从早上的小赢,开始大亏。
从午后到傍晚七点,戴莉莉连一口水都没顾上喝,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红血丝爬满了眼白,手指因为长时间按压按键,已经泛出了白痕。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把输的钱赢回来!
可现实却给了她狠狠一击。当她最后一次按下发射键,看着屏幕上“分数清零”的提示时,大脑一片空白。这一下午,她不仅把昨天赢的一千多块钱全赔了进去,还倒贴了四千多,总共输了六千多块!
饥饿和疲惫像潮水般涌来,戴莉莉撑着桌子站起身,腿都有些发飘。就在她准备和万木兰三人离开时,一个穿着西装、肚子微凸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正是游戏厅的王老板。他脸上挂着和善的笑,语气“关切”地问:“美女,今天手气不太顺啊?不再试试?就这么走了,多可惜。”
戴莉莉心情差到了极点,没好气地怼道:“饭都没吃,饿死了,赶什么本!”说完转身就要走。
王老板却不急不慢地拦住她,笑容依旧:“你可是我们店的大客户,还用得着出去吃?咱们店对大客户有福利,一天四餐全免费,早中晚加宵夜,都是大厨做的。看你玩得入神,我都没好意思打扰。”
戴莉莉皱了皱眉:“不用了,我朋友还等着我。”
“朋友也能一起啊!”王老板热情地摆手,“咱们店大,多三个人不算什么,一起吃热闹!”
盛情难却,再加上肚子实在饿得咕咕叫,戴莉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游戏厅的员工餐厅里,饭菜竟然异常丰盛:油光锃亮的红烧排骨、金黄酥脆的炸鸡腿、冒着热气的海鲜汤,还有各种饮料和餐后水果,比外面的餐馆还要精致。戴莉莉一边吃,一边留意到餐厅里还有二十多个人,个个垂头丧气,唉声叹气,显然都是今天输了钱的。
晚饭刚结束,王老板就又凑了过来,语气带着诱导:“小美女,晚上接着玩的话,不仅有宵夜,玩累了还有客房,堪比四星级酒店,免费住。在这儿玩得开心,住得也舒心。”
万木兰立刻眼睛一亮,连忙问:“那我们呢?我们陪莉莉来的,也能住吗?”
“当然!”王老板拍着胸脯保证,“陪大客户来的朋友,一样有免费宵夜和客房!”
陈霞也在一旁煽风点火:“莉莉,既然待遇这么好,不如再试试?说不定晚上就转运了,把输的钱全赢回来!反正有地方休息,怕什么!”
王老板的小恩小惠,再加上朋友的怂恿,像一根稻草压垮了戴莉莉最后的理智。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再次坐到了游戏机前。
可运气依旧没有眷顾她,输多赢少的局面丝毫没有改变。就在她满心沮丧,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对面突然传来一声兴奋的大喊:“爆机了!我爆机了!”
戴莉莉猛地抬头,只见对面那台机器的屏幕上,鲜花绽放,烟花漫天,画面绚丽得刺眼。那个玩家激动地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赚了两万多!白天输的八千全回来了,还净赚一万五!”
周围输钱的人立刻围了过去,七嘴八舌地问:“怎么爆机的?这么厉害!”
那玩家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别傻傻的打鲨鱼了,赢钱太慢!玩比大小啊!最少赢一倍,最多五倍!我就一千多分,拍了两把,一把四倍一把五倍,直接翻二十倍!”
(没人知道,这个玩家是游戏厅的托,刚才拍大小的时候,服务员偷偷用遥控器把机器调成了送分模式,他才能顺利爆机。)
看着那玩家手里厚厚的现金,戴莉莉的眼睛瞬间红了,心底那点熄灭的希望,又重新燃了起来。
王老板这时走了过去,亲自给托下分,不仅递上了两万多现金,还拿出一部最新款的高档手机,笑着宣布:“咱们店的规矩,谁爆机,除了奖金,再送一部价值四千五的新手机!”
托拿着手机和现金,故意大声嚷嚷:“太爽了!一天赚一万多,还白得个手机!不玩了,回家睡觉去!”
托一走,万木兰立刻凑到戴莉莉耳边,声音里满是诱惑:“莉莉,你看!只有玩比大小才能翻盘!一把就能把输的钱全赢回来!”
戴莉莉看着自己游戏机里仅剩的一千多分,咬了咬牙。万木兰看出了她的心思,连忙教她:“你看前面的数据,已经连出七把大了!按概率,这把肯定是小!押小!”
戴莉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狠下心,把所有分数都压了小。
“恭喜!中了!两倍赔率!”
屏幕上跳出中奖提示,一千多分瞬间变成了三千多。
尝到甜头的戴莉莉彻底失去了理智,她再也顾不上打鲨鱼,一门心思扑在了比大小上。她像着了魔一样,不停地押注,赢了就想赢更多,输了就想捞回来。
可她不知道,这所谓的“机会”,不过是一个更深的陷阱。比大小输起来,比打鲨鱼快得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游戏厅里的灯光却依旧刺眼。当墙上的时钟指向午夜十二点时,戴莉莉已经输了十八万。
戴莉莉瘫坐在椅子上,无神地坐在游戏机前,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这三个“狐朋狗友”和黑心的游戏厅老板,坑得底儿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