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连忙晃晃头,将脑子里的想法赶走,开玩笑,他可不敢说。
这边趁他不注意,顾怀阳又咣咣干了几瓶啤酒。
“哥唉,别混着喝,容易出事啊。”赵成吓得脸色都白了,生怕顾怀阳在这喝出个好歹。
又扭头看向后面沙发上大气儿不敢出的几人,也是,他们被这阵仗吓得连屁都不敢放。
“沈桑晚…我…”顾怀阳趴在桌子上嘟嘟囔囔,似乎说些什么,碰掉了一侧的瓶子,酒水洒了一桌。
“顾哥,你说什么?”话太轻了,谁都没听清。
男人神情萎靡,即使酒量再好,也遭不住这么折腾,再这么喝下去要出事儿,他们都担待不起。
赵成连忙将顾怀阳从桌子上扒拉开,引着他向外边走。
酒吧外没有里面那么喧嚣吵闹,赵成一手扶着人,一手摸兜,完了,钥匙没带。
随手拦了辆出租车,打开车门,报了地址。
将喝的烂醉的人塞了进去,顾怀阳晃晃悠悠,死扒着车门不松手,赵成怕夹住他,也不敢动。
“顾哥,松手。”赵成急得一脑门子汗。
车门开也不是,关也不是。
“不去盛世门庭。”他不想回那儿,嘟囔着报了一个地址。
不去老宅也行,赵成以为这是顾怀阳新的住处,也没往其他方面想,哄小孩儿似的答应他,“好好好,师傅,就按他说的地址。”
顾怀阳扒拉着车门的手卸了力气,也不耍酒疯,就这么乖乖的坐着。
车门总算合上了。
赵成如释重负,捏了一把冷汗,可算把这尊大佛送走了。
车缓缓离去,司机从刚才听声音就觉得耳熟,瞥向后视镜,声音一扬,“唉,你不是那天那个小伙子吗?”
“怎么在这喝的烂醉。”
顾怀阳神色恍惚,夜晚的霓虹灯从车窗外闪烁,打的他眼睛疼。
听司机这么说才回了神,眯着眼慢慢抬头,“是你啊。”
“对啊,要不说缘分呢!当初那个女孩儿追上了吗?”司机很自来熟,面对回头客总是想多说些。
这小伙子那天一身病号服,给他的印象深着呢。
“追着了,又被甩了。”声音低哑又难过,他低下了头,也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别的什么,浑身难受。
“被甩了就接着追啊,我就不信她铁石心肠,死缠烂打可是对每个女孩儿都适用。”司机脑海里瞬间产生小伙子分手深夜买醉的剧情。
本来对他的话毫无兴趣的男孩儿重新抬头,目光无措的看着他:“能行吗?”
语气里满是不自信。
“当然了,我给你说…”司机斩钉截铁的向他分享了多年的追人三十六计。
这些他都没再听了。
车窗打开,外边的风灌了进来,吹散了脸上的燥热,酒精也麻痹不了他。
死缠烂打真的有用吗?
车到了指定地点,顾怀阳扫码付了钱,一甩车门,看向后面大楼的某一处,决定再试一次。
司机看着手机里的转账,车费二十,那个小伙子给他转了两万,转账上备注:车费。
吓得连忙从车上下来就要追他,可人早已趁着夜色,不见了踪影,他只好作罢,嘴里还嘟囔着这小子没做什么亏心事儿吧。
桑晚正在上药,脚裸的伤口本来没那么严重,马上结痂了,可回来洗澡,泡了水。
伤口结痂处被浴室的热气泡的泛白,几丝鲜血溢出,用棉签蘸了碘伏,随意的在伤口处涂了几下。
“咣咣咣。”有人敲门。
她随意将棉签一扔,看着自己还穿着睡衣,又加了件外套,才走到门口。
打开门,扑面而来的酒气呛得她发晕,看清楚来人,神色淡淡的正想关门。
强迫性的将门推开。
桑晚力气不敌又无可奈何,只得一手扶着门框,挡在门前,无奈的问:“我以为白天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她轻轻扇着睫羽,一如往常。
猝不及防的,被人一把抱住,桑晚退后了几步。
男孩像个粘人的巨型犬类,脑袋不停地蹭着桑晚的脖子,脑袋毛茸茸的。
“松手。”桑晚可不会留情,一把薅住了他的头发,往外拽。
头发都掉了几根。
应该很痛,男人硬气的动也不动。
“晚晚,晚晚,我好想你。”顾怀阳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子上,脆弱的而白皙的颈部顿时红了一片。
可这不是害羞。
桑晚不会和一个醉鬼讲道理,她强硬的挣扎却被抱的更紧。
“………”
她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虽然穿着拖鞋,但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顾怀阳闷哼一声,还是没动,使劲儿往她怀里钻。
将她的脖子一侧蹭的通红。
桑晚继续薅他头发,这次可算有了动静。男孩泪眼婆娑的盯着她,嘴角委屈巴巴地撇着,“晚晚,痛痛。”
“不揪,不揪头发。”
又埋在她肩头。
桑晚望着他的大脑袋,无所适从。
时间回到刚才,顾怀阳一把跑到楼梯口又跑了下来,酒气冲跑了些,勇气却没了。
想起楼下的超市,酒壮怂人胆,他决定再去喝点,壮胆。
超市老板并不知道他之前喝了红酒和啤酒,并给了他一瓶度数很高的白酒,告诉他男人就应该大口大口喝。
顿时被激励,顾怀阳咬了咬牙,硬生生咕咚咕咚全部干完了,之后便觉得头重脚轻,脑袋也迷迷糊糊。
身体的行为全都靠下意识的动作和反应。
踉踉跄跄的上了楼,虽然中间磕磕绊绊,最后竟然也成功找对了楼层和房间。
之后就是那样子了。
桑晚想从顾怀阳的某种行为找出他装醉耍酒疯的证据,然而,没有,都没有。
所以,他像个松狮一样扒着她不放,嘴里还叫着晚晚,并主动伸出脑袋示意她薅。
谁愿意薅你头发!
桑晚右眼皮又跳了。
转念又一想,将他哄走不就好了,她松了语气,拍了拍他的脑袋,“你松手,我不赶走你了。”
脑袋的主人眼睛亮闪闪的盯着她,“真的?不骗我。”
桑晚点点头。
顾怀阳试探性的松开了一下下,又立即抱得更紧,重新将脑袋放了回去。
蹭蹭蹭,边蹭边说,“我不信!”
他有些飘飘然,晚晚身上好香啊,头都不怎么疼了。
“如果你不松开我,我立马报警了。”桑晚真的一点都不想惯着他。
“呜呜呜。”顾怀阳泪水直掉,打湿了她的外套,边哭边喊,“不抱紧,不抱紧。我松一点还不行。”
可手劲儿依旧很大。
拿他没办法,桑晚哄劝道,“你这么听话,能不能帮我关上门?我有点冷。”
顾怀阳总算松开了些,泪眼汪汪的看着她,“真的?”
“嗯,我真的有点冷。”她还配合的搓了搓胳膊。
“不冷不冷。”顾怀阳立马给她搓了搓胳膊,试探性的往门边移动,喝酒醉的狠了,步子踉跄。
桑晚在后面跟着,趁他身形不稳,一把将人推了出去。
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总算安静了。